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骄阳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回到第一次见路臣时的场景。【】
不是在路家的小院,是在夏家。
当时那个失语的小男孩被她带澳洲后,陪了她几天。一开始的新鲜感过去后,夏骄阳对这个眉眼精致的小男子失去了兴趣,将他交给了管家处理。
好像是半年后吧,有一次夏骄阳听说那天集训地的训练内容是搏斗,她心血来潮想要去看看。
去的时候第一场搏击训练刚刚结束,空旷的训练场地上,零零洒洒,满场都是鲜血。
她难得来一次训练营地,参加训练的所有小孩都站列队站在两旁,神色期待的看着她。
风里飘散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夏骄阳站在队伍前端,看着那一张张染上血迹的小脸,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们竟然用人来训练?
夏家训练人的手段夏骄阳多少是有些耳闻的,但她没想到,会这么残酷。那些孩子比她小不了几岁,稚嫩的眼神在看向同伴时竟然已经有了杀气。
她从一阵血腥气里穿行而过,眉头越皱越紧,抿着唇,向基地负责人走过去。快要走到队列最末端的时候,眼前忽然窜出一个黑头发的小男孩,夏骄阳一愣,诧异的看着挡了她路的小孩。
小男孩神情很是激动,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她,“你是来看我的吗?”
恩?
拦住她的小男孩身上的衣服被划破,被鲜血浸透的衣服湿乎乎的黏在身上,脆弱的胳膊上有一道道极深的伤口,染了血的头发贴在脸颊上。身上那些殷红的痕迹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来自他同伴的。
夏骄阳疑惑的打量这个小孩,他是谁?
负责教官的一看情况不妙,喝令他退到一边去,那个小孩却动也没动,直直的看着她。
周围传来一阵阵幸灾乐祸窃窃私语,敢这样公然违抗教官的命令,夏骄阳来了些兴趣,颇为欣赏的看着比她低半个头的小孩。
谁也没有说话,直到教官的鞭子狠狠抽在小男孩的身体上,夏骄阳在破空声中清楚的听到皮肉裂开的声音。而那个小男孩竟然只是皱了皱眉,依然咬牙站在原地,执着的看着她。
夏骄阳勾了勾唇,好有骨气的小孩。
敢违抗教官的命令是要付出代价的,小男孩受了鞭刑。
浸了水的鹿筋做的鞭子,20鞭,足以要了他半条命。
那天是夏骄阳第一次留在集训地过夜,晚饭后她去看那个受伤的小男孩。
夏家对待下人一向宽容,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华缎锦被的大床上,那个倔强的小孩脸朝下趴着,薄被斜斜的盖在他身上,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小男孩猛的抬起头来,在看清楚是她后,眼里的杀意变成狂喜。
夏骄阳坐在床边看了他一眼,面色苍白的如同脆弱的白纸,知道他已经敷过药就问他痛不痛。他却不回答,只是倔强的看着她身后的随从,夏骄阳勾了勾唇角,命令他们退了出去。
直到卧室门轻轻阖上的声音传来,小男孩这才露出一个笑,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懦懦的碰了碰她的指尖,“你忘记我了吗?”
好干净的笑容!
像晴空万里的阳光,又像是迎面而来的十里春风,直击人的心底。
夏骄阳好一会才从震撼里回过神来,看着小男孩期待的眼神,有些敷衍的笑了笑。
对待一个受了伤的病人说我确实忘记你了,实在有些不怎么忍心。
虽然……她一直认为自己没有心。
“没关系,”小男孩了然的笑了笑,看上去一点失望的神色都没有,苍白的脸上有超越他年龄的包容。
小男孩挪了一下身体,凑的离她近了些,动作牵引了背上的伤口,他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夏骄阳倾身想要帮他盖好被子,伸过去的手却被小男孩大着胆子握住,“我叫路臣,你从中国带我来的,这一次可以记住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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