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北疆祁州的王姒轻,此时并不知道远在万里之遥的京城,当年那个推自己入水的安南公主,还曾因她和崔家的退亲,无声的为自己感叹过。
刚刚送走了第一批培训好的医务护理人员和前线急需的药品,王姒轻却没有空闲下来。她接过十三娘递来的京城急报,低头看了起来。
这宇文家的男人果然没有一个简单的。
这前两日乾帝刚拿出了新帝的生世做文章;转眼间,新帝便抛出了乾帝意图弑父杀君的罪行,指出乾帝才是犯上作乱,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下诏让进京勤王的数路人马围剿乾帝。
身在京郊行宫的乾帝怎肯认下如此的罪名,立即昭告天下,指责新帝不顾父君庆帝的安危,意图借各路诸侯勤王的人马,谋杀庆帝,以掩饰他矫诏登基的事实。
两封诏书一出,逼得各路诸侯纷纷选择阵营。此时若是不选,那可就真成了诏书中所言的乱臣贼子了,到时候必将首先受到众人的攻击。
不过短短数日的时间,十八路进京勤王的军队,表面上纷纷选择了阵营。一时间,整个关中四道,各个势力之间,是犬牙交错,形势十分混乱。
就王姒轻这几日接到的消息来看,整个关中地区就已经发生了数次小规模的战役了。
王姒轻收起了手中的纸条,低头沉吟了起来,这崔家竟然在此时宣告效忠新帝了。也难怪昨晚得到了消息,乾帝挟持了庆帝,避开了清河的势力,匆匆离开了京郊行宫,进入了益州。
益州守将乃是乾帝的舅兄,也难怪宇文信要退守益州了。只是这益州距离京城不过五六百里的距离,这一朝二帝已经是亘古未闻的奇事,更何况二者的根据地还离得如此之近。
这战火一旦蔓延开来,恐怕很快就会影响到北疆和江南了。若是阿澈再不回来,自己能否替他守得住北疆?从未上过战场的王姒轻捏紧了手中的纸条,心里有些担忧。
“六小姐,大喜。”正当王姒轻忧心不已时,一脸喜色的伏山先生,走进了书房。
“可是世子大胜了?”王姒轻抬头,声音虽然如往常一般平稳,眼里却闪过一丝激动。
“正是。”伏山先生笑着点头,“刚刚收到北边草原上传回的捷报,三日前,世子爷统领大军在漠北一役全歼蛮族王庭主力十万余人。”
“蛮族大汗被主上所射伤,匆忙中,只带了少数的贵族逃亡了漠北深处,连自己的左汗妃都丢弃在了王庭之中,被乱箭射死。”
“蛮族仅此一战,恐怕没有三五年的功夫,是再也恢复不过来了。压在我北疆军民头上的一座大山终于移开了。”
“是啊,这样一来,没有了蛮族的威胁,我们终于可以腾出手来了。”王姒轻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她知道,那个男子一定会凯旋归来的。只是战场危险,也不知道阿澈在此战中有没有受伤。
“世子爷,可还好?”她不该问,可她的身体却在大脑阻止之前就问了出来。
“不知。”伏山先生摇了摇头,传回的消息简短,只提了主上大捷的事情,并没有多说其他的事情。
“捷报上并无提及,想来主上定是无事的。”这最是多情女儿心啊,伏山先生笑着安慰了面前的少女一句。
“主上经此大胜,在军中的声望已经达到了空前的高度。如此一来,不但是北疆九寨,就连燕云十六州的形势,都会彻底的稳定下来,六小姐也可不必担心了。”
“先生不必在意,是我问的孟浪了。”王姒轻笑着摇了摇头,转而提起了另外的事情。不过再有几日的功夫,阿澈就要回来,自己又何必在此时瞎担心呢。
“蛮族经过此战,已经实力大损,若我们给它再加把火,就可保我北疆至少二十年无大的战事了。”
“哦?不知六小姐有何高见?”伏山先生怀疑的抬头看了一眼,莫非这个女子也想到了?
“先生不是也想到了吗?”王姒轻执笔,抬头看了伏山先生一眼,“不若我们同时写下来如何?”
“好。”如今北疆大定,伏山先生也难得起了童心,闻言也提笔而书。
不过片刻的功夫,两张写着不同大字的宣纸,便摆在了二人面前。
老少二人低头一看,便相视而笑。
“先生深谋远虑,晚辈佩服。”王姒轻看着伏山先生所写的二王子三个大字,会心一笑。
“六小姐蕙质兰心,老朽钦佩。”伏山先生也看着王姒轻所写的安东赞三字,赞不绝口。
经过这两个多月的接触,老少二人打的交到是越来越多,两人之间也是越来越熟悉,伏山先生对面前的这位少女,是越来越钦佩了。如此蕙质兰心又身怀神技的少女,也难怪主上****放在心上,念念不忘了。
有如此女子做自己的主母,是主上的福气,也是这天下苍生的福气。伏山先生点了点,便想起这安东赞的事情来了。
这安东赞自从在琼林宴上射伤了状元楼杨致和,便一直被软禁在京城皇宫之中,逐渐被人遗忘。
如今蛮族大乱,蛮族大汗受伤,这王位恐怕是要落到并不受宠的大王子身上了,此时不放安东赞回去,更待何时呢?
只要这安东赞一回到蛮族,届时二王子相争,恐怕蛮族内部就要自顾不暇,更没有精力来打北疆的主意了。
“先生,这安东赞此时被困在京城,如何才能接出此人,恐怕有些难办。”王姒轻想到京城的混乱形势,也不知道面前这位睿智的老者是否有办法从森严的宫墙中抢出人来。
“要接出此人倒是不难。”伏山先生点了点,李家筹谋多年,在京城自然有一定的势力,要从宫中弄出一个人来,还是可以办到的。
“难的是怎么把人从京城安全的送到北疆来。”如今关中地区形势太过复杂,几乎每个州府都参与了二帝相争的混战。在战乱之中,要保一人安全撤离,却是有些麻烦了。
“先生可有良策?”经伏山先生这么一说,王姒轻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战争太过频繁,确实不易把人接到北疆。
“也不是完全可能,”伏山先生指了指墙上的舆图,“六小姐,你看,若是我们能......”
书房内,老少二人就接下来的接人事宜,详细商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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