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路中虽然我们不断转弯,但始终向钢铁丛林中心前进。
我们在蘑菇林出口停住,眼前豁然开朗,繁盛的红光中,雪花满天飞落。
是个环形天井,光从天井高处直接泄下来,神圣空灵。
疯子警惕四周,确定没有人后,放下枪,“这玩意儿漏了吗?怎么会掉进来雪?”
刘叔给了他一脑勺,“长点儿脑子成吗?漏了还能这暖和。”
我们踩着积雪走进红光,雪花落满我们的头顶和身体,在手臂裸露的皮肤上迅融化,微微凉。
白约翰说:“这难道是一个独立的生态系统吗?”
话音未落,黄勇忽然大叫:“你们看,前面那是什么?”
我们再次停下,顺着黄勇手指的方向仔细看。
片刻之后,一个模糊的巨大黑影渐渐浮现在雪后,摩天接地,好像是一堵墙。
老胡道:“啥子呦!又是一个级蘑菇?”
眼睛逐渐习惯环境。基本上能够分辨出来那是一个表面坑洼的柱状体。真的像是一棵树,但……它也太大了吧!
议论再一次爆炸开来。人们移动得更加谨慎。
随着距离拉近,它变得越来越清晰。我十分不愿意相信它是一根直径过五十米、高度不可估量的大蘑菇!
可来到跟前,它的表皮特征说明它真的是一个真菌,并且它斑驳的外皮还在不停蠕动。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碰。看似枯燥的树皮忽然弹了一下。
我马上拿开手,被碰的地方加蠕动起来。
一条裂缝出现,扯动黏涎,一个红色的东西由裂缝中出现。
是……瞳孔。
天!竟然睁开了一只眼睛!
一把飞刀刺中红眼,红浆迸溅,树皮抽搐一下,重新闭合,把刀夹在里面。
小李过来取刀,顺便拉我后退一步。
可马上,蘑菇皮整片蠕动起来。十几只拳头大小的眼睛同时睁开,幽幽地盯着我们。
迈克尔道:“后退!准备射击!”
时光突然静止,耳边唯余雪花的微弱声音。
半晌,红眼闭上,蘑菇恢复到原本静止的状态。
人们面面相觑,疯子和他的兄弟操刀上前,作势欲砍。
刘叔赶忙制止,“别胡闹,敌不犯我,我不犯人。”
站在原地仰头看,我看到头顶十米左右高的地方是第二层钢铁丛林,便在周围寻找上去的路。
很快有人现一条楼梯。在楼梯入口处,我们看见伊万诺夫的标记,但这次不是sTs,而是sos。
迈克尔说:“求救,他的情况变得危急了,我们快一点!”
人们踏上楼梯,我心里却在犯嘀咕。sos真的是求救的意思吗?难道一开始他留下sTs不是求救?
要知道,我觉得不管我们看见sTs还是sos都只有找到他时才能救他,而不管他画的什么,救他都是必须马上进行。所以……
第二层的东西和第一层差不多,密集的钢铁构件、丛生的各种菌类和四通八达的道路。
围着天井转到对面,通往第三层的楼梯出现。sos醒目地出现在一颗黑色蘑菇上。
我们继续追赶,来到第四层。同样的位置现标记,又上第五层……
随着层数升高,温度不断提升。我们继续脱衣服,最后只剩下短袖T恤衫。可我仍然在冒汗,皮肤痒。
直到第七层,标记忽然消失。
疯子仔细观察地面,说:“雪底下有脚印,往楼上去了。”
人们条件反射一样冲上台阶。
疯子忽然叫道,“等等!”
人们停下。
疯子表情严肃地说:“不是两个人,是一群人。穿的制式军靴。”
惊愕之际,一声刺耳的枪声传来。
子弹擦着迈克尔的脑袋击中我后面的蘑菇。
疯子大叫一声,“狙击手!”,最后抬枪还击。
一连串子弹扫在楼上天井边缘,冒出耀眼火花。其余的人趁机跃下台阶,各自寻找掩体,大鹏第一时间加入射击,随后是小李和三狗子,密集的子弹爬升到二楼,把刚刚的射击点淹没。
疯子翻身跳下,落在人们中间。锐利的目光盯着那,连续比出几个手势,三狗子、小李和大鹏有秩序地撤退。
枪声停止时,所有人都退到了射击角度之外。
“什么人?”刘叔问。
“没看见,”疯子回答,“听枪声是Vsk—94,俄罗斯反恐部队和特种部队专用狙击枪。”
“俄罗斯人,”刘叔道,“伊万诺夫?”
“不,”迈克尔回答说,“我们的敌对势力里有一支武装力量是俄罗斯佣兵。是他们。”
“他们也进来了?”我大吃一惊,脑袋里回想着我们进入大门的奇异方式。
“我们的敌人始终没有正式露面,但各种迹象表明他们掌握着我们不知道的线索。”
“如果是他们,势力肯定不小,现在怎么办?”我问。
“事情显而易见,”迈克尔分析说,“他们抓走伊万诺夫,留下狙击手阻止我们前进。我们得想办法突破。”
“好办,”疯子道,“你组织你的人在这警戒,我的人上去摸摸他们的底细。兄弟们、操家伙!”
话音未落,大鹏、小李和三狗子立刻在他面前站成一队。“叮当当”,几颗震荡手雷落在他们面前。
这东西给我带来的噩梦记忆犹新。
我处在人群最后,下意识地跳进身后的蘑菇堆里,滑腻腻的感觉将我裸露的皮肤淹没,就像是几百条黏黏的蚯蚓在我身上钻。
之后几秒,猛烈的震荡和耀眼的白光把我淹没。
光芒散去,我推开压住我的蘑菇,看到阿米晕在我身边。我拖着她朝蘑菇丛深处爬去——我们的人估计废了,我得在敌人下来之前躲起来。
被压碎的蘑菇在我们身后形成一道滑腻的道路,就像一只蜗牛刚刚爬过。
十几米之后,一个巨大的钟摆在左上方摆来。
我慌忙低头,躲过一劫。
继续向前爬,胸腔憋闷,四肢疲惫,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勉强把阿米拖过钟摆,让她翻身朝上,之后整个人瘫倒。
我喘了几口气,意识到手下有一个软软的东西,轻轻捏了捏,察觉那是什么,赶紧收回手。
幸好阿米还没有醒。不过话说回来,这包在皮衣下面的胸手感真的很不错。
皮衣?我脑袋里灵光一闪,她肯定有武器!
我试着晃了晃她,见她没有醒的意思,伸手向下摸,在胯骨处抽出手枪。
然后我翻身朝上,检查子弹,搬开撞锤。
带着霉湿味的空气瞬间灌入体内,身体舒服了一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钟摆在我面前无声荡回去。两个高个子人影忽然出现在道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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