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楼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楼,而灵舞姑娘则是春风楼里最红的姑娘。自三年前,姿容绝色,才艺双全的灵舞姑娘第一次出现在京城的春风楼里,便赢得了京城青楼中第一花魁的美誉。
在京城百姓津津乐道的八卦中,关于灵舞姑娘的传言,可以从清晨说到傍晚。
传言,户部尚书家的小公子,以一斛南珠,博灵舞姑娘一笑。
传言,礼部侍郎的小舅子,以千两黄金,求灵舞姑娘一见。
传言,定国公家的世子爷,送了一箱子的羊脂白玉,才换得灵舞姑娘亲自斟的一杯美酒。
传言,禁军首领秦大人,为了想求娶灵舞姑娘为妻,把家里的黄脸婆都休了去。
传言,连当今的三皇子,信王殿下,也是灵舞姑娘的入幕之宾。
……….
种种传言,让灵舞姑娘的人气在京城的青楼楚馆中,如日中天,无人能及。
正午的春风楼,是一天中最为冷清的时候,楼里的姑娘们大都还在昏睡着。灵舞姑娘所住的香醉阁里,春风楼的老鸨李妈妈正毕恭毕敬的将一张纸条递给了灵舞姑娘。
“姑娘,主上从北疆传来的消息。”
灵舞姑娘只看了几眼,便起身拿起了火折子,点燃了纸条。“给北边回话,灵舞必不会让主上失望。”
几日之后,京城的百姓之间悄悄的流传起了些关于北疆的小道消息。
“你知道了吧?听说北疆死难将士的抚恤银子,朝廷还没发呢?”
“不只是死人的银子没发,那活人的银子也卡着呢?”
“怎么说的这是?”
“听说户部断了前线的粮草呢,李小将军他们正饿着肚子和蛮子打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蛮子就要打进来了。”
“我还听说,李小将军生擒了那蛮族的二王子,朝廷也不管不问呢?”
“难道朝廷是想放了那蛮子不成,那我边疆死去的将士不是白白牺牲了吗?”
“可不是吗?而且我还听说连这次瓦连堡大捷,兵部一分银子也没有奖励呢?”
“朝廷的大人们是怎么了,咱们的皇帝陛下也不管管。”
“……”
御书房内,当今天子庆帝,看着朝廷密探收集来的消息,气得狠摔了三个杯子。
“废物,都是废物!”已经年过五十的庆帝,脸色铁青,咆哮起来更显一分狰狞。
“陛下,息怒啊,切莫气坏了龙体。”大太监福喜见状,赶紧挥手让书房内的小太监把茶杯碎片收拾了下去,又亲自端了一盏茶,赶紧劝慰着。
“你让朕怎么息怒,看看朕都养了些什么废物?这些消息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不过短短两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如今,就连明年即将春闱的那些学子都跟着百姓闹了起来,你让朕怎么跟天下的百姓交代?”庆帝接过茶盏,只喝了一口,便又摔了下去。
“来人,传孟首辅、各位阁老,及六部尚书马上来见朕。”
皇宫门口,匆匆赶到的几位朝廷大员,相互看了一眼,却都面带苦色。
“孟首辅,您看今儿这事,可怎么办才好啊?”
保皇党一派的兵部尚书最是焦急,见孟首辅走了过来,便连忙问道。
孟首辅见旁边才姗姗来迟的陈阁老和礼部尚书等几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便没有说话,只是横了兵部尚书一眼,径直走向了御书房。
“几位大人,快请吧,圣上正等着你们呢?”福喜唱了个礼,便率先进去了。
“几位爱卿都看看吧。”庆帝把密探呈上来的折子丢了下来。
孟首辅第一个弯身捡起来,看了看,便递给了旁边的人。
“各位爱卿,都说说看吧。”庆帝见几个大臣都不开口,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陛下,臣以为应该严查此时,把这些流言的源头都掐灭掉,最好是收拾几个叫嚣的最凶的刁民,流言自然也就平息下来了。”兵部尚书薛海是个粗人出身,一向信奉简单粗暴的原则来解决问题。
“抓?那薛大人准备抓多少人啊?如今这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连国子监的学子们都上书抗议了。”礼部尚书谢炎一向都最是不屑兵痞子出身的薛海。
“那你说该怎么办?”
“当初就是你们兵部的吃相太难看了,我早就说过了,北疆的粮草物资不能断,否则会寒了天下人的心。”
“户部不拿银子出来,我兵部能怎么办?”
“薛大人,这可不是只有我户部的事啊,如今百姓议论最凶的还是蛮族王子安东赞的事情。”户部尚书见薛海把责任推到户部,赶紧站了出来。
“够了,都住嘴!朕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庆帝重重放下茶杯。“孟爱卿,你是内阁首辅,当初让李家父子自己处理安东赞的事情也是你提议的,现在你看该如何收尾。”
“陛下,这安东赞却是不好处理,老臣当初让李源父子自行处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孟首辅颔首行礼,“那安东赞虽然是二王子,但却是蛮族大汗十分宠爱的一个儿子。据北边传来的消息,安东赞的母亲乃是蛮族大汗十分宠爱的右汗妃,那蛮族并不设皇后,只立有左右两位汗妃。虽然蛮族以左为尊,但那左汗妃并不受宠,且没有儿子。由此可见,那安东赞在蛮族的地位十分重要,否则此次也不会统帅五万大军亲临瓦连堡了。”
“按照孟首辅所说,那安东赞既然重要,我们既然生擒了他,就该好好利用才是,怎么能让李家父子自行处理呢。”陈阁老不是不知道其中的蹊跷,却故意抬杠道。
“此人杀是杀不得的,又不能放回去,不让李家父子自行处理,不知道陈阁老有何高见?”
“高见是没有。”陈阁老看了一眼孟首辅,转身对庆帝行礼,“陛下,老臣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可行否?”
“陈爱卿,快讲。”
“老臣提议,将安东赞押解进京当做质子,软禁起来。对蛮族就说是请他们的二王子来京城游学。等那安东赞来到京城后,我们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又有镇北大元帅的大军驻扎在北边,这样蛮族就没有理由继续发兵,只能和我们化干戈为玉帛了。”
“此计甚好,”保皇党一派的张阁老也同意,并还同时提出,“陛下,李源在边疆此次立下大功,可晋封为唐国公,封其子李元澈为世子。可下旨让唐国公世子护送安东赞一起进京。那安东赞在我朝恐怕并无熟人,怕是只和生擒了他的唐国公世子相熟,为了不怠慢这位蛮族的王子,便让唐国公世子留在京城招待他吧。”
张阁老话音一落,世家派的几位大臣都对视了一眼,这个老狐狸,这次可把李源套住了。
“两位爱卿所言甚合朕意,就这么办吧。孟爱卿,着内阁尽快拟旨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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