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爆手雷又叫震荡手雷,对人体的杀伤力很小,但会产生强光和巨响,在3o米的有效范围内强力干扰人的生理机能,使人暂时失去反抗能力。
爆炸产生时,轨道车处于杀伤半径的边缘。而后,车子冲出轨道尽头的挡板,在岩石上滑行一段,撞在墙壁上,把我们抛出去。
我在极度痛苦中站起来,凭着感觉向前跑。
大地在震颤,强烈的坍塌声从背后追来。头顶不时掉下碎石。
我举起手臂防护,继续向前跑,直到一个人迎面把我抱住。
我看不到他是谁,拉着他的衣襟大叫:“快叫大家转移到洞外!”
那人说了什么,窝耳边只有无尽的蜂鸣。
他背起我,我再次大叫:“快点跑!这里就要塌了!”
我感觉到他的后背在我胸前震动,但我仍听不到他说的什么。
……
不知过了多久,光亮越来越充足,眼前的冥白中有黑色物体渐渐呈现。随后,寒冷、风吹、空旷等一系列感觉渐渐重回我的感官。
渐渐地,我看到了几张脸,如我被雪地里捡回来时一样。
一股液体冲进我的喉咙,我歪头,吐出一口鲜血。
人们凑得更近,有人扶起我,把我放在一个结实的大腿上。
我使出浑身的力气,微弱地出声音,“快跑!”
那人摸了摸我的额头,贴着我耳边说:“没事了撒!洞里堵死了,我们安全啦。”
我意识到这个人是老胡。支撑着坐起来,眼前依次晃过阿米、老胡、紫麟兽和伊万诺夫的脸,其余的人倚着岩壁坐在一旁,状况和我差不多。
坍塌真的停止了,山洞无比安静。
我长舒一口气,咳嗽了几声。
伊万诺夫给我披上毛毡,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好好休息一会儿,大家都没事了。”
我忍着头部和内脏的疼痛,倚着墙壁,迷迷糊糊地想起了小红。
等我再次睁开眼,人们正横七竖八地睡着,只有伊万诺夫坐在篝火旁聚精会神地翻看着什么。
他的肩上和头里还残留着尘土和碎石。
我爬到他身边坐下,端起他身旁的杯子,喝了一口热水。热度随着血液流向全身,减弱的疼痛重新溯回,过去之后,整个人好了一些。
他注意到我,放下书,微笑,黑漆漆的脸上露出洁白的牙齿,好像非洲难民。
我意识到我们脸上还抹着黑胡椒,用袖子胡乱蹭了蹭,打了个大喷嚏。
疼,我觉得内脏被震碎了,“那是什么?”我看着他手里一本泛黄的笔记说。
“这是我在查找纳粹的医疗笔记时在卷柜里找到的,是唯一一本关于这个秘密研究小组在洞外的活动记录。”
“有有价值的信息吗?”
“这上面记录。两年间,纳粹曾先后七次出洞寻找进入机器的方法,均以失败告终,最后一次他们遇到了冰崩,冰川崩毁之后山体上露出一个大裂缝。”
“他们现了什么?”我看懂伊万诺夫眼中的喜悦。
“记录显示,山体是空的,裂缝里面闪烁着蓝光。他们没有贸然进入,回基地制定计划。记录到这里就停止了,很显然,在此之后的不长时间里,他们就遭遇了蚊子袭击。”
说着,他把笔记摊在我面前。
是一张地图,一张手绘的简陋地图,画着是一座山,山上有一条用虚线画着的短线,短线尽头有一个箭头和一条裂缝,裂缝就处于一个三角形山峰和另外一个侧峰相接的最低点。
那山峰的形状是独特的三角形,我确认那就是南迦巴瓦主峰。
我看向洞口。
外面仍旧风雪交加,好似万头野兽在洞口嚎叫。
我又看向洞内。
巨大的石块和沙土把洞堵得结实,
我转回来,迎上伊万的目光,“你打算出去吗?”
他点点头,“风雪未停,搜救工作开展不了,我们的食物越来越少,在这只能等死。”
“可外面太危险了。”想到在暴风雪中的感觉,我仍不寒而栗。
“从纳粹探险小队画的这张地图来看,山体裂缝距离这个洞穴并不远,只要我们咬紧牙关,一定能够到达那里。”
“到了之后呢?我们有把握进入裂缝吗,就算我们进去,万一真的是机器,我们岂不是要被电死?”
“这就是探险的意义。”他目光炯炯地说,“明知前路危险,仍然一意孤行。”
“我肯定跟着你走,”我说,“可他们……”
“老子只是个开汽车地撒!我可不懂啥子探险,我要在这等救援,你们走,把吃滴东西留给我!”老胡醒过来,第一个表示反对。
“我觉得现在我们应该现实一点,活一天多一天。出去就不可能回来了。”罗旺虚弱地说。很高兴他还活着。
“说得对,出去之后,我们就不可能回来了。”伊万道,“但前路未知,我们就有活着的希望,留在这里,结果只是死亡。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呢,阿米?”我看向没跟我们说过一句话的女刺客。
“ok。”她比出一个好的手势。
“我们一共五个人,少数服从多数,我们得走。”我说。
“反正我不走嘛!你们要走自己走,食物给我留着!”老胡倔强地说道。
“那我们这样,”伊万站起来,“食物按人头分配,愿意走我的我们明天早晨一起出,不愿意走的留下来自生自灭。这样公平。”
此话一出,场面立刻变得僵硬。人们各怀心事地闭眼,直到第二天天亮都没再有人说话。
天亮的时候,我被一阵呻吟声叫醒。
起初我以为是梦,可等山洞的轮廓渐渐清晰,我猛然现那是伊万诺夫的声音。
我爬起来,四处寻望,在防风墙的墙角里找到了他。
他像个婴儿一样卷缩在角落里,双臂搂着双腿,团成一团。目光呆滞,肌肉僵硬,手脚不停颤抖。汗水从脸上如小溪一样一条条地流下来,湿透了衣服。
我冲过去,扶起他。他拼尽全力保持镇定,试图在我脸上聚焦双眼,喉咙出嘶哑的叫声。
一只紫麟兽在他身旁悲伤地哀鸣,另一只关切地舔着他的脸。
他又病了,我感觉比此前那两次都要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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