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止是这山头上的烽火台,6续在冒出火光和浓烟的,在附近山顶如同龙脊一般所蜿蜒盘踞着的城墙之上还有数处,远远望去,似乎正是从刚才出葫芦声的那个方向一路延伸过来,拖成长长一线,灰白的烟气正在那云层聚集、星月无光的天空中氤氲成各种诡异的形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惊诧道。
“葫芦声没有把我们吸引过去,这次是主动来找我们了吧。”东离子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想明白。
“走吧,去看看!”这回东离子没有再犹豫,双足一点,已经向那高高的山崖上跃了上去。
这惊云镇依山而建,我们原本已经算是处于半山之间,只不过,从这镇外再向前没多远,已经是异常陡峭的山崖,没个落脚的地方,很难攀爬了。
然而看起来无懈可击的险要地势并难不住东离子,只见他虽然没有刻意地抬头观察,但每次跃起再落下时,都会准确无误地找到手足扶持的地点,有时是坚韧的草木,有时是略微凸起的岩石,有时是隐蔽的石缝,落稳借力后则会再次向上飞跃,毫不迟疑,迅无比。
虽然他提醒我说,因为我现在只是纯粹的意识,并不需要受制于感官的约束,但我尝试了一下,却现注意力的焦点始终围绕在他附近,并没有办法离开太远,像是被某种力量束缚着一样,没办法彻底自由。
“喂,你刚才是把我封印在那块玉上了吗?”我问,转头又像刚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你倒是很会随手利用啊!”
我这种糙男人,当然是不会带什么玉坠的,但是东离子却随手就从怀中拿出块玉来,此时才想起来,那块玉不正是挂在章邯给我的那块令牌上的装饰嘛!
“没有东西附着的话你会消散的。”他一边专心攀山,一边简洁地回答道。
这……我倒是可以理解。人的意志,简单来说就是灵魂,想要长时间留在这个时空里,是需要消耗能量的。我又不是恶灵,并不会侵蚀生人的灵魂来食用,当然必须要依附在什么东西上了,比如鬼火,比如这块玉。只不过,这个附着是需要更强大的外力介入的,并不存在我自己便能实现的那种好事!所以现在就算我想要脱身离开,也并非易事。
老实说,我很想很实在地对东离子说:“要不你让一让,还让我回到墨晏的身体里去吧!”但现在看来,就算他真的犯二同意我的这个提议了,下一步该怎么办?甚至于连我能不能像他这样熟练地就攀跃到这绝壁上来,都是未知数吧!所以我只有叹息的份儿。
他攀得很快,我这边瞎琢磨的工夫,他已经到达了城墙脚下,这城墙少说也有三米高,他却是缓也没缓,先是向左一踏,微微弓身,又飞快地向右一踏,身子已经腾空飞起,旱地拔葱一般就向城墙上跃了上去。
此时,他整个人腾在空中,我可以将周围的一切看得更加清楚了。包括整个惊云镇,以及这已经火光映亮的长城。一瞥之下,我吃惊地现,东边那片连绵起伏的山脉,此时看起来像极了一条龙的头颅,而这被烽火映亮的城墙,则非常像是龙身,散开的烟气,则像是飞龙在天时身边围绕的云彩。真是难得一见的壮观景象!
突然,东离子还未曾在城头上落脚,我分明见到那龙头之上,瞬间泛出金光,像是这头巨龙突然睁开了眼睛一般,身上的火光也随之暴涨,更是缓缓摇荡,如同即将从这沉寂的大地上一冲而起!
“小心!”我下意识地大喊道。
此时,东离子的双脚刚刚搭到城墙的垛口边缘,他似乎计算得极精确,仅以足尖相抵,看那意思是打算一个借力再跳到城墙之上。然而这条巨龙此时稍一摇动,他竟然是脚下一滑,身子便向下坠去!
但他反应却是相当之快,在这危急时刻,双手已经攀住了城砖,脚下在墙上借力,硬生生地翻了上去!
我松了一口气,本以为他就此算是暂时安全了,谁料他落到城墙顶的石阶之上时,却像是踩到了什么绵软溜滑的东西一样,不可抑止地向后一仰便要摔倒。
“啊!”我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个位置本就是一个下坡,如果他这样摔倒,估计就会一路向下滚落下去,借着冲势直接飞出城墙,摔到山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还没等我闭上眼睛等死,东离子已经猛地一个转身,变背向为侧向,一个侧翻已经贴到了城墙边缘,不仅卸去了后仰的冲力,还用肩头抵住城墙,稳住了身形!
之后,他未有半点犹豫,趁着地面摇晃的幅度一缓,手足同时使力,跃过这段下坡,便借势向前疾奔而去。
我看得出,他在朝这条龙的龙头方向奔去!
奔出大约三四百米左右之后,已经来到了第一处烽火台,此时犹自看得到上面正在冒出烟火,但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没等我出言提醒,东离子已经停下了脚步,半蹲在墙边仔细观望。
“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东离子这样说着,已经向前冲出,直奔那垛口而去。
但还没等奔到跟前,他突然收住了脚步,向后跳出了一步,之后连连倒退,又回到了刚才的起点。
没等我出言相询,他已经再次冲出,此次与刚才直冲过去不同,中途不断变向,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似的,可是还没等靠近垛口,再次倒退,又倒回了原点。
“你在做什么?”我觉得很奇怪。
“那里有守卫。”东离子说。
“哪?哪里有守卫?”我利用自己的视角优势仔细向那烽火台上下四周观瞧了一番,仍然是不见半个人,哪里有什么守卫?
东离子却不理会我,第三次向前冲去,此次除了变向之外,兼跳跃俯仰,真的像是在招架着什么人的攻势一般。但这次尝试也仅仅止于那烽火台下方的通道中央,接着便接连闪身后翻,仍旧是退了回来。
“你在干什么啊?我怎么看不到什么守卫?”搞不清状况的我急切地问道。
东离子经历了这三次激烈的冲击,略微有些喘息,但语气却仍然带着笑意:“嗯,因为他们不是活人来的。”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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