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鹿讲完后便离去，她还要备战，就不同三人闲谈了。
杨邺三人也的确是在闲谈，关小鹿的事情并不放在心上。
“竹叶，你认为海上什么最好吃？”杨邺道。
“什么都好吃。”竹叶先生道。
“你最喜欢吃什么？”
“鱼。”
“那我们就吃鱼。”
“也好。”
大概也就只有杨邺，才会经常想着下一顿吃什么，别的合体期修士，基本上不动筷子。
三人就到了竹叶岛中心的庄园，方才的竹斋，在庄园的后面。
在庄园正厅坐下后，杨邺望一眼鱼宴，问道：“为何没有灵空三岛独有的灵空鱼？”
“因为这里是竹叶岛，所以没有灵空鱼。”竹叶先生道。
一旁的方绩知道原因，但也不会解释。
“也罢，就是一条鱼而已。”杨邺道。
竹叶先生道：“灵空鱼没有，却有一尾灵骨鱼。”
“那就应该是这条了。”杨邺指向其中一条鱼，道：“这鱼体内有一片灵骨，应该是吃了某种灵材，不过运气差些，还没变成海兽就被做成了菜。”
竹叶先生点头，补充道：“是吃了石龙子的排泄。”
杨邺就放下了筷子，海上这些他不了解，不能乱吃，免得闹出笑话。
方绩觉得好笑，还是头次见到杨邺吃瘪，便解释道：“应该是石龙子的排泄落到那味灵草上，被鱼吃了，然后才生出灵骨。”
杨邺表示无所谓，反正他绝对不会碰那所谓的灵骨鱼。
方绩继续道：“其实你完全可以放心的吃下去，就是农人种出的菜，也要的。”
杨邺便道：“农人浇灌是浇到土中，又不是直接浇菜，有能耐你吃一口。”
“我不吃。”方绩道。
“我也不吃。”竹叶先生道。
“不吃还端上来。”杨邺怒斥道。
“只是看你们吃不吃。”竹叶先生道，手一挥，灵骨鱼便没了。
方绩便道：“其实如果你不知道的话，灵骨鱼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你吃过？”杨邺斜视着方绩。
“吃过一次，在那之后再也没吃过。”方绩道。
杨邺又望向竹叶先生，问道：“竹叶，你也吃过？”
“我也是吃过一次，在那之后再也没吃过。”竹叶先生道。
杨邺就明白了，这大概是海上独有的风俗，骗人吃灵骨鱼。
但奇怪的是，为什么竹叶先生他们会说出来。
竹叶先生仿佛明白杨邺的想法，微微一笑，却望向方绩。
方绩的脸色就不太好了，道：“当你明白你曾经吃过什么，你也会明白这种感受的。”
三人便不再讨论这事，这说来也奇怪，就算是成为了身负伟力的修士，身为凡人时候的习惯，仍然保存在每一位修士身上。
方才的事，也迅速抛之脑后，实在是不愿意想起的事。
杨邺又指着另一尾鱼，这鱼十分狭长，而且生有双翅。
“这是渡海飞鱼。”竹叶先生道。
“我知道是渡海飞鱼，我想知道它们为什么能飞。”杨邺道。
方绩便解释道：“渡海飞鱼飞行靠双翅，同时也通过拍击海面来飞行，不过飞的不高，但双翅十分美味。”
“的确不错。”杨邺点点头，已经在吃了。
竹叶先生跟方绩就不是很在意了，一来两人吃过，二来两人一人度无情关失败，一人即将度无情关。
是以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再美味的东西，也顶多动动筷子，而不会再尝第二口。
杨邺吃了两口也停了下来，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点，九州的合体期修士，只要到了一千岁，都像个木头一样。
木头是什么样的，别人推，木头就动，别人不推，木头就不动。
算了，杨邺不管了，何况他也管不了。
竹叶先生动了一下筷子，随意地夹下一块雪白的鱼肉，清蒸是最不失味道的方式。
“不错。”竹叶先生道，这渡海飞鱼的鱼肉算是难觅的佳肴了。
方绩也是如此，渡海飞鱼的味道很不错。
“两位吃东西，恐怕什么都是不错吧？”杨邺道。
竹叶先生跟方绩并不回答，虽然事实的确如杨邺所说。
杨邺也没办法，是真的没办法。
“这是什么？”杨邺有些惊奇，他在这些鱼当中见到了一只鸭子。
竹叶先生道：“这是竹叶岛的野鸭，是前些年才有的。”
“原来如此。”杨邺道，随即开始动筷。
杨邺尝了两口，发觉味道始终有点淡，是美中不足的地方。
“鸭子的话，就应该用烤的，而不是煮的。”杨邺道。
竹叶先生道：“烤食太过油腻，便没烤制。”
“那不如尝尝烤制的鸭子，看看味道如何？”
“也好。”
三人就出了正厅，又到了庄园后，鸭子就养在庄园后的水池中。
到了池边，杨邺道：“这些鸭子平日里吃的什么。”
“海兽的肉。”竹叶先生道。
“原来是又蠢又笨的海兽，怪不得这些鸭子都这么大。”杨邺道。
妖兽当中，鸭子的种类是极少的，反倒是普通人饲养的鸭子，种类极多。
这水池里的鸭子当然也是妖兽，但只是低阶妖兽，并没有灵智，有的只是本能。
方绩道：“并不是海兽的肉，而是这些绿头鸭，本来就是这么大。”
“只是个头这么大，只能选只小的了。”杨邺道。
个头大就意味着肉很老，肉很老就说明不好吃，不好吃那就不用拷了，白费力气。
竹叶先生跟方绩表示随意，再好吃的东西也只是吃的而已。
烤架顷刻搭好，杨邺修炼了这么多年，搭烤架的本事日益见长。
迅速将绿头鸭清洗干净，随即就放在了烤架上。
杨邺也不再说话，将心思都放在了手中的烤鸭上，专心地烤制着。
方绩也跟竹叶先生谈起了一些事情，大概就是竹叶先生日后准备去何处。
竹叶先生在南海上已经呆了四百年，这在往日护佑灵空三岛的修士当中算是极久的，一般只是一百年就换人。
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也不好，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修士过不了无情关。
竹叶先生便道：“也对，四百年了，该挪挪身子了。”
“竹叶先生准备何时离去？”方绩问道。
竹叶先生一思索，道：“几年后吧，到时候我传信你。”
“好。”
南海海域属于雷州，天龙道自然负担起了护佑灵空三岛等大小岛屿的责任。
灵空三岛久些，坐镇的是合体期修士，一百年才换一次人，其余的岛屿，如翔风群岛，由分神期修士坐镇，三十年换一次人。
是以在这几年，方绩还要找到轮换的人选，当然这只是小事，没什么困难。
又过片刻，杨邺有了动作，手指一比一划，烤鸭就分成了三份，一人一份。
竹叶先生嚼了一口，还是感到油腻，但味道的确是极好的。
“真想不到，道友竟然烧的一手好菜。”竹叶先生很讶异，也对，怎么看杨邺也不像是会烧菜的人。
方绩却道：“这次的焦了些，不如上次。”
杨邺脸上的笑意消失，道：“最起码我会烧菜。”
“君子远庖厨，烧菜有什么好得意？”
杨邺哑口无言，还真没什么好得意的。
过了片刻，杨邺突然想起之前的一个疑问。
“灵空鱼到底是什么？”杨邺道。
真有灵空鱼的话，竹叶先生肯定不会吝啬，而方绩也没说，那说明灵空鱼肯定不寻常。
而灵空鱼更是没去过灵空三岛的人，首先知道的东西，只知道是一种非常神奇的鱼，同时又非常美味。
自诩大厨的杨邺，当然就不会错过。
竹叶先生望了眼方绩，他知道的有限，主要是灵空鱼太少，信息也少。
果然，方绩便开始解释。
首先要纠正一个想法，那就是灵空鱼并不一定是鱼，只是经常用鱼的样子出现，所以是灵空鱼。
但也可能是灵空虾、灵空蟹、灵空贝，凡是海上的生物，都有可能是灵空鱼。
“那灵空鱼到底是什么？”杨邺依然很好奇。
方绩便继续解释，揭开了灵空鱼的神秘面纱。
灵空鱼之所以称为灵空鱼，甚至灵空三岛称为灵空岛，都是因为那个原因。
灵空岛底下，有一个天然阵法，那天然阵法每年会蕴育出四道灵光，得了灵光的海上生物，都能够灵智大开。
“天然阵法？”竹叶先生有些讶异，神念探向灵空岛的底下。
“没发现。”杨邺道。
方绩便道：“这就是灵空岛的名字由来，连我们都发现不了天然阵法，又有多少人能发现。”
杨邺跟竹叶先生点点头，这话不假。
“那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杨邺问道。
“天龙道有文献记载，所以我知道。”方绩如此答道。
杨邺跟竹叶先生便不再追问，这很正常，不为人知的秘辛，往往就在已知的角落。
方绩道：“想捉到灵空鱼也很难，因为除非把海底挖开，不然是抓不到的。”
杨邺跟竹叶先生点点头，这也很正常，灵智大开的生物，只要不傻，就绝对会躲起来。
杨邺问道：“那灵空鱼既然找不到，为何会有灵空鱼的传闻，谁散布的消息？”
竹叶先生望向方绩，杨邺便也等着方绩回答。
“是天龙道散布的，为了将南海发展起来，就弄了这么个噱头。”
方绩说的心安理得，因为灵空鱼是存在的，只是找不到而已，找不到就不能怪他们了。
“高明，高明。”杨邺算是服了，果然人老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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