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那人看模样四十多岁,周围有个女人,有个六七岁的小孩,剩下就是两个小年轻。这帮人正在捆苯板,有捆好的就堆放在不远处的垛子上。
余杉走过去问:“你是这儿老板?”
“啊,你要干啥?”
“不干什么,就跟你打听个人。”
“打听谁啊?”
“安定这片儿收废品的你认识么?”
那老板眼珠子转了转,盯着余杉寻思了下才说:“俺不认识,你上别处打听吧。”
余杉又走近两步,掏出手机播放视频,屏幕对着老板说:“你先别忙着往外推,你看看再说话。”
那视频不长,总共才一分半。废品站老板看视频的时候,神色一直紧绷着。余杉一直观察着废品站老板的神情,瞧那样子心里就有数了,这家伙肯定认识那俩贼。
视频放完了,废品站老板低下头赶苍蝇似的挥手往外赶人:“俺真不认识,你去问别人。赶紧走,别耽误俺们干活。”
余杉没动地方,卸下背包,掏出一万块钱,蹲下来丢在废品站老板面前。
废品站老板眨眨眼:“你是啥意思?”
“没别的意思,我不想找那俩人麻烦,只想找回我丢的东西。一万块钱,你再看看认不认识。”
废品站老板扫了那捆钞票两眼,又看看余杉,说话的语气也软了下来:“你非得逮着俺问干啥,俺都说了,真不认识。”
啪!余杉又丢过去一万块钱。
“不是……俺这是正经买卖……”
啪!又是一万。
这回废品站老板不说话。余杉掏出香烟点了一根,就这么直直的盯着那老板。老板身后的女人轻轻踢了踢老板脚后跟,那老板却一动不动。
这一切都落在余杉眼里,见废品站老板不说话,余杉笑着问:“真不认识?”
废品站老板直晃头。
“行!”余杉一摞一摞的把钞票装进包里,过程中几个人一直盯着余杉的钱。他站起身:“不认识就行。”说完余杉扭头就走,走出去几步停下来,回过头说:“对了,等回头我带几个朋友可能还得过来一趟。咱们回见啊!”
余杉出了废品站,钻进了自己车里,靠在椅背上思索着办法。察言观色,那废品站老板肯定认识那俩贼,三万块钱没砸动,估计俩贼与废品站老板肯定有关系。要么是朋友,要么是亲友。这年头某些行业从业者地域色彩及其浓重,就比如说收废品的,一个城区里的这帮人大多沾亲带故。要么是亲戚,要么是一个村的。
齐北市的废品收购行业,基本上被安徽人垄断了。而这里的从业者估计都是荷兰人。
找警察不知等到猴年马月,余杉琢磨着是不是花钱雇几个痞子吓唬吓唬人,不求别的,能把时空门拿回来就好。
他发动汽车又往回走,开出去不到百米,路边蹿出来个人影,一下子拦在车子前头。余杉紧忙急刹车,仔细一瞧,拦车的人是废品站的一个伙计。
那伙计绕到副驾驶,神色紧张的拽了下车门。余杉解锁,让那伙计进了车里。那伙计上气不接下气,喘息着说:“俺……俺……俺知道那俩人,俺不要多,你给俺一万块钱行不行?”
峰回路转啊!余杉没废话,从后排抄过来背包,直接丢给伙计一万块钱。
那伙计还验了下真假,这才赶忙塞紧裤兜里,咽了口口水说:“那俩人是俺老板的亲戚,一个是他二叔孙大力,另一个是孙大力儿子孙永福。”
“他俩住哪儿你知道么?”
“知道,俺去过,就是安定那一片。”
“行,你指路带我过去。”
伙计慌忙摆手:“不行咧不行咧,俺是偷跑出来的,马上就得回去。要不俺老板不给俺工钱咧。”
“你老板差你多少钱?”
“好几千呢。”
余杉又扔过去一万:“这些够不够?”
伙计接过来看着手里的钞票一阵眼热,狠了狠心,点头说:“行,大不了俺再换一家干。走吧,一直往前走。得快着点咧,你前走刚走,俺老板就给他二叔打电话啦。”
余杉懊恼的一拍脑袋,这才发现自个儿失算了。先前给老板看视频的时候,老板神色异样,余杉就已经判断出老板肯定认识这俩人。到后来余杉砸钱,反倒是画蛇添足,砸得钱越多,那老板越不敢说。然后自己前脚一走,后脚马上给俩贼通风报信。
余杉必须得抓紧时间,否则不论是俩贼跑了,还是好奇心驱使下打开那扇门,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会儿他也顾不得道路上标示的限速的,一路风驰电掣,不过十几分钟就在伙计的指引下到了周边的一处平房。伙计指明了是哪家,再也不管余杉,揣着钱扭头就跑。
平房的院墙也就到胸口,铁门锁死着,屋子里亮着灯光,倒是没瞧见人影。余杉晃了晃,发现铁门上了锁,这难不住他,退后几步跑起来双手一撑,余杉就翻了过去。进到院子里头,余杉四下一瞧,顺手就抄起了仓房边儿的一把斧头,想了想别在了后腰。
他迈步往里头,这时候屋子里的人听见动静,一个家伙披着衣服晃悠着走了出来。瞧见余杉吓了一跳,嚷嚷着:“你要干啥?”
“找你要东西。别装了,你跟你儿子今儿晚上干什么了自己不知道?”
“咦~你这个人咋说话咧,俺不知道你说的是啥。”
余杉掏出手机,直接播放了监控视频。播放到一半,面前的家伙脸色就变了。余杉收了手机,说:“看清楚没?你再不老实我可叫警察了。”
面前的家伙眼珠子乱转。
余杉当着这家伙的面拨了110,还没等他拨通,老小子终于崩溃了。
“有话好说,别报警,别报警!”
余杉收起手机,松了口气:“我那门呢?”
“让俺儿给拉走了。”
“拉哪儿去了?我可告诉你,半个小时我拿不回来,你就等着蹲监狱吧。”
老小子一跺脚,啪的扇了自己一嘴巴:“鬼迷心窍,鬼迷心窍咧!你别报警,俺给俺儿打电话。”
老小子回屋拿了手机,哭丧着脸给他儿子打电话。问清楚地方,就说:“俺儿在前边朋友家。”
“你领我过去。”
余杉开着车绕了小半圈,在老小子指引下停在另一处平房门口。下了车俩人往里走,老小子招呼半天也没有人应声。等都进到屋里里,就瞧见他儿子傻愣着坐在地上,鼻青脸肿的一脸懵逼。
“小福啊,你这是咋啦?”老小子抢过去,蹲下身摇了摇他儿子。孙永福这会儿才回过神,瞧见他爹,嗷一声叫道:“爹,俺差点儿被人给怼死,老疼啦。”
“咋了咋了?”
“俺刚才鼓捣那门,一拉开哧溜一下俺就给吸了进去。俺这个晕啊,等晃过神就见一个老娘们光着腚在屋里洗澡。那娘们瞅见俺嗷嗷叫,跑过来一个老爷们给俺一顿怼。一脚还把俺给踹飞了……咦?人咧?”
孙永福四下瞧了瞧,瞧见余杉,就说:“不是他……刚才那人咧?”
老小子孙大力虎着脸训斥自己儿子:“癔症咧?瞎说八道些啥?”
“爹啊,俺没胡说……”孙永福回头瞧了瞧戳在那儿的门,指着道:“这门邪乎!”
余杉心里头咯噔一声……幸好情况还不算太坏。孙永福虽然使用了时空门,可过去的时间太短,几乎没改变什么,所以时间线没跃迁,他又重新回归了现在得时间线。如果时间拖得长一些,余杉非得悔死不可。
现在的情况是,余杉除了要尽快拿回门,还得把眼前的父子忽悠住。
“差不多得了,赶紧把东西给扛我车上去。”
孙永福终于反应了过来:“爹,这是谁?”
“咦,你个龟孙。俺就说不能拿,你非得拿,你还瞅啥?人家都找上门来啦!”
孙永福愣了愣,转瞬就做贼心虚起来。
他犹豫了下,还是说:“大……大哥,你那门咋会作怪咧?”
余杉信口胡诌说:“作怪?没作死你都算你走运。实话告诉你,这门是从拆迁小区的废墟里挖出来的。我手下人瞧着还能用就捡了回来。结果自打有了这门,连我在内,只要是挨着这门近了,就没有不做噩梦的。有时候更邪乎,大白天好么央的就能撞鬼。”
“撞鬼?”
“啊。地方还是那个地方,身边人没了,还多出来好几个不认识的,不是撞鬼是什么?后来我才打听出来,这门是一户钉子户的。开发商强拆,以为家里没人呢,结果那家老太太在屋里。一铲车下去就把老太太给活埋了。”
孙永福吓得脸色都白了。
“我今儿是打算拉着这门找地方给埋了。结果被你俩给偷了,你们家算是烧高香了,也就是我,换别人你看还找不找过来?”
咦哟……这爷儿俩给吓坏了。年轻的孙永福哆嗦着都不会说话了,他爹一个劲儿的感谢余杉。磨了半天牙,仨人搭手把门给太上了车。坐进车里头,失而复得,余杉总算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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