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回来时用头盔装了一些雨水。我们把它放在火上烧开,喝下去。热气在体内游走,困意袭来。
疯子说他守着,让我睡一会儿。我一翻身就睡着了。梦里出现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给了我一拳。我睁开眼睛,看见疯子正从一块大石头上露出半个脑袋,全神贯注地望着林子外面。
我翻身起来,问:“怎么了?”
他道:“有一个掉队的丑鬼正朝这边跑呢!”
我悄悄探出头,看见不远处的草甸里急匆匆地跑来一个人,头戴钢盔和防毒面具,身穿黑皮夹克,背着金属罐子和枪。
这好像是一个邋遢兵,防毒面具的管子耷拉在外面,罐子叮叮当当地在P股后面晃荡。
他奔着那扇巨门,跑进林边空地,忽然绊在一个树桩上,整个人飞了出去,头盔和面具一起甩到远处。
是刘叔!我几乎惊叫出来。
疯子笑嘻嘻地按住我说:“先别动,作家,看看刘爷想干什么。”
刘叔四处张望,确定没人看见他,捡起头盔和面具套在脸上来到巨门前。他先是趴在门缝上朝里面看,好像没有收获,退回来犹犹豫豫地要敲门,也觉得不行,转移到大门两侧摸索。
不多时,他摘下头盔,蹑手蹑脚地朝树林走来。
疯子拢住嘴,学了一声狼叫。
刘叔一怔,随即咧嘴大笑,朝这边大喊:“疯子,你丫少跟我玩歇了虎子!”
我按捺不住,一边大喊一边跑出树林。
回到营地,我们在火堆旁坐下,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火。
刘叔脱掉皮夹克问道:“有吃的么,哥几个?”
疯子笑了笑说:“你要是真饿了,哥们儿我就喝出来一条大腿了。”
刘叔道:“别跟这耍了,你们俩什么时候到的?”
我回答说:“我俩跟着那些怪人到这,没多久。”
“你那怎没跟着进去啊?”刘叔惋惜地说。
“进去?”疯子大叫,“知道里边是什么?就跟着进去。”
“是啊,黑咕隆咚的,我可不敢进。”
“白跟你叔儿混这么多年了,这点儿胆都没有。什么地方能有部队驻守啊?宝藏肯定在这里边。”
“哪还有什么宝藏?”我吐了口气说,“伊万诺夫说我们到这里是为了找到出去的D。”
“你丫是不被那对怪胎洗脑了?谁能像你叔儿我这么实诚。都是假的,这地方肯定有宝藏。”
“我估计天黑之后门还能打开。”
“来不及了,”刘叔看着旁边火堆冒出的浓烟道,“你俩弄这么大场面,能喘气的都得奔这边来。咱得先进去才能抢占先机。”
“那完了,”疯子一边往火堆上压石头一边说,“咱没炸药,一时半会儿进不去了,要不咱先躲起来吧。”
“你别弄了,该看见的早就看见了。我有个主意,不知道成不成。”
“什么主意?”
“你们俩没注意到那些沟吗?水都往这边流。我琢磨着这山肯定有个入水口。”
“钻下水道啊?”
“咱干的就是钻D的活儿,何况现成的盗D?”
“那咱走着啊!”疯子立刻窜起来。
“你觉得呢,作家?”
“我听你的。”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李金珠,可现在的情况不准许我有太多假设。
“得嘞,咱走着!”刘叔也站起来,环视四周,“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什么动物,先弄的吃的要紧。”
“走着看吧!”
我们仨熄灭篝火,沿树林朝平行的方向前进。
路上疯子削了一根木G长矛一边四处寻找猎物,一边给大鹏他们留下只有他们才能看懂的记号。我和刘叔不断确定方向,推敲入水口的位置。
走着,走着。他问我:“作家,天宫里那幅唐卡呢?”
我回想着当时的混乱场景,道:“被孟加拉拿走了。”
“你记住什么了吗?”
“记住了,”我说,“是一个金黄色的大圆盘,没有宝石,也没有佛像。就是一个大圆盘。”
“这就怪了,他们是一个体系的,应该有点指引的作用啊!”
“情况太乱,可能我没抓住重点。”
“你说这孟加拉也真是的,要么就跟咱合作,要么就别总帮着咱们。这一会儿一出现,弄得咱也不好意思对他下手。”
“你丫别说那没良心的话,他都救咱多少次了?再说,他连法王都弄死了,要想跟咱作对,估计咱早就到极乐世界了。”
“他把法王菜了?”
“我亲眼看见的,卸了法王的胳膊腿,把他心都掏出来了。”
“丫手真黑,”刘叔道,“这货倒是有什么仇?好好的文成公主龙化尸被他歇了,又菜了法王。”
“我琢磨着这里边肯定有什么渊源。他从海底被捞出来,法王是金刚不坏之身,公主的龙化尸也不是凡俗之物。没准很早以前他们有什么过节。”
“该不会是公主和法王的有什么情况,让孟加拉戴绿帽子了吧?”
“你快歇歇吧!”我赶紧打住。
“对了,那丫头片子怎么又跟着掺和进来了?”
“你说李金珠?”
“还能有谁。”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心中苦闷,“在天宫那里也没来得及多问,天晓得她现在在哪。”
“呦—”刘叔怪叫一声,“又担心人家姑娘了?”
“你丫闭嘴,要不是咱,人家也不能趟这趟浑水。”
“成,要是能找着宝藏,回去分她点儿。叔儿这人局气!”
“刘叔,你说穿越来过的人都能活着吗?”
“不好说,反正咱仨没死。”
“伊万呢?”
“那疯子?”
“不是,我说那好伊万诺夫。”
“他八成是要歇了吧,肋骨折了,大轮盘转起来那么折腾,一旦刺破内脏,必死无疑。”
“可惜了了。”我叹了口气。
“这一点上我倒觉着坏伊万说的很对,走到这儿的不是贪财就是心理有小九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谁也不用心疼谁。”
“话是这么说,路上他可没少照顾我。”
“甭想那个,这节骨眼儿上,自己能活着就不错了。”
在这一点上我始终达不到刘叔和疯子那种觉悟,所以不再说话。心理默默为李金珠和伊万诺夫起到。
我觉得我遇见他们就像当初遇见刘叔和疯子一样,都是命中注定的。如果可以,我愿意付出一切去保护他们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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