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空间里电闪雷鸣,旋转的巨大响声掩盖了人们的呼喊,越强盛的混合光芒渐渐把我们吞没。
为了躲避强光,我翻身面向地面。
地面上同样布满符文,蓝色的光芒在我观察顶部情形的时候将它填充。
我看不见其他人的位置,连李金珠也不见了。凭借记忆,我知道孟加拉还在下面,心中一阵着急。
恍惚间,我现我的身边有一块没有愈合的地面,艰难地爬了过去。
向下看,蘑菇盖已破碎不堪,残存的蘑菇杆像是一只巨大的蠕虫颤抖着,吐出蓝色的光芒柱。
在仅存的一小块菌盖上,孟加拉长翻飞,傲然而立,法王跪在他面前,如同一座崩塌的小山。
忽然!孟加拉高举降魔杵,狠狠插进法王的左肩,然后抬起右脚蹬住法王的脑袋,双臂用力,硬生生把法王的胳膊扯断。
法王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倒在地上。孟加拉抓住他丑陋的头把他提起来,然后用同样方法撕掉了他的右臂。
两条手臂落进深渊,法王的脑袋枕在孟加拉腿上。
孟加拉把他蹬倒,单膝跪倒在他旁边,降魔杵刺入他的左胸,双手向下拉,拉出一条口子,伸手进去,掏出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很久我才反应过来,那是一颗不停跳动的心脏!
他脸上扬起一丝邪魅的笑,忽然一用力,心脏被捏得粉碎。法王抽搐最后一下,迅化成一块金属。
孟加拉注视他一会儿,把他踢进深渊中。
与此同时,他们站着的那块菌盖也落向深渊。
孟加拉猛然跃起,以人体不能达到的距离跳到了金属柱上,降魔杵刺入管状物,借力停在那。
缺口运行到他上方。我赶忙大喊:“这边!孟加拉,在这!”
他抬起头,目光锁定我,顺着支撑柱敏捷地向上爬,渐渐追上旋转的度。直到与我变成相对静止,他再次跃起,如同一炮弹一样到达来到我面前。
我伸出手,和他有力的大手握在一起。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向上提,竟真的把他拉了上来。
我倒地喘个不停,他躺在我身边,身体也在剧烈起伏。
我转头看他,距离他的脸只有十几厘米。
他和以往一样,皮肤灰白,嘴唇鲜艳,瞳孔红,不同的是,这次我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一种释然。
光芒不断变得强盛,骷髅头和拱顶之间的闪电光束几乎和骷髅头一样粗,折射的二次闪电也变得更粗更密,在这个空间里交织成一张密集的大网,网住了所有的人。
眼睛生疼,我索性闭上,但好奇心又让驱使我睁开。一闭一睁之间,光芒淹没了所有,天空、墙壁、地面、空气……
再也感觉不到坚硬的地面和凛冽的风,身体就像是在一个光芒包裹的鸡蛋里,漂浮、旋转、漂浮……
我知道一切就要来了,拼命记忆每一个细节,以便过去之后确信不是在做梦。同时我也想到,我们可能会分散到极乐净土的很多个地方——如果要用降落来形容的话。
于是我死死抓住孟加拉的衣角,祈祷这样管用。
我慢慢闭上眼睛,此前所有的恐惧都没有了,就像小的时候学校第一次组织去游乐园玩时我激动得整夜没睡那样。
极乐净土!我来了!
……
不知过了多久,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于是睁开眼睛。
一切都在继续,光芒中凸显出骷髅的眼睛,它们静立在光芒中心,向外释放着黑暗就像灯塔释放着光芒一样。
周围越来越暗,越来越暗,渐渐的只剩下黑暗。
……
当我再次感觉到外部世界时,我彻底迷失了时间。
我动了动,头痛欲裂,随即倒下去,一股清新的土草香气钻进我的鼻子。
思维慢慢回归大脑,我想起蓝色骷髅头,想起坛城天宫,想起刘叔、疯子、李金柱和所有人,也想起了孟加拉。
我猛然起身,收回右手。
他不在,我这招没管用。
高大茂盛的草类把我淹没,散着久违的清新气息,温暖潮湿的柔风阵阵吹过,渐渐唤醒我麻木的神情。我挺直身子,越过高草朝四周望去。
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坦草原,草浪肆意游荡,循着风吹来的方向看,远处天边有一条连绵的山。
漫天乌云遮住星光,遥远天边,半个红彤彤的太阳挂在山后。
看样子天就要黑了,一种对陌生环境的恐惧感渐渐从心底生出。
我用手拢音,大叫道:“孟加拉——”
声音消失在风里,没有回应。
我深呼吸几口,重新叫道:“孟加拉——刘叔——疯子——”
回答我的还是风掠过的声音,犹如野兽低吼。
我站起来,朝四周大喊:“刘叔——疯子——金珠——伊万诺夫——你们都在哪啊?刘叔——疯子——”
一口气喊了两分钟,身体酸软,我坐回草上。
太阳下沉,暮色合拢。
高草招摇,好像在告诉我,今晚只能靠我自己。
我伸手进兜,摸到一把信徒的骨柄小刀。除此之外,这件抢来的皮草没给我留下任何东西。
我握着刀重新站起来,摸黑前进。看天色,今晚可能会有雨,我必须先找个避难所安顿下来。
最好有水源,我渴极了。
高草淹没我的膝盖,我再次试着呼唤其他人,仍然一无所获。
天黑后,风变得更猛了些,远处传来阵阵吼声。我拼命告诉自己那不过是风声,却控制不住恐惧。
忽然,脚下一空,我掉进一个大坑。
坑并不深,边缘倾斜,我滑到底,没有受伤。
我爬起来,惊讶地现这是一条人工修建的沟渠,大概一米半深,两米宽,两边都看不到尽头,材质看起来是那种可再生金属。
沟里干涸,应该很长时间没有水流过了。
我想了想,决定在这安营扎寨。
来时的路上,我遇到一种植株挺拔、质地坚硬的草,是建造营地的立项材料。
我在脑海中迅勾勒出帐篷的框架,然后爬回地面,砍了二十几根这样的高草送回到沟里,再次返回割了一些嫩草。
准备好这些东西的时候,风中的湿度更浓了,遥远天边有电光闪过。
天低垂在头顶,雨很快就要来了。
我抓紧准备,把皮毛外套铺在靠近沟渠边缘的一侧,用坚韧的高草扎成两个梯形的草甸子,在上面填了一些嫩草,相对支在铺位的上方,接缝用一种宽叶草盖住,下面形成一个三角柱空间。
做好以后,雨飘下来,我赶紧钻进帐篷,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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