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深和上官三妹他们的脚步刚刚进入华文化的颐家别院时候,华家的老三,也就是被称之为文武双绝一代天骄的华文斌,他正在后院的秋千上搂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一起荡着秋千。
这里,是距离华家二公子华家别院约有五十里路程的一个山谷,而事实上,如果将他们的距离拉以直线的话,可能不足三十里。
一南一北,其实都是围绕着同一座山峦建设。
不同的是,华家二公子开山破壁,而华家三公子却是依着天然山势而筑。
倘若欧阳深在此,他很可能会直接昏厥过去。
二公子之处叫做别院,而三公子此处却叫做“山庄”——华家山庄。
谁更大气谁更奢华,光名字就足够阐释个中意义。
华文斌很年轻,也非常的帅气,尤其更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是他文博古通今才华横溢,武冠绝武林,被盛赞可以跟当年绿足神僧匹肩。
一个有文化有颜值有能力的年轻人,如果没有理想,那便无异于明珠蒙尘,暴殄天物,必遭天谴。
为了避免遭受天谴,华文斌不得不要做一些事儿,虽然,目前为止,他都还不知道他的理想究竟是什么,但是,他认为只要做了某些事儿,便是不辜负人生一世,哪怕所做的事儿根本与理想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也不打紧。
华文斌对于人生的理想,或许从来不高,他只是认为,人之一世,如草木一春,如果不做点什么出来的话,简直是对生命的一种不负责任的侮蔑。
美女在怀,温香软玉。三公子心情格外的好,愉快的笑声几乎覆盖了整座山庄。
整座偌大的山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不下二百口人,却没有任何一人对于三公子的张扬奔放而反感,反而,很多的人脸上都露出一丝仿佛被感染了的愉快笑意。
或许,在世人的潜在意识里,张扬,是强者的特殊标签和应有的权利。
估计,就是相隔秋千十余丈外的一座亭子里面坐着的三位老人都没有例外。他们向秋千处望了一眼,皆是表情轻松,脸上满满笑意。
当中一位年约六旬的月色长袍老者似乎无奈的摇着头,但眼神里面充塞的骄傲是无法掩饰的,他仿佛极之无奈的轻轻叹息:“阿斌究竟年轻,不懂的低调做人,这恐怕会吃亏的。”
左边那位淡灰长袍的老者嗤之以鼻,道:“有道是人不风流枉少年,这其中之风流,乃与能力挂钩的。阿斌有那样的能力,为什么不可以风流?”
右边的那位黄衫老者也是点点头,道:“家主放心便是,以阿斌的能力,当今世上,可以让他吃亏的人,绝对不多。”
月色长袍老者微微皱眉道:“据说,梦家的老三,人称三少的梦中游,为‘江南四大公子’之首,恐怕,也非易与之辈。”
灰袍老者笑了,道:“大哥,梦中游那小子拿出他师父的压箱底货‘忠魂指’召告中原八大门派前往他的婚礼,已经充分说明了,他小子已经是黔驴技穷,只好动用各大门派的势力向我们华家施压了。况且,阿斌的武艺已经不在当年的绿足神僧之下,梦中游非傻子,硬碰硬,他是绝对不敢跟阿斌正面交锋的。”
黄衫老者点点头,道:“二哥说的对极。想那‘忠魂指’意义重大,若非梦中游没有了任何法子,也绝对不会轻易动用的。”
月袍老者轻轻道:“我华德建忝为华家一族之主,倘若因为自己的孩子一时任性,塌了华家百年之基业,我担心,我成为了华家的罪人哪。”
身旁两位老者立刻宽慰与他,齐声道:“家主,你放心,如果真有罪责,也绝不是一个人担着,至少,还有我们分着呢?”
华家家主又笑了,他的眼里快速的闪掠过一丝难以觉察的老狐狸般的狡猾。对于华文斌这个小儿子,没有谁比他更有信心了。
他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要套取他们两个人的态度,作以对抗那一部分持反对意见的长老声音而已。
一个黑衣少年步伐匆匆地走到华文斌的近前,似乎对后者说了些什么。由于黑衣少年的说话声音比较低,此处现在处于逆风之势,听不见都说了些什么。
只不过,亭子里面的三位老者依稀看见华文斌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怒容,然后抱着美女跃下秋千,向黑衣少年低声说了一句话,然后,抛下美女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他自己径直往他的书房走去。
亭里的三老面面相觑,似乎感觉不大寻常。
毕竟,华文斌的出色与优秀,已经成为了华家的骄傲。
华家年轻一辈的都尊敬他,老一辈的都宠着他惯着他,事事如意的他,哪里有过动怒的现象?
家主华德建站起身来,道:“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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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在大多的人意识里面,那是放着很多书籍的地儿。
可是,如果你有幸进入了华家三公子的书房,这种历史陈规观念就要被无情的打破。
华文斌的书房里面,几乎找不出一本书。
如果你一定要来三公子的书房寻找你需要的知识,如果三公子又刚好在的话,那么,事情就简单了,三公子可以很轻松的满足与你。
三公子的大脑,就是一座庞大的书架。一片知识海洋。
援引三公子的话说,书,是放在脑子里面使用而不是放在书架上面给别人观赏的。
坐在案头后面的华文斌脸色平淡,仿佛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偶尔,那深邃的眼神里面,隐隐露着一丝儿的忿怒。
脚步声响起,他老爹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
华文斌站起身来,道:“爹。”
华德建点点头,走进了书房,然后在一张椅子坐落。
华文斌道:“爹,您找孩儿有事?”
华德建看着他,缓缓道:“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你生怒。”
“没有啊,”华文斌对他老爹还是充满尊敬的,“爹,您多心了。我早晨让阿飞去‘龙记’买馄饨,他居然去晚了,没给买回来,您知道,孩儿打小让您和各位叔伯宠着惯着的,一时半会接受不了,生气了。呵呵,其实嘛,也没有多大的事儿,对不对。孩儿想通了,不生气了。”
他老爹点点头,道:“你知道就好,我就担心着,你是一路顺风顺水成长过来的,基本上,没有经过没有挫折,爹就怕你一时心堵......”
三公子呵呵一笑,转出桌子,握住老爹的手,柔声道:“爹,您看孩儿是那种会堵心的人么?呵呵。”
老爹也笑了,骄傲的笑了。
如果一万个人当中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都犯堵心,那么剩下一个可以风淡云轻笑对人生的人,必须是他这个孩子,华文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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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深和上官三妹离开颐家之后的没多久,颐家六位长老陆陆续续的走进了大厅,在颐家主为中心的两边座位坐落。
六位长老之中只有一位年近古稀,约莫接近八旬了吧,但精神很好,身体矫健,估计老虎都可以打死几只。
其余的长老都年纪相差不大,五六十岁上下。
尤为难得的是,都清一色的身穿黑色长袍,显然格外的庄严肃穆,如果在胸前挂上朵白菊花,那样子的话......额,请原谅邪恶这个词汇的出现。
八旬老者坐在仅此于颐家主左手下来的首席位置,看的出来,他在颐家的位置可不是一般的高。所以,颐家主第一时间就向他看了过来,极是尊敬的道:“太叔公,江南四大世家派来的代表欧阳深和上官三妹刚刚离开。”
太叔公下巴长着一撮估计是他习以为傲的山羊胡子,所以,说话的时候,他首先得让胡子分享一下他的权威而捋了捋胡子,然后,才慢吞吞道:“他们来,所为何事?”
颐家主道:“他们没有明言,东拉西扯的,只是尽说一些无关痛痒的业务往来流水账,说的我啊,清晨大早的,居然有昏昏欲睡之意。”
太叔公淡淡道:“这便要看他们是受谁的指点过来喽。”
颐家主道:“太叔公,此话怎讲?”
太叔公淡淡道:“倘若他们只是江南四大世家和梦家指派来枣庄追查凶手的,以当时跟我们颐家洽商的几位世家家主,他们不难知道我们让出一半股份的真正意图,便是退出跟华家、白家等那几家的争斗,他们是不会叫欧阳深和上官三妹来颐家又获不到我们的帮助而平添烦恼的。”
对面一位长老道:“可是,太叔公,欧阳深和上官三妹已经来了。”
颐家主点点头。太叔公缓缓道:“这便只有两个理由了:一,是欧阳深和上官三妹年少气盛,感觉我们白拿了一半股份,心理失之平衡,要上我们颐家表示他们的不满。但是,据家主所说,他们二人言辞轻松,如谈家常,没有年轻人发泄愤怒、不甘的犀利,那么,就不会是他们自发而来的了。”
身旁一位长老道:“太叔公,既然,他二人不是自发来颐家,那么,究竟会是谁指派他们呢?”
太叔公呵呵一笑,忽然问了大家一个奇怪的问题:“以你们看,江南四大世家的几个公子小姐他们的脾性如何?”
对面一位长老道:“端木白剑法极为高明,被称之为江南三把剑之一,其人如剑,冷漠中暗藏杀机;欧阳深情痴上官三妹,外表安静,实则内心刚强,不为任何人意志所能转移;上官三妹脾气尤为暴躁,一言不合,拔刀以对;至于,南宫世家被抹灭后来加入的墨家墨虎,虽然关于他的事迹在录极少,但种种迹象都表明了,其实他也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傲慢公子。”
太叔公微微颔首,道:“事实上,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
颐家主道:“梦家三少。”
太叔公道:“对极。家主能够想到了此人,便的我们颐家的大幸了。”
颐家主额头出现了汗迹,倘若不是他小儿子颐豹的坚持所提醒了他,他还真的忽略了此人。而所谓的给梦家三少送以厚礼,那只不过是站在一种合作立场的人情往来而已。
现在,他也听出了太叔公的语言思路,显然给予了他可以临场果断改变立场的极高肯定。
太叔公缓缓道:“梦家三少,凭一己之力,单枪匹马闯入江浙,将江浙的利益集团彻底洗牌。而且,不惜以倒塌整个梦家集团为代价,果断地把梦家推进了手术室,现在,或许,你们都看不见梦家出现什么样的变化,可是,不出三年,老夫敢打赌,梦家将会以健康的身体走出来,然后,整出比以前更加辉煌的集团。而这,也正是我当初支持家主交给他们一半股份的主要原因。无他,跟着巨人走,他在前面一步步走过,把所有的障碍烫平了,我们沿路跟着,便顺畅多了。”
众位长老都点头赞成。
太叔公一顿,喝了口茶,又接着道:“梦家三少是有大魄力的人,他的着眼点,应该非常之高,绝不会是枣庄这弹丸之地。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对这里多加关注。然而,人都是有底线的,华家他们一夜之间挑了他这边的分舵,那无疑是对他的挑衅。”
一位长老道:“可是,华家的老三华文斌据说武功相当的厉害,据说直追当年的绿足神僧,如此劲敌,却是不知梦家三少能否抵挡的住?”
太叔公淡淡道:“看一个人的能力绝不是单纯看他的武力值,三国的吕布、楚汉之争的项霸王,万夫莫敌,足够英雄了得罢,可是,他们却都成了历史输家,何故?缘于他们皆是心胸狭窄眼光短浅之辈耳。倘若华文斌真英雄,他绝不会在此跟梦家尤其对梦家三少的挑衅。如果他真的具备战略者眼光,那么,反而应该联合梦家,吞并其余几家,而绝非开始就找硬对手死掐。所以说,华文斌这个人,是一个把书读到猪身上的人,何足惧哉!”
众位长老忍俊不住,都笑了起来。氛围也轻松了下来。
“所以啊,”太叔公仿佛作报告的总结,“欧阳深和上官三妹二人之所以会来颐家,便是第二个理由了:他们是受到梦家三少的指令而来的。而且,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看看我们颐家的态度。”
颐家主沉吟了一下,有点小心翼翼的道:“太叔公,最后的时候,我对他们说,他们若是需要人手,颐家可以提供,依您看,我的决定是否武断了一些?”
“很好,很好,”太叔公眼里露出无比的赞赏和欣慰,“家主果然英明果断,老夫也就放心了。虽然,梦家未必需要我们什么帮助,但是,表一个态,也是相当重要的。”
太叔公颤巍巍的站起身来,道:“你们聊着,我有些累了,去休息一会儿。”
众位长老一起站立相送,口中齐声道:“太叔公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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