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龙山苍苍茫茫连绵不绝。吕典望着绵绵的青山,远眺云海中的万里边城。这是去秦城的必经之路。吕典此时站在一叶扁舟之上,脚下云腾雾绕。扁舟行于空中穿云破雾,仿佛海浪中的巨舟破浪而行。张道远独自坐在舟内的乌篷之下盘膝养气,对于吕典没有一丝言笑。
吕典双手双脚被锁链捆缚坐在船头看着滚滚云海不觉痴了。这几日的记忆让他恍如隔世,仿佛人声瞬间经历了无数个阶段,喜怒哀乐,全都聚集在了短短的时间中彻底释放,让人感受到的不是五味杂陈,而是茫然失措。他知道林舒语的想法。他明白自己内心的情感,也明白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这个巨大的迷局一直笼罩着吕典,仿佛一个庞大的历史车轮,滚滚向前,没有人可以阻挡,甚至只是想要看清它的样子都成为不可能。
船行至秦城外,张道远忽然化作金光一带将吕典捎落在地,随手一招那飞行的乌篷瞬间拢入他的衣袖之中消失不见。这样的手段吕典并不是第一次见,之前他在伪无生秘境中也见顾云海使用过,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袖里乾坤。
张道远冷冷看了吕典一眼道:“秦城到了,指路吧。”
吕典点了点头,随即顺着他熟悉的街道穿过城墙向秦城中最繁华的所在走去。从东市到西街,吕典拖着一身的锁链招摇过市,张道远就在他身后跟着,仿佛并不担心吕典因此给同伙以提醒。他似乎对吕典的所作所为尽在掌控一般。
吕典摇晃着缓缓来到了西街。他突然停在老秦酒家的门口。本应繁华人烟昌盛的老秦酒家竟然紧紧关着门。吕典心头咯噔一下,难道是因为收留自己被牵累了?老秦酒家另一边几个工人正在给房子大梁上彩,想来是那一夜的火灾留下的祸患。吕典拖着铁链疾步走过去问道:“大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在修房子?”
那工人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浑身皮肤黝黑看起来耿直可信。他看了看吕典一身的行头皱眉道:“你是什么人?跟这家有什么关系?没事儿别瞎打听,小心招来祸事。”
吕典想了想道:“不瞒大哥,我虽是犯事之身,但是之前在秦城的时候曾经受过这家秦掌柜的恩德。现在虽然镣铐在身,但路经此地也想一偿恩义,至少给秦掌柜磕个头,也好来世有个见证。”
那憨直的汉子打量着吕典放下了手中的泥灰桶,小声道:“哎,小哥,我看你也不像个坏人。在这秦城讨生活的哪个手上没个案子。小哥,不瞒你说,这秦掌柜可真是好人呐。可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前不久让人给杀了,听说这动手的还是个修真者,还跟屈家有点瓜葛。哎,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可怜了好好的一家酒馆呐。”汉子说着摇头叹气。
吕典急道:“那这家的姑娘呢?”
汉子愣了一下撇撇嘴笑道:“我说合着你是看上人家姑娘来的。早就不见啦!那天屈家来了这里抓人,没曾想半路来了个黑衣人把人给夺走了,屈家老家主都没拦得住。你说这是什么样式儿的人,这么厉害,把这周围一片打了个粉粉碎,着不我们都在这儿干了一个把月了,都还没修好。”这汉子是个健谈的人,一旦打开话匣子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那这家姑娘究竟去哪儿了?”
“不都跟你说了不见了吗?找不着了。说不定早就被打死了扔在城外乱葬岗子里喂狗了。可怜见的小姑娘还没嫁人,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哎,可惜了了,可惜了了啊!”汉子说着直叹气,恨不得阿市就是他媳妇儿似的。
吕典回头看了一眼张道远,张道远却还是那张死人脸一言不发。吕典此时却心乱如麻,看来老秦和阿市是被自己连累了。当日自己带着顾云海和林舒语来此落脚,本以为没人发现,恐怕这城中的眼睛依然发现了自己,引来了麻烦害死了老秦和阿市。吕典望着老秦酒家的招牌悔不当初,明知道秦城对于自己而言乃是是非之地还来老秦的酒家,是自己的恣意妄为害死了老秦啊。
张道远看了吕典一阵突然走上前一脚踹开了老秦酒家的门板。四周街市的人都吓了一跳。他使劲一拉缀着吕典的锁链把吕典也拖进了老秦酒家。
“此处便是罗天教的窝巢?”张道远在乱七八糟的酒家大厅里转了两圈扶起一张长凳坐下,接着道:“大隐隐于市,果然是邪魔外道的思维,说吧,这些人都跑哪里去了?”
吕典抚摸着酒家内的陈设,心中不禁愧疚感怀。他曾经常来此地,如今物是人非,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啊。
张道远见吕典不言语冷哼一声道:“说,这些妖人都跑哪里去了?”
吕典摇了摇头淡淡道:“我不知道,如果不在这里恐怕只有去孤山了。”
张道远听完不多话直接起身就走,刚到门口便被成群结队的铁面武士给堵住了。吕典心中不知是苦是乐,自己的计谋得逞本应快慰,可是没想到此来却亲眼得见老秦和阿市的亡故消息,不禁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张道远看着成群的铁面武士丝毫没有一丝畏惧和紧张。他只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吕典看着他的背影仿佛看到了一座雄伟的高峰。这是绝世强者的自信。吕典知道张道远可能很强,但他一人能强过驻扎秦城千年的屈氏吗?自己为什么要来秦城?因为只有来这里,自己才有一线生机。
没二话,铁面武士直接拔刀向张道远攻了上来。只见张道远一声冷哼,浑身雷炁爆裂,仿佛炸弹爆炸一般瞬间将冲上来的武士全部震飞出去。他扥了扥吕典的锁链冷冷道:“我们走,去孤山。”
话音未落,一道黄光闪过,六根土柱拔地而起瞬间结阵,之听一声沉重若土的声音淡淡道:“我秦城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说话间,那六根土柱放出层层应力轰然如山崩向张道远压去。张道远眉头一皱,吕典第一次看到他谨慎若此的表情,只见他浑身一震双脚分列双掌如排浪一般,一道白金色的雷炁直接向压来的土黄应力拍去。
轰隆一声炸响!土黄褪去,白雷不存,一道凌厉的剑光从天而降。张道远侧身皱眉双指一并一道惊雷自指尖轰然炸响,迎上了那凌厉的剑气。由于准备不及,一瞬之间,张道远虎口崩裂急退两步显然是受了伤。
凌厉剑光散去,罗天站在大西街正中手执长剑正冷冷看着张道远,表情十分谨慎,显然偷袭之下张道远并未重伤让他感觉到面前之人不好对付。另一边,一个老态龙钟的身影从一家成衣铺走出,拄着长长的拐杖也盯住了张道远。
“张天师的雷炁。后辈,把你锁链中人交于我们。秦城你自可离去。”屈魂钟老而成精哪里认不得这四圣家族的绝技,之所以刚才没有趁罗天偷袭得手之机再次出手,便是给四圣家族以面子,希望张道远不要冥顽不灵。
张道远看着眼前两人冷冷道:“秦城屈氏?你们也配插手隐圣之事!人是我带来,生死来去由我,轮不到你们说话。”张道远说完向前一跨。罗天长剑一抖,屈魂钟也捏紧了虬杖,一场高手之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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