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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志奇和巴音都是大声答应,快步跑回自己的本队,那边火铳家丁已经开始用通条夯实铳管里的火药,听到命令,拿着火铳和木叉快速的列队,就在大阵前面排列成了一个松散的三排横队,然后继续装填弹药。
还有人手里拿着一根红色的削尖木杆,快步向前走,大概走到七十步左右的时候,将那木杆插在了地面上。
在这个时候,大家已经能听到远处轰隆的马蹄声,也能看到扬天的烟尘距离这边越来越近了,那人插完木杆之后,拔腿向后就跑。
隐约间能从飞扬的尘土里看到官军骑兵的身影,也能感觉到对方的速度越来越快,显见是在加速,看来就是正面冲过来了。
“大哥,你要管着整个赵字营,不能站在最前面,我来,你去后面。”听着身后铠甲碰撞声响,穿着全身铠甲的吉香来到了赵进身后。
“在这个时候,我要让大伙知道,我是站在最前面,你去约束马队,快去”赵进呵斥了一句,吉香也没有多讲,重重点头快步跑回去。
“传令,调弓手到火铳身后,同样是松散横队”赵进大声说道,如果不抬高声音,后面的人已经听不请了。
正在大队左翼的巴音呼喝着将弓队又是领到了火铳横队的前面,弓队从一开始就是家丁出身,队列上却比火铳连队熟悉的很,迅速的展开了队形。
官军骑兵到底是优选精锐,当最前列的赵字营火铳家丁看到的时候,他的骑兵已经维持着一个阵型冲过来了,十几骑一排,几排一队,几队次第向前,而最前面这一队则都是披甲持矛,看着也是威风凛凛,骑兵队伍整齐,蹄声如雷,地面都好像震颤起来。
“端平手不要抖要吹着火绳别让它灭了,听从号令开火谁先动手军法从事”火器连正孟志奇和那洋人路易都是喊的声嘶力竭,洋人路易的官话并不怎么标准,怪腔怪调。
这样的动静让身后的弓队弓手们都忍不住笑,相比于前面初次上阵的火铳家丁,他们可是见过场面的,知道后面的长矛方阵极为可靠。
“费这个劲,那比咱们开弓射箭的,直接就能射出去”有人禁不住嘲笑说道。
说这个话的被弓队巴音狠狠瞪了眼,立刻不敢出声,不过大家挤眉弄眼嬉皮笑脸是少不了的。
巴音将自己的弓箭搭在弦,低声对身边的德勒黑说道:“咱们用弓箭的从小学了多久,他们这才练了多久,可现在就能用。”
官军骑兵也看到了横在前面的火器阵列,看到这个之后,尽管已经战意满满,可还是忍不住笑,要是用这个能挡住骑兵,那九边之地早就把鞑子灭了,何至于苦苦折腾到现在,这次看来大功到手了。
他们没有人注意到插在地上的那根红色杆子,甚至都懒得拨开,马匹冲过去,直接也就带走了。
如雷蹄声盖住了骑兵的哄笑,也压住了百余步外火铳的开火爆响,只看到一支火铳冒出白烟,然后几支,十几支,几十支火铳都开始冒出白烟,硝烟一时间遮蔽了火铳家丁的面孔,果然是忍不住提前开火了,官军骑兵更是大声哄笑,官军火器这么多,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习惯,敌人冲过来,在射程之外就忍不住开火,等敌人到了射程内,火器不是打光了弹药,就是不能打了,只能逃散,再说了,鸟铳也才几十步远,这管子偏粗的最多也就是二三十步的射程
o“不要提早开火违者军法从事跟我一起喊啊”孟志奇边喊边奔跑在队列中,他真是急了,尽管平时训练过那么多次,可真到了战场上,还是出了问题,一人惊慌提前开火,其他人都跟着开火,更让孟志奇心焦的是,这些问题,赵进和洋人路易都和他讲过。
“开火之后撤回来装填弹药,后排的补上,进入射程,进入射程,再开火”孟志奇的嗓子已经喊哑了。
大部分的火铳家丁都听从命令,尽管不少人都已经颤抖,他们已经能清楚看到敌人铠甲兵器上的闪光,可也有几个已经被吓得崩溃了,他们直接丢掉火铳和木叉,不管不顾的向后面跑来。
这个反应,让现场的场面更乱,孟志奇气的七窍生烟,因为队形松散,那几个人跑得倒是不慢,直接就要奔着后队走了。
“杀了这几个逃兵,杀他们”孟志奇大喊说道,他是对着后面弓队的人喊的。
弓队的弓手们却不手软,赵字营对逃兵的处置很于脆,临阵脱逃者,杀
那几个逃兵刚刚跑出火铳家丁的队列,就惨叫着倒了下去,身上钉着不止几根箭,弓手队列里有人禁不住笑,笑声中充满轻蔑,尽管现场很喧闹,尽管他们立刻忍住,可还是被火铳家丁们听个清楚。
他们都忍不住回头瞥了眼,看到朝夕相处的同伴中箭倒地,每个人心里都是悲伤恐惧,而弓队的嗤笑和轻蔑,则让每个人羞怒异常,咬牙转过身。
孟志奇满脸涨的通红,火铳家丁们脸上也有羞怒的神情,孟志奇瞥了眼亲卫队严整的方阵,隔着弓队,他也看不见赵进的神情,孟志奇定定心神,继续扯着嗓子大喊说道:“压住了,压住了,等进了射程再开火”
而另一边的洋人路易所用的法子更直接,他手里拿着一根木棍,狠狠的抽打火铳家丁,让他们稳住,让他们抓紧装填弹药。
官军骑兵没有注意自家有几个同伴或者痛叫,或者坐骑突然失控,他们只觉得这是正常的磕碰,每个人都是信心满满,这下子大功就在眼前,这些贼众的脑袋和贼人聚敛抢掠的财货全归自己了。
至于前面还没有混乱的贼众火器队伍,那个不用劳神,只要再靠近些,对方自然就会溃散。
插在地上的那根红色木杆被毫不留情的撞倒,面前的火铳队列已经有了骚动,更有人又是急促的开火,惹得马上官兵哈哈大笑。
只是在这个当口上,蹄声如雷,将火铳射击的闷响牢牢盖住,即便火铳队列本身也听不清楚,所以跟着射击的人很少,而官军们也渐渐提高马速,他们专心的注意着对面的敌人,控制自己的坐骑,已经不太注意到同伴,所以即便同伴身死或者从马上掉下来,也根本注意不到。
“开火开火”马队最前列距离火铳队列还有五十步左右,孟志奇声嘶力竭的大喊,可在这个当口,只有距离他最近的人才能听得清,就在这时候,火铳队列的另一边响起了尖锐的哨音,孟志奇也反应过来,拿出铜哨死命的吹响,火铳开火
碰碰碰的闷响连续响起,好像年节的鞭炮声,白色的硝烟弥漫在火铳队列之前,如雷的马蹄声突然减弱了些,随即痛呼和惨嘶跟着响起。
“装弹,开火,装弹开火”孟志奇大喊道。
在这一刻,已经不用他来号令了,先开火的那些人手忙脚乱的装填弹药,正好在这个时候开火,每个人莫名的多了不少信心,好像因为火铳响起,气势威猛的官军骑兵距离他们远了些。
或许是紧张之后的骤然放松,这第二轮或者是某些火铳家丁的第三轮射击,就实在是惨不忍睹了。
第一轮射击有充足的准备时间,大家就和训练时候一样,每个动作都很标准,可接下来眼前烟尘滚滚,耳边蹄声如雷,那些凶神恶煞的官军骑兵马上就要杀到眼前,尽管距离还远,可想到这个,大多数人都是心战手颤,根本无法镇定。
有人将通条塞在了火铳里忘了拔出,直接点火射击,连通条打了出去,虽说也有杀伤,可这杆火铳没办法继续开火了。
也有人装填弹药过量,结果开火的时候炸膛,整个脸血糊了一片,惨叫着翻滚,连带身边同伴都被影响,还有的装填弹药没有装足,弹丸飞行不远,更不要说忘记装弹的,只是空响。
“兄弟们,贼人也就打一轮咱们冲过去,砍他娘的”能听到对面官军有人在大喊大叫,蹄声似乎又靠近了。
官军火器也不能说一点用处也没有,什么迅雷铳快枪三眼铳虎蹲炮之类的,里面即便是装着沙石瓷片,要是在十几步二十几步内开火,烟火和乱飞的碎片也能伤人杀人,更不要说鸟铳几十步内还能破甲,大家这个也知道和见识过,但也知道,只要骑兵到了跟前,这些那火器的乱贼就是猪狗一般待宰,忍一时,杀过去就好,而且能感觉出来,后续的射击跟不上
这喊声隐隐约约的传来,让赵字营火铳家丁更加慌张,等官军骑兵的身影重新穿过烟尘的时候,火铳家丁彻底慌了,他们知道自己无处可逃,知道自己必须要射击才能杀敌,可手忙脚乱之下,零零碎碎只有几根火铳打响,却有人丢掉了火铳,平端木叉好似手持短矛,准备硬抗骑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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