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宏也不废话,这二个建筑暂时不动,剩下的建筑一家一家谈,但有不搬迁者,直接下达《催告令》,每隔十五天下一次。
百姓不解,第三次下达后,已经马上就要到秋潮了,还能搬走了吗?
黎宏笑而不答。他可是深知此次秋潮的威力,要不然,银龙女敖莹莹绝不会特意来一趟。
既然那个“风离上人”要和自己“打擂台”,自己就和他好好玩玩!
你不是不搬吗?我也不强拆你的,看到时候谁哭!
普通百姓不知道啊,纷纷指责黎宏欺软怕硬!
甚至那个霍光特意找到黎宏,陈述百姓的想法。
黎宏轻轻地向他解释自己的具体想法。霍老头脸上满是惊诧,一幅不可置信的样子!
黎宏乐了:“老人家,你相信我!如果九月末秋潮过后,那里还有一砖半瓦,我亲自带人去拆了它!你负责做好普通商贩的工作,咱们毕竟要照顾大多数守法诚信乡亲,不能让他们一无所有,但那些贪得无厌的人,就让他们哭去吧!”
随即,黎宏下令:因秋潮势大,凡沿江塘两侧一里内百姓,均需将家中值钱物品收拾好,提前两天撤到高处。列入拆迁建筑,在江塘潮来前十天,仍然拒绝合理补偿不拆除者,后果自负!
一时间,人心沸腾。这才九月初,离秋潮还有近一月时间,许多人都采取了观望态度。
府城东头,刘老汉离码头最近,守着一间几米宽的草棚,一脸愁容。他已经是第二次接到催告令了。他家中原有几个亲戚在府城算是有头有脸的,但当他这一次求上门去,竟然无一个敢伸头去找黎宏通融的!
一时间,他可愁坏了!他的草棚经营的是粗茶淡饭,都是苦力们享用。因此这里的“主顾”说起话来一点也不拐弯。
一个壮汉瓮声瓮气:“老刘头,看样子你是扛不住的,你能比得了那两家,人家可是朝中有人!要我说,好汉不吃眼前亏,给你盖一个石头茶铺,还不满足?”
另一人道:“不好说!这里的位置哪还能找到?府尊大人的新城能不能建成还在两可之间?万一到时候他一拍屁股走人,老刘就惨了!”
众人议论纷纷,却见一个书生站了起来:“听我的,搬!你第一个带头,还有十金奖励,即使那黎知府说话不算数,你也可以在城中再找一位置,亏不了多少!但要是不搬,真如府尊所述,你这些年的积蓄加一起恐怕也找不到一个好位置!”
刘老汉正要絮叨几句,霍光走了进来:“老刘,想啥呢?状元之才,会不如你我?上一次那个抠门的朱商人,不就是吃了不讲信用的亏?我带来了合同,签完你就马上拆,这个位置就是你的!”
刘老汉看着那新府城地图:“霍老,怎么这才一天不到,我都排到第三个铺子了,昨天还是第一个呢!”
霍光颌首:“你的奖励也变成了八金,自己想好,没准明天就是五金,核心区百米之外的铺子了!”
看他转身欲走,刘老汉提起笔来:“签!我明天天黑前就搬!”
随着沿塘铺子日渐减少,许多工匠带着人开始把大堆木、石、白灰、铁线搬了上来,开始加固起来。
看到知府真心是在修塘,根本不是虚晃一枪,许多还在观望的商栈马上搬走。他们可不敢不相信知府的话:万一秋潮太大,越晚损失越多——光人工钱就不是闹着玩的!
渐渐的,塘边就剩下六七个明晃晃的高大石制建筑了!
夜半,站在府衙上,黎宏盯着那灯火通明的“腾云阁”、“青风楼”,回头问徐鲁:“他们还剩下几天时间?”
“哼,就剩下明天一天了!要不,再催一下,这可是独孤大人的买卖!”
此时杨蓉已经苏醒,虽然神魂还极弱,但毕竟两件宝物未失,元气在渐渐恢复。她一听说这两处地方的匾额落款为“风离上人”,马上就知道是内阁三辅的独孤小楼。
听这人名字,似乎是女人,但事实却是一个轩昂老者。
此时,他正坐在自己府中,与来访的兵部刘尚书小酌着。刘尚书闲谈了许久,才提到江塘府的事情。
显然,不少朝廷之人,在关注着黎宏与这位内阁三辅之间的“斗法”,包括这位刘尚书。
独孤小楼已经六十又二,根本不差这点钱花,他就是生闷气:黎宏作为小字辈,就不能亲自写封信向他老人家讨教一番?难道自己会不卖他人情?别说看杨蓉和真宗面子,就是看状元郎三个字,也得退让一番!
可这混小子干了什么,居然用民意推动律令,想强行与自己玩硬的,难道自己是吓大的?这要是退缩了,今后谁都得上来踩两脚!
想到这儿,他又恨起了首辅邱宝机——正是他,在朝堂上拍马屁,大赞黎宏秉持公正,不徇私情,而且有魄力,有办法。
现在,弄得独孤小楼里外不是人,怎么做都不对了!
正懊恼着,刘尚书笑了:“大人,要我说,您就亲自写一封书信,说给黎宏和朱工部面子,什么都不要了,看他黎宏如何处理?”
独孤小楼摇头:“我已经透话给朱老头了!你猜他怎么说,黎宏已经是成人了,只有困难时找师傅,这种事情根本不问他的意见!你听听,分明是认为黎宏做得对!”
刘尚书低声道:“老大人,我可提醒您,秋潮没有几天了,那江塘府可是危地,别到时候人财两空!”
说完,他轻摇纸扇,摇头晃脑离开了!
独孤小楼想了一夜,第二天上朝,忙来忙去,把此事完全抛在了脑后。
第三天早上,他刚要联系黎宏,却被一个消息震惊得无以复加,哪还有心想起两座石楼的事情!
他主管兵部,兵部侍郎未等他上早朝,就把一封“红血”洇洇的信笺扔到了他的车内。
那信已经被“血”浸透,完全粘在了一处,腥味异常明显。他有些厌恶地用手撕开,一点梅花印在信笺顶侧,整个纸面空无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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