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殷的嘱咐之后,夫人便打开她一早就为她的宝贝女儿备好的嫁妆盒,巴茗没见过这些东西,只见珠光宝气,反射着炫目的太阳光,她微微眯起眼睛,拿起一件华贵无比的饰问道:“额娘,这是什么?看起来好生金贵呢。”
夫人笑了笑,用手接过了巴茗手里拿着的这只钗,说道:“这是皇家御用的累丝嵌宝石金凤簪,先帝的妃嫔出自我们瓜尔佳府邸,当时她与皇后交好,皇后便在自己寿宴的时候,一个欣喜,便把这只只有皇后才有的金凤簪,转增给了那位妃嫔,一直是我们府的无价之宝,不管什么时候,这都是意味着我们家族曾经的荣宠与地位的标志呢。”
“哇,额娘,真的好漂亮,你看这凤凰,羽翼丰满,姿势翱翔,最巧的是,眼珠部分偏不是用那些红宝石什么的镶嵌的,偏生用的是这样浑圆硕大,又偷着光晕的极品黑珍珠嵌上,与金色的簪子相得益彰。果然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儿呢。”巴茗不住的摸着簪子,从前纵使赫连琛是总裁,让她去故宫博物馆吧这等东西拿回家,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如今当然新鲜的不肯撒手,从头到尾摩挲个不停。
赫连琛在府中欣喜的准备着婚礼,连阿飞都说:“从来没见王爷开心成这样,乐的脸上的表情纹里都是笑意,第一次当新郎娶亲,便这般开心吗?看的奴才都想娶个女子过日子了。”
阿飞说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骚骚后脑勺,羞涩的笑了。
第一次?赫连琛也笑了,只有她和他知道,这不是第一次结婚,只是,好生奇怪,生活了这么久,偏偏现在又给他们一次婚礼的机会,还是如同第一次那么新奇,让他兴奋的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只因为要娶她了。
和好久之前,在现代社会的那天一样,她穿着白色的婚纱,上插着一朵宝珠山茶,带着白色网格的手套,盈盈的向他伸出了手。
他把那亮闪闪的钻戒,轻轻的套上了她的手指,两人相视而笑,轻轻的拥吻在一起。
然后,他说:“你愿不愿意从今天开始,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永远和我在一起,直到地老天长。”
她笑着,很快的答道:“是的,我愿意。”
明日,她又会是怎样的状态出现在她的面前。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嘴角一点一点的扬起来了,阿飞看他这样,又打趣道:“王爷在笑什么,王爷快照镜子看看自己罢,你的眼神,从来没有这么的温柔过,奴才今日都觉得,你都不像你了呢。”
“我有吗?”虽然自己这么疑问,但是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他就是压抑不住的开心。
他又不放心的询问阿飞道:“宫里派来的人,可把明日的婚事都筹办好了?你有没有在跟着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明日是本王最重要的日子,容不得一点点的错失的,若是出了什么错,本王可是要重罚的。”
阿飞笑道:“王爷便放心吧,看您这般在乎巴茗小姐,奴才早就知道此事有多重要,不等你说,我早就当成是我婚礼一般的重头到尾的检查了七八次了,肯定不会有什么失误的。您就放心的当您的新郎官把。”
赫连琛点点头,便说道:“那么,还有,我嘱咐你的那件事你办了么?”
阿飞略略怔了一下,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了,他说的是什么,便一拍脑袋道:“记得记得,王爷放心,苏妲小姐的房间在后殿,离你们的新房远着呢,不会轻易路过你们面前。”
“嗯,这样最好,我不想茗儿****因为这样的事情,惹的她烦心。”
“王爷准备准备,便睡吧,明日还有的折腾呢。”阿飞说道。
是该睡了呢,赫连琛的嘴角勾了起来,他明日就能看见一个不一样的巴茗,一身红妆,百里相迎,这样的回忆,真的是很不一般。
阿飞见他已然是准备休息了的架势,便轻快的唤进了小厮来端水服侍他梳洗。
巴茗这一天,接受了一天教引嬷嬷的啰嗦教导,虽然王爷并非先帝子嗣,但是身份贵重,皇帝既然赐予了王爷的尊贵地位,便代表着天子威严,宫中来的教引嬷嬷对这位福晋的教导,自然也就非比寻常,她们教了她学习各种宫廷礼仪,以及做王爷福晋的注意事项。
这些都还好,在巴茗的意料之中,但是只有一个,她确是从现代来,都听的一愣一愣的,脸色羞红。嬷嬷们交给他各种服侍人的技巧,就像现代社会的那种所谓的婚前须知,或者说,是给少女们的一堂生理课。
从前便听说过,古人虽然守旧,不如现代开放,但是却没曾想过,他们对洞房花烛夜的重视和讲究的程度却这般的严重,俨然就是一堂生动的成人礼,就算是从现代穿过来的巴茗,听教引嬷嬷的传授说教,都不禁满面通红,面红耳赤。
原来电视剧里的那些,都是删减版的,电视里也没演过,成个亲,拜个唐,然后入个洞房之前,还有这么多羞人的铺垫,难道古代每个女子都这般的要被教导一番如何侍候自己的夫君吗?
就算是已作为人妇好久的她,听到都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何况古代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大小姐呢,该成什么样子。她自己想想,却扑哧一声的捂嘴笑出来了。
那些嬷嬷们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只当她是害羞,不好意思了的笑,便轻声安慰道:“巴茗小姐别害羞,人人都是如此的,只有现在和老奴学好了,明日自己做起来的时候,才会如鱼得水,二人的生活才会和谐幸福。我们满人寻常百姓人家结婚的时候,都对这些礼节一丝一号的都马虎不得,更何况,这是在天子脚下,您还是作为正室福晋,嫁入王府。”
“好好好,嬷嬷我不笑了,你便好好教就是了,我好好学,我好好学···”巴茗使劲把那笑音憋回肚子,重新坐直了身板听。
这一天,这一项任务好不容易过了关,把巴茗却弄的满头冒汗,明明天气并不热,脸却红的好像番茄,到最后,自己已经分不清楚,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别扭,才这样的,总之就是好久好久的不敢抬头看她们府邸的别的男人,劈柴的小厮,赶车的车夫,她的姨娘们的哪个儿子,都不敢看,只觉得看男人便能想起今日教引嬷嬷说的那些“知识”似的。
巴茗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想这个问题,古代的女人能当着面,毫不避讳的一板一眼的传授着这样羞于启齿的知识,这是她一个现代女人,万万没有想到的,竟然还有一丝恍惚,到底是她巴茗是从现代来的,还是她们···简直是太彪悍了,大开眼界。
这夜的天气非常好,似乎在昭示着明日的好天气,二人分别睡在各自的府里,怀揣着共同的心事,数着星星入眠。
为你铺了十里红妆,只为换你一生欢颜。
第二日早早起来,小青和府邸上上下下的人就都在围着巴茗转悠,那过程繁琐复杂,巴茗只觉得眼前晃动的都是谁匆匆忙忙的人影,她被晃悠的只觉得迷糊,特别想对他们说,都停下来吧,慢些走,晃来晃去的急什么。
但是她被七手八脚的摁在凳子上,用细线一点一点的开脸,然后上妆,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也不给她动弹。索性,便只好闭了眼睛不去看,免得本来并不那么紧张,现在却紧张的要死。
赫连琛府里也乱成一团,赫连琛却很施施然,只在门口淡定的牵着那匹绑了大红花的马,抚摸着马的脖颈,温柔的说道:“我和她又要结婚了,你开心吗?”
那马儿好似听懂了它面前这个人,奇奇怪怪的话似的,扬了扬头,甩了甩马鬃,作为回应。
赫连琛又用力的摸摸他,翻身上了马,对阿飞说道,“我去接她之后,你再仔细的检查一遍我们府里还缺不缺什么,少些什么,然后好及时弥补。一定要仔细一点,听见了吗?”
阿飞连连点头道:“王爷便放宽心去吧,一切交给我,保准不会有什么错。”
为了显示王府对这门婚事的重视,那红妆从王府到瓜尔佳府,足足还多出了一条街的长度,马车从街头,井然有序的排到街尾,赫连琛还独出心裁的在这一路上都撒了月季花的花瓣,随着风,飘飘然似乎是娶仙女的排场一般,花香四溢。
不止如此,就连沿街的树木上,都是赫连琛亲自下令安排手下的人,绑上的红色绸带,那光秃秃的树木也变成整个婚礼中的一份子,融城一片红色喜庆的海洋。
路人们,这里的百姓们,都知道是皇室的近亲要娶亲,仗势如此的大,因此,一传十十传百,一个一个的都跑来这窄窄的小街道凑一份子热闹,一个个儿的比肩接踵,似乎是要落着落儿的挤进去看看王爷和新娘的美貌。
巴茗盖着盖头,在喜娘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走出府邸,老爷夫人都在门口又是激动,又是担忧的远远看着她的背影,目送她上了马车,眼中有哭,也有笑。
赫连琛就坐在马上,高昂着脑袋,巴茗却看不见他,只能直直的进了马车。
马车的颠簸渐渐平稳下来,巴茗才小心翼翼的把盖头掀开了一角,原来,这里的小姐出嫁的时候,是这样的新奇呢,也许,每一个女孩都会如她一般,在嫁去夫婿家的路上,总要不安稳的偷偷掀开一角喜帕,自己看看外面是什么样的。
比如,现在她就在好奇,赫连琛是什么样的呢。
她想到这里,便偷偷的撩开马车的一角窗帘,漏了一个小小的缝儿,虚着眼睛往外看,只见前面有一匹高头大马,上面坐了一个高大的男子。
身材伟岸,气宇轩昂,只是,只能见到一个背影,见不到赫连琛的表情是什么样儿的。赫连琛似乎也是感觉到了巴茗的小动作一般,突然回来头。
这一下把巴茗吓的,急急的放下了链子,装作什么都看不到,自己在轿子里躲着,心里却乐开了花儿。
放铳,放炮仗,一路上鞭炮齐鸣,好生的热闹,沿途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容易挨到了入了王府,巴茗恭恭敬敬的与赫连琛行礼,拜堂,在盖头下的脸,早已乐开了花儿。
婚礼的现场,到处都是皇室显赫的皇亲贵胄,还有满族大户,赫连琛游刃有余的应付着,三杯五盏下肚,便就在阿飞的搀扶下走路不走直线了。
阿飞看他这样,担心会影响耽误到一会的洞房,便少不得替他挡了一些,给他多空了一些时间,让他吃些婚宴上的东西,以免光喝酒,伤了脾胃,便不好办了。
赫连琛不是没有酒量的人,只是古代这酒精纯度实在太高,他这般喝酒的数量,换成当时在c罗集团做总裁的时候,不知道每天要喝多少,如今却是几杯下肚,便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妈的,还是古代实在,现在的人都坏的掉渣了,酒里是兑了多少的水,现在这喝着的,才是真酒把!
小青在房中陪伴巴茗,为巴茗卸掉了头上很重的装饰,让她的头能轻松一些,笑着说道:“小姐今日真好看,平日为什么小姐都不愿意打扮呢,你看,这样梳妆一番,便是仙女下凡了的美艳呢,等下王爷敬酒回来,定然会被小姐勾了魂魄呢。”
说罢便捂嘴笑笑,打趣道巴茗。
巴茗作势用手帕打了一下小青说道:“这丫头!嘴越来越坏了,我可是要带不了你了,只盼这有一天,能有个潇洒风流,堪比王爷的男人,一下子勾了你的魂儿去,然后看你还说我不说我了。“
她说完了话,便用眼睛昵着小青,看着丫头从刚刚打趣她的时候的样子,一下子变的羞涩的红了脸,便阴险的笑了。
“小姐···小姐你什么时候也这样欺负我了,我不要嫁人,我要跟着小姐,看小姐和王爷好好的,天天都狠幸福,我便开心了。“
巴茗把手搭上了小青的手背说到:“傻丫头,瞎说什么呢,女人这辈子,便是要找一个一生对自己好的人,不然,这辈子还有什么意义了呢,如果一生,不能收获一个一心人,不能收获一段不相离的情感,那么岂不是很遗憾。“
说道这里,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小青,你今天住没注意到,那叶赫那拉家的小姐,苏妲今天进府了么?“
小青听到这个便气鼓鼓的,没好气儿的回答巴茗到:“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注意她,我便没有小姐这般的好心,她从后门进府了,几乎和小姐入府的时候是同时的,听说是舒妃娘娘的授意,特意挑了这么个时刻呢,真真儿的是把自己当成侧福晋了。神气什么呢。“
听完小青愤愤不平的语气说这些之后,巴茗反倒平淡了许多,她摇摇头说道:“说到底,她也是可怜人,我到这里来,第一个为了我挺身而出,仗义执言的人,毕竟还是她,我巴茗从来不放过每一个伤害我,侮辱我的人,但是也做不到知恩不报,那非我的人品。“
说完便向小青说道:“反正王爷的酒宴,也还要到很晚很晚,布坊你扶着我,去苏妲姐姐那偏殿去看看她把,我也该亲自给她说说我们的事儿了。总有写事情,需要我们自己解决。“
纵使小青老大的不情愿,听巴茗如此坚决的要去,便无法阻止,只得带着她去了,只嘱咐了府里的其他侍婢,王爷若是回来了,一定要快些告诉她。
巴茗扶着小青的手,去偏殿看苏妲,那是王府最幽静的一个别院,是王府曾经有老的嫔妃,年长要吃斋念佛的福晋或者夫人们精心的地方,如今拾掇干净了,做给苏妲居住的地方。
苏妲搬进来的时候,便努力的想要去不听那外面的鞭炮锣鼓的声音,但是心中的酸涩总是免不了的。
随她一起进府的怜双,看得巴茗这个样子,深知无法再劝,一切已成定局,也无法开解,只得自己轻轻的叹了口气,把苏妲从叶赫那拉府邸带来的衣服都整理好,放在箱子里。
然后把苏妲最爱的古筝,稳稳的放在案子上,便过来唤苏妲到:“小姐···小姐,你从进来就一直这样做着,坐了大半天了,你看,奴婢已经将你的古筝摆好了,你去试一试琴弦有没有松动的,奴婢也好久不曾听小姐弹琴了,外面的鞭炮好生烦躁,小姐也谈一个来,静静心。“
苏妲看了一眼静静的摆在那里的筝,走过去,纤纤玉指搭在琴弦上。
也是,好久没有静下心来,弹上一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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