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音和阿蘅便在后海住了下来,阿蘅还是第一次到汉地,住进回廊曲折的大四合院,又有王贤灵霄整天陪着玩儿,玩具吃食每天不重样,小丫头自然整日里兴高采烈,开心的笑声不断在院落上空回荡
王贤几乎是不出门了,白日里无时无刻的陪女儿,到了夜里,自然无休无止的陪宝音。小說,.biquge5200.两人太久没见,都积蓄了熊熊的情火,又都是青春健壮、最为能战的年岁,此刻天雷勾动地火,自然抵死缠绵、夜夜笙歌,每每要到鸡鸣时分才偃旗息鼓,还得约定来日再战
此时鸡鸣头遍,东方微露鱼肚白。室外天寒地冻、寒风刺骨,暖阁内却温暖如春、旖旎如春合欢帐内,一对璧人交颈而卧,两人共盖一床锦被,那锦被遮着大片春光,露在外头的浑圆如玉的肩头,纤细修长的小腿,却更加让人惊心动魄、情动如潮。
不过王贤这会儿,已经是有心再战、无力迎敌了,这蒙古贵霜混血的美女,战斗力实在是深不可测所以王贤规规矩矩将胳膊给宝音当枕头,心无杂念的和她低低说些枕边话。
“我总觉着这是在做梦,“宝音调整个舒服的姿势,深吸一口王贤身上的气息,这是她多少个深闺春梦中出现的场面,每次梦中都如这般甜蜜幸福,可梦醒时分,便又回到独守空枕、万分清冷的现实中。“真怕梦一醒,又回到从前“
“那你现在,是梦是醒“王贤轻声问道。
“半梦半醒,“宝音紧紧抓着王贤的手,喃喃道:“真想让这场美梦,做的长一点“
“其实,你可以一直不醒的”王贤爱怜的亲吻下宝音洁白的额头。
“”宝音却不敢作答,沉默好一会儿方换个话题问道:“我住在这儿,可有人说你什么”她是博尔济吉特人的领袖,如今管辖着整个河套地区,上百个部落、百多万人,心思成熟缜密,政治敏锐程度,不在王贤之下。当然能意识到自己这个朝廷封的和顺公主,一进京就住在一名重臣家里,会在北京城掀起何等轩然大波。
宝音是蒙古人,自然不会在意他们说什么,但王贤可是要在北京一直做官的
“让他们说去”王贤不以为意的笑笑。心中不觉好笑,女人就是这样矛盾,当初一副要是敢让她娘俩住别处,就要骟了自己的架势,如今却又开始担心,会不会对自己影响不好。
宝音见自己真说着了,顾不上胸前春光,着急的坐起来,摇着他的胳膊道:“还真有人乱嚼舌根啊”
“那是当然,我干的,可是天下第一讨人厌的差事,”王贤笑着捉住她一只挺翘,细细把玩道:“那些家伙没事还要喷我一身呢,如今被抓了现行,还不赶紧一窝蜂上来”
“那怎么办,”宝音着急道:“要不我们娘俩搬出去你常过去看我们就是。”
“说什么呢”王贤揽住宝音的纤腰,让她重新躺好,笑道:“那他们还真以为我怕他们了非蹬鼻子上脸不可。”顿一顿,霸气四射道:“只管安安心心住着,万事有我,那些苍蝇嗡嗡,扰不到咱们的小日子。”
宝音不禁笑颜如花,奉上辣的香吻道:“这才是我宝音琪琪格的男人。”说完,道出最后一丝不放心道:“你们皇帝老儿,不会对你有意见吧”
“哈哈,那就更不会了”王贤放声大笑道:“陛下烦心事儿多着呢,哪儿顾得上我们这点儿烂事儿”
“什么叫烂事儿”宝音不依了,小声又拧上王贤的耳朵。
“是我口误,纯属口误”王贤赶忙改正道:“咱们这是好事儿、是正事儿”
“这还差不多”宝音说着,媚眼如丝的瞥王贤一眼道:“歇过来了吗”
“你试试”王贤邪邪一笑,翻身压了上去,怪叫一声:“白骨精看棒”
刹那间一室皆春
王贤没说错,朱棣根本没心思理会自己的大臣,和蒙古公主的那点儿风流韵事,此刻的大明永乐皇帝,正沉浸在无边的愤怒中
今天是腊月二十六。京城几十万匠人紧赶慢赶,终于赶在腊月初,将紫禁城的工程彻底完工,钦天监又请了黄道吉日,将搬迁大典定在腊月二十七届时,太子太孙王公百官,还有各番邦使节都会参加典礼,恭贺大明圣君皇帝陛下乔迁之喜
而且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皇帝将在入住新宫的同时,正式昭告天下,将大明国都从南京迁到北京所以这次大典既是皇帝的移宫大典,又是大明的迁都大典,皇帝的重视程度不言而喻
如今,繁杂的典礼准备已经就绪,只待次日时辰一到,大典即可举行。然而,让皇帝出离愤怒的是,还有不到一天时间就要举行大典了,却只收到寥寥二三十本贺表按例,每逢春节圣节,百官都应上表恭贺,这次这么大的事情,百官自然更要上表
按理说,大典之前数日,百官就应当早早将贺表写好,交到通政使司呈上来了,可直到今日酉时,通政司送来所有奏章呈文,皇帝一共也才收到这么几本,平均几十名大臣,才有一人上贺表,让皇帝情何以堪真还不如一本都收不到。
乾清宫大殿中,太监们全都屏息肃立,没有一个敢发出声音,唯恐沦为皇帝的出气筒。
乾清宫管事太监黄偐,将收到的所有贺表,并排摆在宽大的檀木御案上,那贺表数量如此稀少,甚至都摆不满宽大的御案
“就这些了”朱棣还是难以相信,竟然只有这么点儿臣子道贺,数量都远比不上旁边那厚厚一摞蕃邦属国的贺表。
“回皇上,就这些了”黄偐硬着头皮道。
“再没有了”朱棣目光冷的瘆人,胸腔中,却有邪火在烧,他想要杀人咬牙切齿道:“朕的人缘,难道差到这种地步”
“皇上息怒,”黄偐赶忙小声劝慰道:“内阁大杨学士送贺表时,让奴才转禀皇上。”
“他有什么说法”朱棣冷哼一声,想听听杨士奇是怎样糊弄他的君主的。
“他说”黄偐小声道:“因为皇上龙体初愈,不宜太过辛劳。他便和各部院长官商量着,让堂官们代表本衙所有官员各上一表,恭贺皇上乔迁。”黄偐见皇帝要杀人的表情,声音变得越来越小道:“官员个人,就不另行上表了”
“咯咯”听了黄偐的话,朱棣怪笑起来道:“想不到,朕的臣子还真是体贴呢。”
“是啊。”黄偐点头如啄米道:“我大明所有官民,都将陛下视为父亲,忠爱孝悌”
“放屁”朱棣终于爆发了,一拳重重打在御案上,将案台上那些奏折拍落一地,怒不可遏道:“把朕当傻子耍吗不就是反对朕迁都吗想趁机给朕难看吗想让朕在各国使节面前丢脸吗”
黄偐赶忙跪下,太监们也赶紧齐刷刷跪下。黄偐有些没安好心的苦劝道:“皇上,息怒啊明儿个就是吉日了,睁一眼闭一眼吧”
“你放什么狗屁”朱棣咆哮起来:“百官不上贺表,朕还要装作他们已经上过,开开心心的举行大典朕是那等没羞没臊、恬不知耻的皇帝吗”说着怒极的皇帝,像一头愤怒的失去理智的狮子,砸碎了能砸碎的所有东西,终于一阵天旋地转,趔趄着就要摔倒。
黄偐赶忙扶住皇帝,带着哭腔道:“陛下,息怒啊”
“黄偐,你说,”朱棣好半天回过神来,老眼含泪道:“朕这皇帝失败不失败竟如此失爱于群臣”
“皇上,”黄偐也落泪道:“群臣何其愚也,都是些人云亦云、百犬吠声的东西,犯不着和他们这般生气啊”
“人云亦云、百犬吠声吗”听了黄偐的话,朱棣仿佛抓住点儿什么,一把攥住他的手,有些急促的问道:“你说,那个带头的人,那条带头的狗,是哪个”
“这”黄偐不敢说了,他也不必说了,因为皇帝百分百不会想到第二个人身上。
朱棣一旦如是想,全身力气便又回来了,那张老脸上满是不正常的殷红。只见他推开黄偐,在地上快速踱着步,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的嘟囔道:“是了一定是了一定是他想展示自己的力量,他想把我这个皇帝比下去,他想让我知道人心向背是了一定是了”
黄偐大气不敢喘,目不转瞬看着陷入疯癫的皇帝。就在他快要被憋爆的前一刻,只见朱棣突然站住,厉声道:“把那狼心狗肺的东西传过来”
“喏”黄偐刚要领命,又站住为难道:“陛下指的是谁”
“还能有谁”朱棣怒喝道:“太子”
“是”黄偐赶忙领命而去。
“再把内阁大学士、夏尚书、蹇尚书,太孙”朱棣说着,顿一顿道:“还有赵王一并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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