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收购桓娱

  魏千翔见到陈歌。

  陈歌微笑:“少爷。”

  这不是陈歌第一次见这位少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看见他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

  魏千翔说:“陈歌,这次我来,想和你聊聊你来香江的第一天。”

  陈歌心中一凛。

  图穷匕见。

  万万没想到,这位少爷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陈歌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少爷,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魏千翔说:“你知道的,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陈歌说:“我不知道。”

  魏千翔指了指陈歌的脸,“你的脸蛋是我给的。”

  魏千翔指了指陈歌的心,“你的命是我给的。”

  魏千翔指了指陈歌的头顶,“换句话说,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承认吗?”

  “不,这些都是我自己挣得。”

  魏千翔摇头笑道:“其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我以为你能够乖一点。不过现在看来,我只能先做一些动作了。”

  魏千翔站起身,“鹏云,我们走。”

  一手将陈歌带来香江的鹏云跟在魏千翔身后离开。

  陈歌皱眉看着他们的背影,跟着莞尔一笑,缓缓道:“兵来将挡!”

  ······

  ······

  片场。

  剧情继续。

  第叁章

  与长空一战

  一、动魄

  漏天亭,雨潇潇。

  瓦青青,雾萧索。

  八座漏天亭,坐落於蒙蒙细雨之中,亭顶镂空,一方方青石板,便裸露在灰色光亮里。

  利斧在石板凿出棋盘,十八颗鹅卵石黑白两色,置於盘上。

  每颗棋子,都沾着水;每座亭中,都有棋客对弈,雨水滴落的细声,交错着棋子移行的清脆,最古

  的九步棋。

  典雅,静谧。

  雨滴,凝结在天井亭檐,摇摇欲坠,而具有一种杀气,似乎便隐藏在这水滴中。

  一位身形瘦削的客人,背对众人,坐在当中亭子里。他穿着褐衫,用左手投子,一举一动,磊落不俗。

  看不出有什麽异样。

  唯有他另一只手,藏在袖管里,垂在棋盘下。

  对面棋客,身着红衣。

  轻响,雨滴落下,在青石棋盘溅起水花。

  褐衫客忽然抬头,朝红衣棋客微微一笑:

  红衣棋客低头不语,已满头是汗。褐衫客微笑伸手,将棋局拂乱。突然,寒光一闪,一件东西不知如何翻出,压在褐衫客拂棋的左手上。

  一把刀!

  刀光一现,这棋馆中一阵骚乱,客人们纷纷离亭外逃。

  除了褐衫客和握刀的红衣人,只有六名棋客没有逃,分据六座亭中,将褐衫客退路卡住。

  他们显然和红衣人是一拨,分着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对褐衫客虎视眈眈!

  褐衫客左手被压,毫不介意,慢慢开口:

  红衣卫士不敢松刀,低声威喝:

  褐衫客大摇其头,显得不解。

  红衣卫士:

  褐衫客又摇头,丝毫不生气:

  红衣卫士怒:

  褐衫客的目光落到被压左手上。

  他微笑说:

  说罢,褐衫客一动,左手竟如魅影一般,从刀下脱出。红衣卫士大惊,刀起欲击。

  这一刀,比闪电都快!

  眼看褐衫客将无处可避!

  但褐衫客不避。

  他去抓。

  他左手钻过刀风之隙,抓住红衣卫士手腕,轻轻一扭。

  刀变向。

  红衣卫士怔住,他不能相信,明明是砍向褐衫客的一刀,怎麽会调头插在自己腹中?

  红衣卫士腹中插刀,脸色煞白,他缓缓站起来,做一件事──行礼。

  他败了,就不再战!

  但败了,必须向敌人表示尊敬。

  这是武士的尊严!一个不懂得尊敬敌人的武士,跟逞勇乱斗的狂徒没什麽区别,也不配做武士。

  褐衫客淡淡受礼,红衣卫士忍重伤退下。另一名黄衣卫士起身,从旁边亭子过来,坐下,一言不发,先对褐衫客施礼,这是正式的挑战。

  褐衫客淡淡地看。

  礼毕,黄衣卫士一拍青石棋盘,棋盘受震,十八颗黑白鹅卵石****而起,黄衣卫士手中,已多了一柄剑,利剑穿过飞起棋子,刺将过来。

  他的剑,比上一个人更快!

  褐衫客身体後仰,避过这一剑。黄衣卫士一剑不中,第二剑又待刺出,但可惜已刺不出!

  他面前多了一块石板。

  厚厚立起的青石棋盘,被褐衫客掀起!

  的一声巨响,石板在黄衣卫士身上撞碎!

  黄衣卫士怔住,慢慢吐出一口血!

  黄衣卫士勉强对褐衫客行礼,站起,後退,这是他唯一还有力气做的事了!

  黄衣卫士退到自己亭中,瘫软坐下。

  褐衫客不看退下的黄衣卫士,他低着头,右手仍垂在袖中,但徒手力创两名卫士的左手,已从身後拾过了一

  矛。

  一

  长长的矛,木

  铜刃,矛头也不大。

  普通的矛。

  系着一绺普通红樱。

  矛横在那里,在褐衫客背後,在他左手中。但不知为何,这普通一矛,似乎仍有慑人魂魄之功!

  矛属於人,人有魂魄。

  慑人魂魄的不是矛,而是褐衫客。

  因为,他是矛神!

  什麽东西经他一握,或许都能慑人!

  他握着一

  长长普通的矛,坐着,在等。

  他在等什麽?

  他在等别人来杀他吗?

  二、刺神的悲哀

  他们来杀他!

  七名卫士,已被他重创两名,剩下的五人同时出手,从各个方位扑上!

  他的亭子在中央,所以有四个人从前、後、左、右而来,算是东、南、西、北。

  他们张开袍翼,像色彩斑斓的猛禽。

  最後一名卫士,是从漏天亭镂空的天井垂直扑落,击他头顶。

  这样即使他是鸟,也避无可避,插翅难逃。

  他不逃。

  他只横着矛。

  他定定坐在那里。

  连创前两名卫士时,他没有离座。现在他也不打算动。

  他甚至不关心他们使什麽兵器来袭击他。

  他只知道叁日前一进入秦国,就被他们盯上了。

  他的名气实在太大。

  十年来,他的画像挂在秦国每座城门口,从来不曾取下。

  秦王用千金和千户侯的悬赏通缉他,因为十年了,他一直是要杀秦王的刺客!

  他想到这里──

  他有些悲哀──

  然後,雨大了──

  卫士们从前、後、左、右、头五个方位攻到了──

  他举矛──

  雨水啪啪,挟着雨水攻来的五件兵刃也像是风暴──

  他举矛迎接风暴──

  他十年来与秦国高手岂止百馀战!这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战──

  矛花耀眼,一团红樱在雨檐中出神入化,他不是矛神吗──

  雨渐止,五名卫士退去──

  其中一名,是被他用长矛从亭子天井挑飞出去的──

  他把矛重新横回背後,用左手,战毕。

  和前两名一样,後五名卫士也悉数重伤。

  其中一名卫士向他行礼,低沉说。

  他摇头,

  那卫士嘶哑的声音有些失望。

  长空还是慢慢地摇头。

  他站起来,打算离去。

  他去哪里?应该是深入秦国腹地,刺杀秦王!

  可他起来的样子,有一点厌倦,也有一点悲哀!

  不是最好的侠客,看不出他此刻的悲哀,七大卫士武功不够,所以看不出──

  他的悲哀如下:

  他是刺客,他只想杀一人,这人是秦王,可花十年,他仍杀不掉秦王;他非常努力,年年都来杀,年年都苦练武功;他的名气愈来愈大,可他竟然是一个名气虽大却始终未遂的刺客。

  当刺客当到如此,难道不值得悲哀吗?

  他少年的时候,见过邻居一个光棍汉。光棍汉爱上了一个美貌少女,年年都去求爱,但每次都被拒,甚至连那少女的面都见不着,因为少女家人出於恐惧,索性把女儿藏了起来;光棍汉继续努力求婚,名气也愈来愈大,结果被人叫做,花痴──

  花痴也痴,刺客也痴──

  所以,身为刺痴,他怎麽能不悲哀──

  他慢慢地横矛,朝外面走,雨已经停了──

  这时候,有人在後面对他说话──

  听了这句话,悲哀的刺客、刺痴、刺神,被秦王悬赏捉拿的长空居然──

  笑了──

  叁、动心

  其实是好几句话,後面的人与长空对答。

  後面的人,简称为後人。

  过程如下:

  长空准备离开,後面有声音:

  长空听到,站住。

  後人:

  长空冷冷反问:

  後人:

  长空握住矛,慢慢转过身。

  然後他就笑了──

  他看到後面站着位貌不惊人的小吏,穿着黑衣服,提着把剑。

  这位小吏,当然就是无名!

  刚才还没有与七大卫士格斗时,长空就注意到这小吏。

  没有什麽能逃过长空的眼睛,所有的棋客都逃了,只有这小吏和七大卫士没有逃。

  长空猜测,有两种可能:一,这小吏是乔装的高手;二,这小吏腿软吓傻了。

  长空是刺客,观察环境时一向心细。

  现在他知道,小吏不像是假装的,因为小吏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很熟悉。他对秦国的上上下下都很熟悉,秦国最大的是秦王,最小的官吏,大概就是面前这种亭长。亭长管治安、诉讼。

  长空笑道:

  无名也耐心重复:

  长空问:

  无名道:

  长空:

  无名说:

  无名把两个字说得极认真、郑重,好像十里是很大的地盘。既然负责了这麽大的地盘,当然要认真郑重了!

  长空:

  长空这麽说时,语调又有一些苍凉。他一生,确实在不停奔波。他勾起了心思,像在自言自语。

  无名不听这种自言自语的废话。

  无名是小吏,小吏总是急着办公。

  小吏的同义词是实际,不听也不说废话。

  所以,无名从後面亭子中走出。

  无名握着剑,走近长空,但忽然却觉得不妥,看看两人之间的距离,後退,越退越後。长空给这小吏的举动搞得有些奇怪?

  长空问。

  无名简洁答。

  长空问。

  无名承认,

  无名承认归承认,但口气仍然很认真,像说抓长空一样认真。

  长空简直哭笑不得,认真是一种美德吗?长空从没有这样麻烦地跟人比过武。

  长空并不反对认真,因为他本人其实也很认真,认真地杀了秦王十年。

  所以,他可以等一等这认真的小吏,等这小吏送死!

  旁边,重伤的七大卫士动弹不了,看着这小吏忙忙碌碌,不免苦笑。

  长空问。

  无名答。

  长空说。

  无名说。

  无名似乎在想,想这一剑该怎麽出?

  长空稳稳不动,他是矛神,他不会歧视也不会重视任何一个对手,因为不管谁攻过来,他只需出矛──

  无名突然腾身,飞向长空。

  无名出剑──

  准确地说,他飞到半空了,才拔出剑,刺──

  剑有呼啸声,刺耳;有夺目冷光,刺眼。

  这刺耳、刺眼、刺不及防的一剑,刺向前面名动天下的刺客、刺神、刺痴──

  长空看得有些痴──

  因为这剑非常快,在刺神长空看来,都算很快的一剑了──

  按旁边的七大卫士判断,这更是刺如雷火的一剑──

  长空沉着单手转矛,防也来不及防,或者说只防到一半──

  地一声,快剑已把长空的矛头连

  切下──

  长空冷静,用剩下的矛

  反打,打在无名的剑身──

  无名借力往後飞,飞回原处──

  长空看看手中的空

  ,扔掉,望着对面无名,然後他又──微微一笑。

  “CUT!”

  陈歌喊停,他对这一次的拍摄很满意。

  不知道为什么,在导演这一行走的越久,他在拍摄时候,看着镜头的时候想到的事情越多,他看着画面的移动和演员的演绎,就像看着一首诗。

  不过很可惜,自己以后,不一定能继续做导演了。

  陈歌陷入沉思,不知道,魏千翔想要怎么样。

  ······

  ······

  车里。

  魏千翔微微闭着眼睛,他似乎常常在车里休息,因为他很少有时间在床上休息吗,想要得到什么,总要付出什么,这是他很早之前就知道的道理。

  鹏云问:“少爷,您打算怎么办?”

  鹏云对魏千翔很恭敬,因为魏千翔给了他他想要的,而他只需要做魏千翔的一把刀。

  这么多年以来,他已经习惯做魏千翔一把刀的滋味。

  魏千翔说:“收购桓娱,找到陈茹,发布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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