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记真人教诲。”惜缘双手合十,行礼过后转身下楼。
送走惜缘,南风站起身往四楼去,宇文邕等人见南风来到,急忙离座起身。
南风冲三人抬了抬手,移步窗前,凝变大鼓一面,再化红头木槌一根,“三位天子监场裁决,掌握锣鼓,鼓声响起,斗法开始,锣声响起,斗法结束。”
三人闻言面面相觑,皆不拿那木槌。
犹豫过后,宇文邕出言问道,“请问真人,何时鸣锣,何时击鼓?”
“首战,轮空者掌握锣鼓。首战落败者,决战时掌握锣鼓。”南风随口解释。
见南风一直拿着木槌,高洋感觉不妥,便伸手将鼓槌拿了过去,“锣在何处?”
南风凝变吊锣一面,转身下楼。
高洋咧嘴目送南风下楼,待其下楼之后将鼓槌递给宇文邕,宇文邕摇头不接,又递给陈霸先,陈霸先亦不接,高洋无奈,只能自己拿在手里。
南风回到三楼,解下腰间宝剑,搁于桌案,这玩意儿佩戴着倒是威风好看,但走动之时左右摇晃,多有不便。
“有几成胜算?”胖子凑到南风身后,紧张发问。
“首战耗时越短,决战胜算越大。”南风目视前方,此时天界一方遣派的光头男子已经入场站定,惜缘正自天桥上行走,往场中去。
见胖子还要唠叨,长乐伸手将其拽了回去,“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首战耗时越久,阴间一方选派之人对惜缘的武功路数越是了解。”
胖子点头,当是懂了,但马上又有新的疑问,“小尼姑要是赢了第一阵,有没有喘息的空当儿?”
长乐没有接话,因为这次斗法双方约定的很多细节他并不知情。
见长乐看向南风,胖子又去问南风,“小尼姑要是赢了,是马上打第二场,还是歇歇再打。”
“马上,”南风说道,“不过若是参战之人负伤,再战之前,双方可以派人为其疗伤。”
“我去让王叔准备。”胖子想往楼下去。
“不用,”南风喊住了他,“我亲自出手。”
胖子不解回头,南风解释道,“首战轮空的确很占便宜,但是为求公平,我与他们约定,首战胜出之人若是负伤,双方可以派人为其疗伤,说是疗伤,实则并不止于疗伤。”
“还能趁机为他们补充灵气?”胖子追问。
南风点了点头,“对,此举可以确保首战获胜之人不会疲惫再战。”
胖子闻言如释重负,但转念之后又想到这种约定并不只有己方受益,若是首战是天界和阴间选派之人,战后也能得以补充灵气。
“她知不知道这一细节?”诸葛婵娟抬手前指,此时惜缘已经走到天桥尽头,踏上了斗法平台。
“知道,可能参战之人都知道。”南风说道。
听得南风言语,众人表情越发凝重,这一约定除了体现公平,还会令参战之人以命相搏,只要杀死对方,哪怕自己重伤濒死,也能在己方高手的救治之下,于极短的时间内复原如初。
惜缘上得石台继续前行,走到光头男子身前丈外站定,双手合十,口宣佛号。
光头男子并不接话,只是扭动脖颈,耸动肩膀,转而右腿后撤,弓步扎马,拉开了架势。
“不需自报家门?”胖子问道。
南风摇了摇头,“成王败寇,只有胜者才有资格留下名字。”
眼见双方准备妥当,正南方向传来了鼓声。
鼓声传来的瞬间,光头男子率先有了动作,上身后仰,左手撑地助力,斜身前冲,左脚飞踹惜缘腹部。
这光头男子先前弓步扎马,这一姿势较为中庸,可以进攻也可以防守,但兼具攻防的姿势通常也会影响攻防的速度,无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发起进攻或组织防守。
光头男子的弓步扎马为的就是误导惜缘,让惜缘认为他无法快速抢攻,却不知他并不以双腿发力前冲,而是以左臂代替右腿,撑地助力。
惜缘也的确受到了他的误导,慢了半分,失去先机。
但她并未因此慌乱,也没有急于闪避,而是右拳挥出,直迎光头男子急踹而至的左脚。
惜缘右拳挥出的瞬间,中指所戴指环突出三寸银光锐刺,在锐刺突出的瞬间,光头男子的左脚已经踹至,拳脚相撞,锐刺径直刺穿了光头男子的左脚,而光头男子蕴含着强大力道的左脚也在瞬间踢断了惜缘的手腕。
惜缘貌似在出招之前就已经料到自己右腕会被踢断,在拳脚相撞的瞬间,左手下垂,滑出藏在袖管里的短刀,奋力扎向光头男子的右腿。
光头男子的前冲之势被惜缘右拳抵冲大半,右腿受伤时已经止住了身形,眼见双腿尽数受创,愤怒非常,脖颈后仰,奋力前撞。
此举正中惜缘面门,惜缘闷哼一声,踉跄后退,由于七窍神府受到重创,站立不稳,退过几步之后失足摔倒,倒地之时本能的伸手撑地,但其右腕本已断折,触地之后彻底断裂,断骨穿透皮肉,裸露在外,惊心怵目。
那光头男子双腿受创,却强自支撑,忍痛前冲,前冲之时左臂回收,蓄势待发。
此时惜缘仍然倒地不起,血流满面,阻碍视线,朦胧中发现对方冲来,不曾勉力起身,亦不曾翻滚躲闪,而是双脚脚跟反扣地面,在光头男子重拳击下的瞬间前移两尺,自对方胯下穿过,挪移之时左手短刀反扣,划断了光头男子的右脚筋腱。
光头男子脚筋断裂,站立不稳,身不由己,向右歪斜。
惜缘趁机直立挺身,身形右转,短刀反挥光头男子脖颈。
但她先前被光头男子撞中了面门,心神不稳,忽视了光头男子正在歪倒,出刀失去了准头,不曾削中脖颈,只是削去了光头男子的一片头皮。
光头男子虽然屡屡受创,反应却不迟缓,倾倒之时飞起左脚,踢中惜缘左臂天井穴,令其左臂酸麻,短刀脱手。
一击得手,光头男子左脚内收,撑地拧身,与此同时催动灵气,气发左臂,凝聚重拳。
惜缘看似柔弱,却是柔中有刚,眼见光头男子拧身站起,左拳紧握,凝聚力道,以霸王举鼎之势单拳挥出,直取光头男子后心。
就在此时,光头男子转身过来,左拳对左拳,重拳对重拳,巨大的力道令得二人指骨尽数断裂,余势不消,殃及手臂,肱骨穿破皮肉,显露肘外,白骨红肉,鲜血猩红。
同是重拳,还是光头男子的力道更重一些,对拳过后,惜缘踉跄后退。
光头男子此前低估了惜缘,不曾想到她一个弱女子,又是个小尼姑,竟会如此狠辣彪悍,又有如此沉重力道,恼羞成怒,气冲斗牛,见其踉跄后退,自忖有机可乘,左脚猛踏地面,竭力前冲,到得近前再度仰头,试图再撞惜缘面门,与她致命一击。
惜缘此时正在后退,不得躲闪,双手尽毁,也不得出招自保,情急之下发起狠来,右臂挥出,以破出皮肉的右手腕骨划开了光头男子的脖颈。
光头男子脖颈受创,鲜血立刻狂喷而出,瞬间泄气,头颅前磕无力,惜缘绝境逢生,捡回一条性命。
光头男子扑倒在地,喷血踌躇,逗气弥留。
惜缘筋疲力尽,油尽灯枯,勉强站立,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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