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车厢后,徐畅然把拉杆箱举上行李架,拉杆箱虽然大,并不太重。
“你睡中铺还是下铺?”徐畅然问道。
“下铺吧”。蓉说道。
徐畅然希望她睡中铺,安全性要高些。要是对面来个汉子,就更不放心了。还好,一个中年汉子过来瞧床铺号码,徐畅然正在担心中,却听汉子喊道:“妈,过来这里。”
一个老太婆过来坐在对面的下铺,身子朝向窗户坐着,也不说话。
徐畅然松了一口气,现在时间还早,躺下睡觉不合适,只能坐着。蓉从洗漱包里拿出一把折扇打开,“畅然,坐过来点”,她说道。
本来徐畅然和蓉隔着一个人的距离,蓉的一只手撑在床沿,徐畅然不时瞅一眼,总有伸手过去摸一把的冲动,不过他也清楚,这事万万不能做。
聪明的女人都知道和男人保持距离的重要性,男人是视觉动物,你把脚放在他面前,他就想摸脚,把手放在他面前,他就想摸手,这属于本能,和癞蛤蟆捕捉从眼前飞过的昆虫是一个道理。
徐畅然也从自己的经验和教训中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并不愿意和蓉挨得太近,反正摸不着,何苦受煎熬。但蓉既然叫他,就从了吧。
徐畅然挪挪身子,和蓉挨近。蓉摇着扇子,凉风吹过来,两个人都能受风,闷热的状况改善很大。
蓉扇了一会,徐畅然把扇子拿过来,用左手摇着,风大部分都往蓉那边去了,蓉也知道这情况,歪过头朝他笑一下,这时,列车开动了。
列车的轻微颠簸使得徐畅然心情有点激动,美丽的旅程真的开始了。他又考虑起捉住蓉的手的可能性,就是稍微抓住一点,问题不大吧,就是听不得她的婉言相劝,什么公众场合注意点哪……
“陕溪的饮食有特点,你吃得惯不?”蓉问道。
哎,人家考虑的是吃的,跟你不在一个频道上啊。徐畅然打消了动手动脚的念头。再说,人家刚探完亲,当然考虑吃的会多些嘛。饱女不知饿汉饥!
“喜欢,我对陕溪饮食很有好感。”徐畅然回答。
“是吗,喜欢吃什么?”
“臊子面,凉皮,还有炒拉条。”徐畅然说完,发现炒拉条还不能算是正宗的陕溪饮食,只能算西部地区的食品。
“炒拉条我大学四年级时吃过,后来没吃了。”蓉说道。
“那个要跟大蒜一起吃,才有味道。”
“我不吃大蒜。”蓉说道。
“应该吃,大蒜好处很多,只要不是经常谈恋爱,就可以吃。”徐畅然说道。
蓉没有说话。徐畅然感觉有点尴尬,只要蓉不接话,刚才自己就算挑逗。俗气了。
列车的速度很快了,车厢里的空气变得清新凉爽,徐畅然停止摇扇子。蓉脱了鞋,坐到床铺上,背靠车厢墙壁,拿过被子,盖在脚上。
徐畅然又冒出一个新念头,想把手伸进被子里,捉住蓉的丝袜脚,因为有被子遮住,不会被外人看见,这个诱惑性比刚才更大,但,那是万万不能做的。
徐畅然心里有如小猫抓,难以平静下来,还是体内的荷尔蒙堆积过多了啊,昨晚有些失策,应该在家里用手解决一次的,当时因为兴奋,根本没考虑到这种情况。
结果今天一直都有点那啥上脑,以至于下午在旅馆里死乞白赖地要跟蓉在溪安“同房”,也就是“同一间房”,形象肯定是受损了。
要是把荷尔蒙处理一下,现在也不会那么急色,你有探亲计,我有五指山,大家都摆平了,再心平气和地在这里谈人生、谈社会,谁怕谁啊!
“你喜欢吃大蒜?”没想到蓉继续这个话题。
“嗯,特别吃面食的时候。你到溪安旅游,不愿吃大蒜,吃面食就是一大损失。”徐畅然说道。
“那行,我这次也试着吃点大蒜。”
“这就对了,反正我们又不是去谈恋爱。”徐畅然笑着对蓉说道,心里却想到:探亲完就跑去吃大蒜,安排真周到嘿。
突然,徐畅然感到右手手背上一种酥软滑溜的感觉,原来是蓉的丝袜脚掌在他的手背上碾压了几下,等他明白过来,蓉的脚已经缩回被子里,不然他一定会正大光明地抓住它。
“怎么,我说错了吗?”徐畅然说道。
“老是恋爱恋爱的,你该去找个女朋友了。”蓉笑着说道。
“怎么了,要赶我走?”徐畅然问道。
“嗯,快上去睡觉吧,好好想想你的恋爱问题。”蓉说道。
“不,我还想陪你一会儿。”
“那你不能说那两个字。”
“好,我只和你聊天,打死也不说那两个字。”徐畅然笑着说道。
这时,对面的老太婆早已睡在铺位上,脸朝里。上面铺位的人也睡了,看不见身影。列车的呼啸声,让徐畅然和蓉两个人说的话仅限他们自己听到,营造出一个公共场所里的私密空间。
确定没有其他人看见,徐畅然在蓉的注视下,慢慢把手伸进被子里,抓住了刚才碾压他手背的那只脚。然后抬头看着蓉。
蓉的脚没有避让,任由徐畅然抓着,她望着徐畅然,带着一丝笑意。
徐畅然望了蓉一眼,继续抓着她的脚,来吧,如果要语重心长或苦口婆心,就这个时候来吧,他能承受,然后上床睡觉。
但蓉一直没有动静,头摆向另一边,看着黑漆漆的窗外。徐畅然觉得无趣,终于松开手,从被子里撤出。
“我去洗一下,要睡觉了。”蓉说着,身子挪到床边,穿上那双带蝴蝶结的中跟单鞋,拿起洗漱包,沿着通道悄无声息地走了。
徐畅然坐了一会,蓉回来了,“你去洗吧。”
“嗯。”
在列车上的盥洗台洗漱完,回到床铺前,蓉还坐着。
“还不睡吗。”徐畅然把窗口旁边的椅子拉下来坐着。
“嗯,睡了,你也睡吧。”蓉说着,脱鞋上铺,躺下了。
徐畅然爬上中铺,仰躺着,一点睡意也没有。他抓住蓉的脚的时候,蓉看着他的眼神一直萦绕在脑海。感觉很复杂,既不是鼓励,也没有拒绝,倒像是对命运的顺从和接受。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醒来,看见蓉已经穿戴齐整,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溪流和峭壁在窗外掠过。
晨光铺在蓉的脸上,从侧面看去,能感觉到她一动不动的眼神中,有一丝期待,和一丝迷离。列车绕过一个弯道,一束金黄色的阳光穿透车窗玻璃,照亮了蓉的发际。
徐畅然赶紧下床去洗漱,快点赶回来和蓉一起看这锦绣山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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