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国博的申公望带着三位专家来到了丁木的神丁研究院。耿建中是个眯缝眼大鼻子的白头发老头,黄望舒则是眼袋很大,但是个头不高的小老头。相比之下,冯铭东还算浓眉大眼,只是表情比较严肃。
丁木连忙说道:“幸会幸会,快请进。”
说完丁木让诸葛姐妹头前带路,就把几位专家引到自己陈列文物的那个阳光房内,诸葛姐妹的两个机器人也亦步亦趋的跟在身边。这两个机器人的智能一下就给国家博物馆的专家给震住了。
申公望忍不住问道:“呵呵,你这两个机器人可真厉害,我们这似乎一下子从古代穿越到了未来世界,现在的科技已经达到了这样的地步吗?”
丁木笑笑道:“是啊,这两个机器人的创始人就在你们面前。诸葛点心和诸葛樱两位美女,现在她们都是我们研究院的研究员。”
“真是厉害,年少有为。我们这些老家伙,年龄一大把,也就能鉴定鉴定文物,搞一搞经验学科了。”那个黄望舒似乎相对比较健谈,只是一张嘴说话,显得声音很尖,不太好听。
丁木真诚道:“如果说人工智能最后替代的东西是什么,那一定就是文物鉴定了。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综合学科,是机器无法替代的。”
“哈哈。”黄望舒道,“人工智能什么的我是不懂,只不过确实有些机器判定了年代,东西照样不对。”
“哦?”丁木十分好奇,“那这是怎么回事呢?年代都对,东西怎么不对呢?”
“这种情况可就太多了。”黄望舒笑呵呵道,“我给你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我前些天看的一件东西,一套西汉的七窍塞的玉器,就是人死后塞住人的七窍的那种玉器,和满城汉墓的金缕玉衣同时代的东西,非常的珍贵。这玉的年代碳十四鉴定了,是西汉的没有错。可是形制不对、沁色不对、刀工不对,做法也不对,显然是老玉新工。那按照古玩行的规矩,东西就只值个工艺品的价钱了。”
冯铭东也说:“其实碳十四鉴定也可以蒙骗的,用钴60的射线打一下,碳十四测出来就会早六百年。钴60特别好找,飞机过安检用的就是钴60。”
丁木连连点头,跟这些专家在一起,随便几句话就能涨知识,涨学问。要不说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呢。
说着说着,一行人就来到了阳光房。丁木把一批想要转给国家博物馆收藏的文物放在了这里。
把几人让进了门,丁木就说道:“各位请坐,上茶水。”
几个人在丁木早就准备好的地方随意坐下,等着丁木给他们上茶水,这些专家也是有谱有范儿的,怎么也得拿足了架子,才出手鉴定的。
诸葛樱和诸葛点心两个人,扮演了一下端茶送水的角色,不过,知道内幕的她俩,手都有点发抖。
“春饮花茶,夏饮绿茶,秋饮青茶,冬饮红茶。这是上好的安溪铁观音,请各位品尝。”丁木微笑着招待客人。
可四位专家之中,只有申公望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赞叹道:“嗯,真是极品。”
其他三个人全都没有动作,可是他们的眼睛全都睁大了,看着每个人手中的杯子仔细感觉着颜色和花纹。感觉差不多了,三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拿起了杯子,一口饮尽了杯中的茶水,三只拿过无数珍贵文物的手都有些颤抖。尤其是冯铭东和耿建中,两个人手中的杯子几乎一模一样,还是一对。
申公望还奇怪呢,这老三位怎么这么失礼,有这么渴吗?一口喝光了茶水岂不是驴饮、牛饮暴殄天物。
对于不懂的人,这可能没什么,可对于浸淫文物一辈子的老三位岂不知这赫赫有名的成化斗彩!
丁木见三位专家已经看出来了自己的下马威,就微笑道:“呵呵,请专家详细点评一下。”
耿建中是瓷器专家,最有发言权,他轻咳一声,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道:“好茶,好器皿。好器皿啊!小伙子还真是出乎我们的意料,给我们喝茶的这四个杯子,就价值连城了。”
耿建中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说道:“以我看,这四只杯子都是真品。甚至我可以说,这一对斗彩葡萄纹杯,还跟我有缘。六十多年前,我在学徒的时候就见过这一对杯子,这杯子的胎壁厚度,色彩绘画和底款的一笔一划一直刻在我的脑海之中六十年。所以这肯定是正品无疑。另外,老黄手里这件斗彩三秋杯也是绝品,和我老师瀛洲先生捐给故宫的那件如出一辙。至于申馆长手中的那件斗彩鸡缸杯,我也认得,全世界仅有四件,现在一件京藏,一件沪藏,一件台藏。剩下一件以前也在京城,我曾经过眼,后来据说被一位港岛藏家买走了,只是下落不明,这就是我看过的那件,本应该在港岛的鸡缸杯。沪藏的那件,拍卖价就达到两个亿以上。”
听耿建中这么讲,申公望才注意到自己手中的成化斗彩鸡缸杯,他也喝光了杯中的茶水,翻过来看了看底款,上面赫然是大明成化年制。申公望再无知,也是行里人,他当然也知道这件赫赫有名的国宝,手一抖险些掉了。还好只是险些,他连忙把杯子放在托盘上,心中砰砰狂跳,自己竟然用价值几亿元的杯子喝了茶……喝了茶,太震撼人了。
丁木早就看好了申公望的表情,知道自己下马威的目的算是充分达到了,就算杯子真扔地上,凭丁木的身手也能在落地之前把它捡回来。
这下,本来打定主意要高价收购丁木文物的申公望有些麻爪了。丁木手里的东西太贵重了。自己博物馆两三年的经费都不够买人家拿来招待你的四个杯子,这可咋整。所以,申公望一下就哑然了,他本来想通过高价收购,送丁木一个人情的,现在丁木一下子把他们都给震住了,申公望一下子就有些没底气了。
不过,这时候丁木说道:“这件东西虽然拍卖价格高,但无非也就是茶杯酒杯,或许艺术价值不低,可历史价值一般,并不在我想转手给国博的文物之列。我还有一批真正珍贵的东西,拿出来请各位专家品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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