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殿中剩下的都是封国老臣。
庞玉坤的话音一落,众人都看向萧铭,此次能够顺利取胜,其中雍王和淮南王功不可没。
这个时候庞玉坤提出收回藩王的兵权让一众将领也有些心中诧异,他们大都性情耿直,这次对他们来说雍王是有功无过。
只是他们身为将领不能参与政务,毕竟这是萧铭给军队定下的铁律。
“庞首辅,朕知道你一心为国,只是有时候欲速则不达,雍王的事情是皇家的事情,朕会以皇家的方式来解决。”萧铭委婉地说道。
庞玉坤闻言点了点头,他的确有些心急了,在赵王被抓以后,他心中便在盘算着削藩之策,对他而言,大渝国的藩王一日不灭,国家就一日不得安宁。
将此事搪塞过去,萧铭站了起来,他说道:”此次西征诸位的功劳朕是看在眼中的,朕已经拟定了一份嘉奖的名单,过几日的早朝上朕会亲自宣读此事。“
鲁飞等将领心中一喜,刚才他们因为牛犇的事情有些担忧,萧铭现在这么说他们顿时安心了。
说了这件事萧铭准备离去,这时牛犇忽然说道:“皇上,末将还有一事要奏。”
“说。”
”末将刚回到青州便接到雷鸣的奏报,据雷鸣说这两日蛮族斥候出现的频率比往日多了不少,而且蛮族斥候还趁夜向山海关内射了一封信进来。“牛犇的神色变得有些愤怒。
”蛮族如今从高丽撤兵就是为了专心对付大渝国,毕竟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连拿下梁王和赵王,这是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杜绝了他们趁机渔利的机会。“
想到牛犇说的信件他又问道:“什么信件?”
牛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让艰难地说道:”皇上,末将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萧铭皱了皱眉头,“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不仅是牛犇,鲁飞等人的表情也十分诡异,犹豫了一下,牛犇从怀中拿出一写满了字的布条。
“蛮族斥候说这是他们可汗要求转交给皇上的。”牛犇将布条呈给了萧铭。
拿起布条萧铭看了眼,顿时胸口被怒火顶的几乎爆裂,他把布条狠狠甩了出去,骂道:“蛮族贱类,堪比牲畜,朕定要让他们灰飞烟灭。“
庞玉坤有些不解,他捡起布条看了眼,只见上面写着:”大渝,卑贱之国,上至天子下至黎民不过鼠辈尔,凭城关之险要据城不出,实非英勇之举,又何敢自称上国?不若向本可汗自称一声儿皇帝,以免干戈一起,要尔狗命!“
“真是狂妄之极,皇上,臣愿意同牛犇将军出兵讨伐蛮族异类。”
庞玉坤气的浑身颤抖,在他心中萧铭的地位是特殊的,任何人敢在他面前羞辱萧铭他都会跟他拼命。
深深吸了口气,萧铭说道:“此乃蛮族的奸计,为的便是激怒朕,让朕贸然进攻草原,这种小伎俩先皇也曾遇到过,几十年了,这蛮族还是没有长进。“
庞玉坤叹息一声说道:“臣等无能,让皇上遭受如此屈辱。”
萧铭心中虽然愤怒,但是他清楚冲动是魔鬼,蛮族越是不择手段,越是证明蛮族现在急了。
只有不自信的敌人才会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而对逐渐占据上风的他来说,只需要等待机会,到时候给敌人致命一击。
“诸位爱卿不必自责,苟利国家生死已,岂因祸福趋避之,朕受这点委屈算什么,只望诸位爱卿能够同朕一起振兴大渝国,将今日之辱他日俱都还回去。”
说这话时,萧铭一副大气凌然的模样。
庞玉坤见状面露羞愧之色,他忽然跪了下来对萧铭说道:“皇上,臣有罪。”
“庞首辅这是何意?“萧铭面露不解。
庞玉坤伏地大哭,“自从皇上登基臣的私心便一日盛过一日,为了一己私利,臣不断排斥长安旧臣,在官员任命上也多用自己的人,甚至出于私心反对皇上取消士农工商的政令而罔顾这对大渝国的益处,如如种种,臣罪该万死。”
“苟利国家生死已,岂因福祸避趋之!”庞玉坤念道,当萧铭正色念出这句话的时候,一种被他忘却了很久的情怀在他心中激荡,这句话不是正是他曾经追求的吗?而他现在双眼却被利益蒙蔽,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当初的志向。
不仅是庞玉坤,议政殿中的将领也都羞愧地低下头,鲁飞说道:“皇上,末将也有罪,以前末将打仗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现在打仗却一心为了军功,末将实在羞愧。”
“末将也有罪。”
“末将也有罪。“
“……”
将领们一个个在庞玉坤身后跪了下来。
萧铭怔了一下,这些日子他最烦恼的便是这些人心态的转变问题,有时候在朝堂上他看见庞玉坤俨然就要成了斐济的翻版。
他重用斐济的本来目的不是为了制衡庞玉坤,而是为了稳住豪族和旧臣,只是庞玉坤的表现让他越来越来失望,他才有了两手准备,毕竟他最不想看见的便是自己培养的官员最终被同化。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萧铭面带笑容,他依然记得庞玉坤五年前跟他说的话,为了国家他愿意赴汤蹈火,“只要庞首辅今后能偶鼎力辅佐朕即可。”
今日他的一句话让庞玉坤幡然醒悟却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过他一向是只看疗效,不看广告,若是庞玉坤一众官员和将领重新把心跟他捆在一起那自然是善莫大焉。
因为对他来说他不需要改革派,也不需要守旧派,因为将领无论谁胜出,这都会让朝廷被一党所把持。
譬如明末,倒了阉党,上台的东林党同样要命。
他最终的目的还是让大臣各司其职,朝堂无有党争之现象。
庞玉坤站了起来,他躬身说道:“皇上,臣在此立下军令状,今后臣若是再为一己私利而乱了皇上的变法,臣便自己脱下这身官府回家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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