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绝对不喝!”
中年农夫摇着头摆着手说道,一副憨厚得不能再憨厚得样子。
“这是为何?”
李元根苍白的大脸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语气诚恳的问道。
“没钱!”
……
李元根殷勤地拽过一把椅子,用自己的裘皮大衣的袖子擦了擦,客气地请中年农夫坐下后,屁颠屁颠的跑去拿中年农夫的锄镐。
李元根的大手抓住锄镐,回身欲走,锄镐居然纹丝不动。
呦喝,不会这么沉吧?李元根转身,双手握住,努力地往怀里一拽,没动!再用力,还是没动!
李元根脸红脖子粗的憋了半天的劲,硬是没有挪动锄镐半分,不得不灰溜溜的回到座位,满脸的愕然。心里却在肉痛的嘀咕:“大好的机缘摆在眼前,可就是抓不住,哎呦,我的心肝肺都在痛啊!”
“马屁精,纸做的啊,长了那么高的个子,一把锄镐都拿不动,丢人不?小树哥,他像不像你家乡的小根蒜儿?”
初一嚼着嘴里的糖葫芦,歪着头,大眼睛瞟着李元根,鄙视的说道。
“小根蒜儿,怎么讲?”
李元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疑惑的问道。
“笨啊!大脑袋,小细脖,光吃饭,不干活!”
初一歪着脑袋,晃荡着冰糖葫芦,天真的说道,大眼睛里满是戏谑。
“就是饭桶的意思!”
东方小树夹了一粒花生米,补充的说道。
“饭桶?这说法还真是稀奇,老大,你不去试试,其实那锄镐也不怎重,只是我拿不起来而已!”
李元根一边游说的说道,一边在心里骂着自己:“的确是饭桶,的确是饭桶啊!”
“遇到就是缘分,胖子请喝酒,不喝白不喝,来大叔,喝一碗,这酒够劲儿,关键是不太贵!”
东方小树给中年农夫倒上一碗酒,毫不在意的说道,反正也不是自己花钱,一仰脖儿,干了一碗酒。吧嗒嘴巴,眼睛向中年农夫望去。
“这位小哥有意思,不喝白不喝,不喝倒显得我矫情了,不过我喝酒有一个规矩:不倒不喝,不尽兴不喝……”
“啰嗦,喝个酒哪有那么多说法儿,往嘴里喝就是,还喝不喝?”
东方小树一下子打断啰里吧嗦的中年农夫,一副不喝拉倒的模样说道。
“要不要添点彩头?否则这么干喝太没意思了!”
中年农夫一副不死心的架势说道。
“不知道您要赌点什么彩头?”
一旁的李元根瞪着一道缝一样的眼睛,拼命地向东方小树打着眼色,无奈东方小树竟视而不见,不得不插嘴说道。
“这样吧,也别说我以大欺小,只要这位小哥能把我的锄镐拿起,看见没,这块玉佩就是你的了!”
中年农夫伸手抓了一把花生米,不咸不淡的说道,手里却变戏法似的多出了一块黑色的玉佩,泛着乌光,似乎经常用手盘玩一样。
“那要是没拿起,又如何?”
李元根瞪着一道缝的眼睛急忙问道。
“我要她!”
中年农夫嚼着花生米,指了指初一说道。
“一块牌子就想换初一?是你傻还是我傻?这样吧,别说我欺负你年龄大,我出一道初一都知道的题,你只要回答上来,初一跟你走;”
“如果答不上来,玉佩归我,锄镐我就不要了,毕竟那是你吃饭的玩意儿,拿了它,还不等于要了你的命一样!”
“不过我看你腰上挂着一卷书,咱种地的看书是件好事,但是挂在腰间显摆就有点招摇过市了,把它一起算上当做彩头,另外加上你要答应我三件事,如何?”
东方小树充满笑意的双眼,闪过冷漠与沧桑,瞬间变了一个人一样说道,出奇的是初一居然没有吭声,似乎丝毫不在意东方小树将其作为赌注。
中年农夫一愣,扔向嘴中的花生米也为之一顿,似乎没有想到东方小树会有如此一说一样,一时沉默不语。
一只花花绿绿的小鸟不知何时出现在酒馆的横梁之上,其旁边居然放了一坛酒,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的一切,不时探头探脑的饮上一口酒。
三子不经意的抬起头,向横梁上望了一样,野性的双眼之中闪过一丝疑惑,依然不闻不问,专心的对付着盘子中的牛肉,因为用筷子,所以三子很专心。
“喝酒,喝酒!”
李元根一见要冷场,马上端起酒碗说道,不管别人喝不喝,他自己咕咚一下全部下了肚。
“我反悔了,不赌了,和谁喝酒都一样!”
东方小树滋溜的喝了一口酒,双眼之中的冷漠与沧桑褪去,重新充满了笑意。
“我赌了!”
中年农夫沉默了一会儿肯定的说道,依旧老神在在,似乎天下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一样。
“你确定?”
东方小树愕然的问道,不过双眼之中仍然充满了笑意。
“说过的话不重复!”
中年农夫突然笑笑说道。
“有个性!”
东方小树说完,便二话不说的在桌子上,蘸着酒水唰唰写了起来,写完后,举其酒碗一饮而尽。
一旁的中年农夫在看完东方小树写的字后,双眉一耸,接着紧紧皱起,甚至连嘴角的笑意都消失了,陷入思考之中。
李元根抻着脖子,瞪着眼睛左瞧又瞧后,甚至闭上了眼睛,冥思苦相起来。
初一已经将冰糖葫芦放在一旁,夹起一小块肉,慢慢地嚼了起来,甚至还用鼻子闻了闻坛子里的酒,模样可爱到了极点。
停在横梁之上的小鸟看得一呆,差点从横梁之上掉落下来,紧扇了几下翅膀后,还是悲催的一头扎进酒坛之中。
三子依然在吃肉,东方小树又夹了一粒花生米,只是在小鸟扇翅膀之时,三子与东方小树不约而同的望向了横梁,结果仍然空无一物。
时间便在喝上一口酒,夹一粒花生米,再喝上一口酒,再夹一粒花生米中过去。
不知不觉中一坛酒居然空了,横梁上的蹲着的小鸟,羽毛也干了,初一的冰糖葫芦吃没了,三子盘子里的肉吃没了,似乎没吃饱一样的东望西望着。
“人一上了年纪,脑袋便不灵光了,不过不要紧,大叔,你慢慢想,有的是时间!伙计,在来三斤牛肉,一坛酒,一盘花生米!”
东方小树语气平和,眸子之中依旧充满了笑意,淡淡的说道。
“这双眼睛还真是烦人,最讨厌见到这样的眼睛!”
李元根看到东方小树充满笑意的眼睛,就感觉脊梁骨飕飕的冒着凉气,想起人生中两起最悲惨的经历,李元根暗暗的骂了一句,端起碗一干而尽,专心地对付起热气腾腾的牛肉来。
“玉佩你的,书籍你的,至于答应你的三件事,想好了告诉我,告辞!”
中年农夫将黑色玉佩推向东方小树,解下腰间的一卷书籍递给东方小树,端起酒碗,将酒碗之中的酒一饮而尽,不咸不淡的说完,站起身,看了李元根一眼,走了出去。
三子却突然抬头,瞬间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居然没有看清锄镐是怎样出现在中年农夫手中的。
“小子,真争气!总算替我出了口恶气,感谢你!记住千万别打开那卷书籍,有缘再见!”
花花绿绿的小鸟传音给东方小树道,语气之中充满了欢快,但是令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事却连累了椅子,成了无辜的倒霉蛋。
东方小树顿时一愣,不过瞬间便恢复过来,若无其事的夹了一粒花生米,惬意的嚼了起来。
……
“至于吗,不就是送一块牌子吗,至于拿人家小丫头当彩头吗?”
花花绿绿的小鸟欢快的问道。
“嗯?胖子的意思不是说不能做的太明显吗?”
“让一个种地的,念一首蹩脚的诗,如同上茅房,有屎拉不出一样别扭!”
中年农夫憨厚的不能再憨厚地回答。
“得,送一块牌子而已,搭上了半卷书不说,还得答应人家三件事,亏大发了!”
“吃亏便是最大的福缘!”
中年农夫一甩袖子,憨厚一笑地说道,加快的脚步。
“喂,那卷书连胖子都不敢看上一眼,你居然连个提醒都没有,不知道你是何居心?”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
……
“老大,真是服你了,这样的问题也能想出来!”
李元根伸出大拇指在东方小树面前来回的摇晃,由衷的赞叹道,手却抓向桌子上的黑色玉佩。
“马屁精,这是我的,拿开你的臭爪子,我当彩头赢回来的,所以便是我的!”
初一一把将黑色玉佩抢在手里,嘟着小嘴说道,一副胜利的表情。
“这卷书我收着了,反正你们也看不进去!”
东方小树淡淡说道,却毫不犹豫的伸手将那卷书握在手中,揣进怀里。
“老大,你写在桌子上的事,谁能办到?”
李元根一脸的疑惑,试探着向东方小树问道。
“不知道,反正小树哥的家乡没人能够做到!”
一旁的初一把玩着手里的黑色玉佩,一脸天真的回答道,大眼睛里满是狡黠。
“真想把你的脑袋拆开来看看,怎么能冒出那么多奇怪的点子,喝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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