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金,又是洗金,胖子已经成为洗金痴汉了。
虽说赵风多次说过,洗金是偏门,赚点本钱就弃,可是胖子还是念念不忘,这是赵风进福缘时,死活拉上胖子的原因。
只有真正饥饿过,才会体会食物的美味,只有真正贫困过,才知金钱的重要性,一想到赚钱,胖子就像一个勤劳的小蜜蜂。
“胖子,我们这次不洗金了,我们准备收地金。”赵风决定跟胖子摊牌。
免得这家伙天天变着戏法在自己耳边舌躁。
一听到“金”字,胖子那两小眼睛马上就发亮,连忙问道:“风哥,什么是地金?它和洗金有什么不同。”
“当然有不同,最大的不同就是,一个是合法,一个不合法。”
赵风说完,就开始压低声音,开始小声地给胖子说起自己的计划,胖子越听眼睛越亮,到最后,整张胖脸都激动得直哆嗦。
“风哥,这,这就是你所说的财路?”听完后,胖子一脸敬佩地说。
“嗯,怎么,你觉得可行吗?”
“可行,太可行了”胖子一脸激动地说:“这绝对是一条黄金大道。”
“胖子,到时别叫苦叫累就行。”
“有赚钱,肯定不会。”
赵风拿起一块面包,边吃边说:“行,先听着。”
花城是一个开放的大都市,光是知名的企来就过千间,其它的公司、企业、个体商户加起来数不胜数,每天都有公司开张倒闭,福缘企业的倒闭,在业内引起不少震动,但在花城溅不起多少水花。
一间中等偏下的公司,对人口过百万的花城来说,影响力很有限。
至少对袁老猫没有影响,因为两者没有交集。
袁老猫原名袁云峰,原来是一名作风强硬的税务局干部,曾有袁老虎的外号,后来无意中得罪一位后台很硬的人,这是他仕途一个转折点,由一个前途无途的科级干部,变成花城西区环卫所的所长。
没想到,就是贬到这种尴尬的位置,袁老虎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在西城环卫所,名义上是作所长的的袁老虎最大,可是一个所三十多人,那些塞进来的关系户足足占三分之一的名额,那些全是混履历的大爷,拿几年工资,再调走。
对这些“大爷”,袁老虎那是使不动、骂不得,好不容易听劝了,不是捅漏子,就是吃拿卡要,工作没作好,评不上先进,拿不到奖金,上骂下怨,两面受气,老虎变成猫,就有了老猫的称号。
别的公务员,一壶茶、一支烟、一张报纸又半天,可袁老猫不是,不是挨训就是亲自出工,忙得屁股冒烟。
“袁老猫,你怎么搞的?化粪池溢出,流到公路上,这多影响城市形象,你们怎么搞的,一个多时小时才到勤,还要挟别人给红包?”电话里,卫生局的领导破口大骂道:“你说说,你们所,这个月是第几次被人投诉了?”
“局长,我,我一定严肃处理。”袁老猫有些无奈地说。
“那是你的事,下次我再收到投诉,看我怎么整你。”
啪的一声,电话里一阵忙音,电话挂了。
“就你会搁电话,我不会吗?”袁老猫“啪”的一声,用力地把话筒放下。
虽说气得脸直抽抽,可是袁老猫还是一脸无奈地坐在椅子上,这次闯祸的赵书记的侄子,这小王八蛋,上班三天打鱼二天晒网,做事不见他这么积极,吃拿卡要那可是无师自通。
有心要批他,可偏偏拿他没办法。
“袁所”门外突然传来看门达叔的声音。
袁老猫没好气地说:“进来吧。”
达叔进来,也不看袁老猫的脸色,双眼一瞄,看到桌面上有包芙蓉王,也不客气,拿起来熟练地用手一弹,先抽一支架在耳朵后面,这才拿一根叨在嘴边,点着火后,美滋滋地说:“好烟。”
看达叔抽上烟了,袁老猫这才有些无奈地说:“达叔,有什么事?”
好吧,堂堂一所长,就是一个看门的也不怕。
不过袁老猫也不生气,达叔这样“大胆”,说明他有好消息要带给自己。
“袁所,外面有二个小伙子找你,嗯,提着一个大包呢。”
“嗯,那就,让他们进来说吧。”袁老猫没有犹豫,马上说道。
提包,那就是送礼,这事袁老猫在税务所时没少碰到,以前那是天天收礼、晚晚有饭局,隔三差五往家里捎东西,现在可好,这环卫所,就是扫地通渠什么的,清水衙门都算不上,只能算臭衙门。
找个送礼的都不容易。
达叔做门卫几十年,早就练就一双火眼金晴,他没猜错,来的两个人是送礼的,送的还是厚礼。
烟、酒、茶叶、金华火腿什么的,装了一大包,那礼品放在袁老猫的办公桌上,袁老猫的眼睛都亮了。
“两位,这,这算什么意思?”袁老猫双眼放光地说。
送礼的人,正是赵风和胖子,胖子笑呵呵地说:“久仰袁所长大名,就来拜会一下,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袁所长笑纳。”
赵风笑着说:“这是一点见面礼,还请袁所长收下,我们是程叔介绍来的。”
“原来是老程介绍的,那就是自己人”袁老猫高兴地说:“自己人还搞这一套,像什么话,记住,下不为例。”
老程是所里退下的老人,有熟人介绍,这让袁老猫放心不少,他猜应是老程想塞亲戚过来,所以就来走自己的后门。
这年头,进了政府部门,那就捧了一个铁饭碗,就是像环卫所这样的小单位,也阻挡不了人们捧铁饭碗的热情。
袁老猫打算好,送上门的好处,不要白不要,收下就不准备退回去,办不了到时再编几个理由应付,反正这事又不是第一次做。
嗯,无论什么事,多收几次礼再说。
这个袁老猫,看到礼物,双眼都放光了。
赵风和胖子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眼里都有喜色:贪心就好,就怕你不贪,要是油盐不进的那种,还不知怎么下手呢。”
“是,是,袁叔说得对。”胖子连忙应着。
这叫打蛇随棍上,刚刚还叫袁所长,袁老猫一说是自己人,胖子马上就叫上叔叔。
收了那份厚礼,袁老猫的老脸也和颜悦色起来,亲自给二人倒了茶,这才笑着说:“对了,还不知两位贤侄怎么称呼?”
“我叫赵风,他叫胡大海。”
“好,这名字不错。”袁老猫在说话间,还架起了二郎腿。
拿东西时那么亲热,拿完东西,这架子又端上了。
赵风和胖子对看一眼,两人都有些无奈,犹豫一下,还是笑着说:“袁所长,我知你也是一个爽快的人,有点事想找你商量一下。”
这种人,别说叫叔叔,就是叫“爷爷”都没用,赵风也懒得和他套近乎。
戏肉来了。
袁老猫不经意坐正了一些,挺着腰杆道:“有事你说。”
“是这样的,我们兄弟看到最近青菜的价钱不错,想到近郊种个菜,也不想花钱买卖化肥,就想在化粪池里淘点,还请袁所长能行个方便。”
原来不是找编制的,袁老猫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个,好像不是很合规矩。”袁老猫很有说话艺术地说。
不授人话柄,又留有足够的回转余地,潜台词就是:合不合规矩,就看你会不会做人。
赵风开口道:“袁所长,我们打听过,现在地下管道混乱,再加上工业污水,很多粪便都含有过量的重金属,不能直接用于农田,你们就是拉回,也是送去污水处理厂,没有好处,还要出一笔除污费。”
“如果交给我,那就不一样了,我们把你辖下的抽污任务都包了。”
把抽污任务都包了?
袁老猫眼前一亮,现在他最头痛就是这个,抽污脏、累,很少人愿意干,特别这工作还伴随着甲烷等危险性气体,一接到这种任务,手下是一个推一个,有时实在没人,作为所长的袁老猫还得亲自去弄。
“我们所的经费有限,其余人员也是编制,只怕拿不出什么钱来支付给你们。”袁老猫故意装作为难地说。
胖子马上说道:“袁叔叔,不用担心,我们既然拿到了好处,这经费自然是由我们两人承担,当然,所里的抽污车得给我们,我们给点租金也行。”
有人帮自己干活不收钱,不仅不收钱,还可以从中收取租金,去哪里找这么好事?
袁老猫当场就表示很有兴趣,于是三人就一起商议起来。
前面洽谈得很愉快,包括环卫所二台抽污钱的租金、维护方面,很快就达成协议,但是到了最后一步,二者就产生很大分岐:袁老猫要求赵风交纳三十万的押金。
袁老猫的理由很充分:两辆进口的抽污车,造价就高达近三十万,没有收到押金,他不能随意把车交给赵风和胖子,还有一点,他怕赵风和胖子,三分钟热度,到时过度一过,转身就撂担子,他还得给赵风他们善后。‘
还有一点,就怕赵风和胖子,到时出工不出力,搞事搞得一团糟,有押金在,他内心也安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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