李丛嘉快走几步,进门就仆倒在地:“父皇,您龙体无碍吧?是哪个该死的太监干的?”
李璟看着跪倒地上的李丛嘉:“你如何判断出是太监所为?”
李丛嘉根本没有细想,一下子被问得有些发蒙。不过他毕竟二世为人,急中生智,道:“宫女几年一选,而太监却是每年都有新增,如果出了奸细,自然……”
李璟身后太监脸色一红,竟然有些扭捏,尖声细语中透着杀机:“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来人,将近几年入宫的太监挨个查一遍!”
李丛嘉根本没想到自己顺嘴胡诌,竟然引起了重视。他连忙道:“父皇,刺杀孩儿的自称是神卫军的柳一风。不管他是真的还是有人假冒,必然是早就谋划好的!加上宫内宫外遍地开花,恐怕是一个极严密的组织!”
李璟脸色渐渐舒缓:“那又如何?一个小小的组织,如何能与我们盛唐相提并论?这一次我就要把这个组织连根拔起!老刘,暗影卫全体出动,宁错杀不放过!”
看着那扭捏的太监转身离去,李丛嘉悄声道:“父皇,那个刺杀我的人手腕上有标志,刚才贾崇贾将军看过,他和无影剑吴璋都认为,是兴亡会所为!”
李璟的脸上并无一点异样,显然他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父皇,兴亡会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他们一再针对我们?莫非是北朝或者吴越指使?”
李璟似乎沉浸在思考中一声未出。李丛嘉不好离开,又不能再问,只能跪在哪儿强挺着。
渐渐的,他有些挺不住了。毕竟一天奔劳,又惊叫吓,刚刚好起来的身子骨又有些熬不住了!
听到他歪倒的声音,李璟猛然惊醒,连呼几声。太监、太医……一时间,到处是来往的人影,很快李丛嘉又获得了绝无仅有的殊荣——躺在老子李璟的床榻上,接受父母双双问候关心。
他心中很幸福:这种父母双全,一家人温馨的画面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世。
眼泪不争气地又流了下来!
在李璟看来,这是儿子感激感动的泪,是幸福的泪,一时间他感觉无比欣慰:为人父母者,哪儿个不希望儿子孝顺听说,知道感恩!
尤其是帝王之家,这一点上更加重要和可贵!做为过来人,李璟如何能不明白此情之贵?
他从腰间拽下龙型玉佩:“小六,你文学出众,但身子太弱,性情又善良。无事的时候多在京城内游玩,不要再跑出城了!这玉佩带着,如果有危险就……”
这可是真正的关心!
李丛嘉微微点头:“父皇不用担心,等我长大些,就可以为你守土复开疆,要让万邦来朝,重现我大唐盛世!”
话显幼稚却透着豪迈,不仅李璟乐了,连旁边的钟皇后都十分高兴。
老太监刚刚返回,听着李丛嘉的话,他立即向李璟表示祝贺。一时间,众人恭维,李璟的心情一下子变得阳光明媚起来。
正在这时,外面黑衣人远远跪拜。李璟一招手:“过来回话!”
当李璟重新出现在李丛嘉视线之中,他脸色阴沉:“幸好老大没事!皇太弟被人射了一箭,那个吴越送来的小娘挡了大部分,要不然……”
李丛嘉急忙恭喜,轻声道:“父皇不用太担心,这些奸贼大部分暴露出来,对我们的威胁远没有隐藏大!加上这次清洗,一定会元气大伤!正好趁此机会,我们该有所动作!”
屋内一共八人,另三人听闻此话,立即告退出去。
李璟一挥手,让老太监和黑衣人也退了出去,只剩下钟皇后和李丛嘉。
“煜儿,说说你的看法?”
“恐怕此事与伪汉、吴越国分不开!他们明显是不希望我们久占闽地,想用此牵制我们的精力!甚至想造成我朝内乱,以便有机可趁!这两国中,北方汉国最强盛,是我们劲敌。而吴越则是心腹之患!”
说到这儿,钟皇后借口给李丛嘉取粥离开,把空间留给二人。
“父皇,我认为,当一面装做害怕,与吴越假意和谈,快速完成对闽地治理,对吴越形成包围。明后年,可先灭吴越,再御北方……”
李璟背着手在屋内走了几个来回:“吾儿虽小,其志却不小!但你接触天下之事还少,纸上谈兵!吴越在钱塘一带根深蒂固,钱氏深得民心,岂是那么容易灭亡?再说闽地……唉,不提也罢,败得一踏糊涂!”
说到这儿,他眼神明亮:“正如你在城门口所说,伪汉与吴越南北勾结,相互呼应,伪汉岂容我们将吴越灭亡?”
李丛嘉半闭眼睛:“知不可为而为,是逆势而动,不可取!但如果顺势而为……”
李璟摆手中,示意他不用再说,转了几圈:“你先回你母后宫中休养几天,然后去看看你皇叔、你大哥、二哥。朝堂之事,自有大臣们为我分忧!兴唐之举,绝不是一天两天可完成的!”
看着李璟渐渐平复的情绪,李丛嘉心头一松,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老高,他才渐渐醒来,发觉自己还是躺在李璟书房的榻上,几个宫女正来回搬着东西。
细细瞧开,正是自己经常用的几件穿戴之物。他猛然坐起:“告诉父皇,不用麻烦了!”
说着,他下床就要制止。
猛然间,他又缩回了床上——全身赤体,竟然未穿一衣。
一个年纪大些的宫娥笑笑:“六殿下,是娘娘给你脱的小衣,说是这样睡更解乏呢!她熬了半夜,被我们劝回去休息了!”
穿戴好衣服,一出御书房,正看到吴璋夫妻站在门口。
微微一笑间,李丛嘉轻声道:“二位,我给你们额外加点任务可好?”
见二人不出声,李丛嘉一面向宫外走去,一面道:“首先就是我,准备拜二位为师,学习无影剑?不会是独门秘传吧?再有呢,希望二位挑选一些贫寒弟子,为我训练一些杀手!”
吴璋脸色一紧:“六殿下,这,这……”
看他为难的样子,李丛嘉冷笑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伪汉和吴越国两次刺杀我,这个仇岂能咽得下?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到灭国除号,小到刺王杀驾,如土鸡瓦狗!”
“殿下,不是训练杀手的事情让我为难!是你要想学无影剑,难度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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