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黎明照常来到,没有下雨,但河边有一些雾,给人的感觉很潮湿,很冷。
照例,在鹿敏儿等人为大家准备早饭的时候,李抒铭把无人机放了出去,对我们即将要走的路进行实时的侦查,而墨余也没有闲着,我们的指挥车是能够连接军用网络的,这是我们了解外界的一个重要渠道。
当然,以我们的权限,我们所能了解到的,也是军方筛选过的信息,这肯定不是最真实的,但总比以前我们一无所知的好。墨余有时候也能翻越军方的防火墙,得到一些更为真实的信息,但他并不是真正的黑客,他以前只是一个搞网络营销的宅男,所以他翻墙的技术也很有限。
一早起来,我们就像过去那样浏览了一下军方放出来的消息。就目前看来,科学家们研制的新制剂效果还比较不错,许多地方都在救援了更多的幸存者的同时建立起了隔离墙,将城市里活动的丧尸分开隔离起来。
我们甚至可以看到位于贝加尔湖畔联合国总部发布的最新视频,现任联合国秘书长和家园医药国际联盟的轮值主席共同呼吁各国组织并加大力量投放新制剂,隔离感染者,为下一步的治疗方案赢取时间和空间。
现任的联合国秘书长是一个欧洲小国的政治家,据说他的祖国在这场灾难中已经灭国了。这种消息无法得到证实,不过秘书长的脸色确实非常的悲痛,他在视频里呼吁各国各民族各党派以及不同宗教的人士放下原有的争执,紧密团结在一起,共度这个人类历史上最大的难关。而家园医药国际联盟的轮值主席是一个美国的病毒学家,她再三对目前推出的新制剂进行解说和保证,并提出在全世界科学家们的共同努力下,新的治疗方案包括预防方案已经呼之欲出。
所谓的预防方案也就是种植疫苗,但我们都知道疫苗本身也是一种病毒,灾难到了这种地步,再要我们相信种植疫苗是无害的,坦白说我真的没办法做到。
不过比起联合国发言人的一团和气和深情呼唤,国内的官方发言人语气就要严峻得到。在这段应该是最新录制的视频中,总指挥部发言人主要强调了一件事,就是要求幸存者们就近加入到官方指定的幸存者基地,发言人公布的数据表明目前全国范围内100万人口以上的大型基地已经不下100个,各战区也正在进行合并工作,并且每个战区已经建立起至少2个200万人口以上的要塞城市。发言人没有给出明确的期限,但反复强调要求幸存者就近加入官方基地,为重建家园尽一份力。这就不是一种呼吁,而是要求,如果再给出一个期限,那就是命令了。
这个信息对我们来说还是有很大价值的,至少我们明白我们必须尽快完成这趟旅行,不然期限一到,再想自由行动会有很多困难和麻烦。另外我觉得官方对新制剂并不像联合国秘书长还有家园医药国际联盟的轮值主席那么有信心,这一点从要塞城市的建设就可以看出来。
什么叫要塞?一个要塞首先是一个大型而全面的军事基地,就有强大的防御设施,防御谁?当然是丧尸,即使现在官宣的消息是丧尸已经能够控制,而且正在用隔离墙大范围的隔离,但还是必须要防范的。虽然现阶段科学家们一致认为丧尸还是可以,并且也是必须要治疗的,但是新制剂一旦失效,当成千上万的丧尸失去控制汹涌而来的时候,一般的城市不可能抵挡得住,只有强大而坚固的要塞,才能为幸存者提供一个庇护之地。
所以我觉得我国的救灾总指挥部还是保持着清醒的,没有因为那个“方舟会议”提出的共同纲领就盲目乐观,这倒让我觉得未来多了那么一些希望。
对于我们来说,有希望就行了,不管这个希望多么的渺茫,哪怕是一个渺茫的希望,也能让人再多一口气往前走。
“报告,”李抒铭操纵着无人机在天上转了一圈,根据无人机传回来的图像汇报说:“往西15公里有分叉口,继续往西的道路被堵,往北要经过城镇,目前看来只有少量丧尸,下一步如何行动请指示!”
李抒铭这个小白脸是个异数,因为他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军人,不但长得白长得帅,还是个萝莉控,现在和程家的两个小萝莉混得最热络的,一个是林鹿,一个就是李抒铭了。李抒铭不但是萝莉控,而且和刘明哲一样是梁铮铮的粉丝,有事无事的都喜欢往梁铮铮身边凑,有很多时候我看他都很不顺眼。当然这个小白脸还是很有本事的,首先他狙击枪打得好,在这方面他非常有天赋,旅游专科学校那一仗,他爬到大树上一个人干掉了7只变异野猪,而且枪枪爆头;其次他对无人机以及军用电子设备的操作也非常的娴熟,他和墨余配合,使我们的视野得到了极大的拓展,这对我们的安全来说,可是提供了巨大的保障。
不过就像我看他不顺眼一样,他看我似乎也不怎么顺眼,不完全是梁铮铮的缘故,实际上像他这种自视甚高的人,对我这样的**-丝当队长都会有些不满。他肯接受我的指挥,不是因为我领子上挂着一个什么鬼的少校军衔,而是因为我妹妹李荻,李荻才是他的长官。所以别的人跟我说话一般都有个称谓,老大也好,老板也好,队长也好,少校也好,甚至老李也好,总有一个,但他没有,他一般都是张口就来了。
不过我也不跟他计较,谁让他有本事呢?有本事的人都有些傲气,而且他虽然有傲气,但在执行命令的时候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那就行了。
这个时候其实我就在指挥车里,李抒铭看到的图像我也看到了,他喊这么大声,不用说也是故意的。但我的注意力不在他这里,而是那个小镇。地图上显示那个小镇叫三水镇,和我们之前经过的踏溪村一样,镇子里有几条小河穿过,上面到处都是小桥。看起来这是个没什么工业的小镇,也不怎么繁华,来去就是那么几条街,我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小镇里的丧尸那么少。
也许对于欧洲人美国人来说,所谓的“小镇”本来就很小,而且本来也就没有几个人,但在我们国家,能称得上“镇”的行政区划,人就少不到哪儿去。就算这个小镇经济不发达,人都出去外面打工了,但在镇中心这一带,几千人怎么都应该有的。像现在从图像上看这个小镇貌似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丧尸,这不太合理。
但是往西去的道路被堵死了,我们如果不想掉头,要么就要想办法拆除路障,要么就要绕道走小镇。清除路障对我们来说是个很费力的活,而且我们没有吊车要把横在路中央侧翻一辆中巴车移开那也是非常的困难。
那就没什么选择,从小镇走吧。
通往小镇的公路是一条乡镇公路,路面并不宽阔,基本就是能保证两车交错,路面还不错,应该是几个月前新铺的沥青,压得也很平整。路两边都是稻田,还挺开阔的,但现在已经变成荒野了,这条公路笔直的从荒芜的杂草中穿过,看起来竟也有一种荒凉的美感。
走在最前面的一辆车是林卓然他们,我的车跟在后面,这时我就看到小记者从天窗里站了出来,拿着她的单反在拍照。这就有些文艺了,毕竟她之前都比较重口味,拍的不是活尸就是死尸。但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吧,难道在末世里我们就一定要活得那么苦逼,对一切美好的事物视而不见吗?
“我跟你打赌。”梁铮铮看着前面车上小记者周灵洁的背影,很八卦的说:“我觉得她和林老师之间肯定有什么,之前你有没有看到周周有这么文艺的?还有周周是有多喜欢开她这辆F350啊,现在她都让给林老师开了,这就是变化。”这些女孩之间的相处也很奇妙,不管她们到底有多熟,或者有多不熟,她们互相的称谓在我看来都是很肉麻的,比如林鹿就管周灵洁叫灵灵,周灵洁管林鹿叫鹿鹿,而梁铮铮又管周灵洁周周,好像都很亲密的样子。
“好,那就打赌。”我不紧不慢的跟着林卓然他们的车,说:“我赌他们之间其实没什么。”
“好!”梁铮铮八卦而兴奋的说:“那就赌一赌!问题是赌什么?”
我扭头看了看她很精致的面孔,觉得她的侧面尤其的好看,她的鼻子很挺,下巴虽然不是很尖,但弧度很美,她现在把头发扎成了一条辫子,蓬松的搭在肩上,不是我说,怎么看怎么好看。我嘿嘿一笑,说:“赌什么?如果我赢了,那就你上我下,如果我输了,那就我上你下。”
梁铮铮愣了一下,随即脸上一红,“啪”的一声就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打在我的后脑勺上,气呼呼的说:“你妹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流氓啊?真是给你气死了!这么赌,我赢了,半年之内你不许碰我,你赢了,三个月之内你不许碰我。”
“行。”我很爽快的答应了,碰不碰和做不做,这是两个字,有很大的伸缩空间嘛。
梁铮铮也明显觉得我这么爽快的答应肯定有问题,但她也有个好处,说了的话一般不纠缠,别看她笑起来很温婉,实际上她说话做事比较爽利,这一点我挺喜欢的。
经过了昨天的相拥取暖以后,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更自然了一些,这跟在基地里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候人多,事情也多,其实我们很多时候还没什么单独的空间,而这条漫漫长路上,就我们俩自己在一辆车里,那些扰乱我们的障碍也渐渐都消失不见了。现在我觉得我不应该再纠结林鹿的事情了,知足常乐。
这一段路就在我们的八卦和说笑中走完了,除了偶尔遇到趴在路边的废弃的汽车,这一路平安无事。其实我挺希望这条路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的,周边荒芜一些没什么,这路上没有丧尸,没有蜈蚣,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的话也好。
但这条路终于也还是走完了,我们进入了小镇,但我们一进入小镇,就看到了一片我们之前完全想象不到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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