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误闯沈氏集团地下车库的事发生后,志涛为了躲避沈氏的追查,便将那辆帕杰罗停到了修车老板蒋志的修理厂,和宋薇一直开着从蒋志那里取来的红色桑塔纳,过了些时日,他看沈氏并没有查找那辆帕杰罗,滨西的市面上风平浪静,就又将那辆帕杰罗开了回来,作为自己出行的首选交通工具。
一大早,宋薇就拉着志涛,在唐飞租住的地方将其接上,一同前往那位“高人”的所在地。
“志涛,滨西市建设局新局长今天已经上任了。”唐飞坐在志涛身边说道。
虽然建设局局长的事是蒋志先提出来的,志涛将这件事告诉了唐飞,让唐飞注意着建设局那边的动向,他就是要看看蒋志说的是真是假,沈冲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志涛这次没有坐副驾驶位,而是坐在了后排,感觉后排更舒服,也能让自己有些身份感。
“沈冲的能耐到底是大,居然连局长都能换?”一大早,唐飞就给志涛撂下一颗重磅炸弹,志涛故作镇定。
“这样一个有通天本领的沈氏集团,我们怎么跟它抗衡?”志涛有些焦躁,难道自己真的选错了对手?
唐飞说建设局长的事,也就是要证明沈氏的能力,但他却没有志涛表现得那么不安,“这大可不必担心,虽然他们也开了一家跟我们业务有重合的软件开发公司,但是我昨天晚上已经打听到了,这家公司并没有正式运营,连人员都没配齐,季凯兼着公司经理,我们不必担心。”
而这,恰恰是志涛所担心的,如果沈氏无意发展软件业,却又开了家公司,那肯定不是拿来当摆设充门面的,也不是拿来恶心志涛的,背后的阴谋,志涛还得多想想,弄清楚。
“看来得低调做事了,别跟沈氏有什么冲突。”志涛语重心长地说道,现在的沈氏,真惹不起。
唐飞想的简单了,觉得不去招惹沈氏,沈氏不会将目标对准创智。他有一点没考虑到,沈冲早已把志涛放在了敌人的位置上,一直想除之而后快。
唐飞给宋薇指路,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城中村。
宋薇一看来来往往的人,就知道这里的人很杂乱,三六九等都有。
高人,不都是置身事外,住的地方都远离尘嚣?这可倒好,简直就是人声鼎沸呀。
志涛看着眼前的这个地方,说道:“唐飞,你这不是在看玩笑吧,这里有你说的高人?”
“志涛,你听说过一句话没,叫小隐于野大隐于市。”唐飞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志涛此时认为要见的高人是真高人。
唐飞带着志涛和宋薇穿过几条狭窄的小巷,来到一片平房前,很显然这里住的都是些市井小老百姓,每天为了生计而四处奔波。
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毫无疑问,这里是很多住户公用一个厕所。
宋薇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就是那年被卖去做了小姐,住的地方的环境也比这里要好,所以厌恶之情呈在了脸上,眉头锁出几道川。
他们跟着唐飞走进平房间的过道,这过道有些狭窄,就是对面来了人,相互错开,也需要些技巧,还好三个人都不胖,走着还算顺利。
直到走到尽头,唐飞才停住了脚步,他指着被拦住去路的破旧平房说道:“这高人就在此地了。”
志涛注目一视,这个看着不大的建筑勉强能算是房子,一扇窗户一扇门,而且要是进这门,还得弯着腰。
房门虚掩,唐飞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
志涛跟着唐飞进入了屋子,宋薇瞅了一眼这房子,心想,能住这里的人,没有一点意志力是绝对呆不下去。她不想进去,便隔着门对立面的志涛说道:“老板,我就在外面候着,你有什么事只管叫我就行。”
志涛理解宋薇,便说道:“好!”
虽然进门得弯腰,但是进去之后,却能站直身子,可是房顶依然不高,稍微一伸手,就能摸到。地方也不是很大,只能放得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中间再有两三平米的立足之地。
志涛一看桌子上的陈设,就猜得出唐飞所说的高人大概是哪位了。
桌子上摆着两台显示屏,桌下的两台主机“年代久远”,风扇的转动声,听着像随时都可能蹦出箱体似的。
一个头发散乱的,穿着一身休闲服的男人正背对着志涛和唐飞,流畅地在键盘上操作着,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们二人进屋。
唐飞想过去告诉他一声,志涛忙阻拦住,轻声说道:“让邓云轩忙完。”
志涛和唐飞坐在了身后的单人床边,唐飞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邓云轩。”
“猜的。”志涛说道。
志涛猜此人是邓云轩,并没有多少可靠的证据,仅仅是看到了他面前的两台电脑,就下了推断。
从键盘上发出的声音节奏明快,邓云轩好似陶醉其中。
既然是拜访高人,志涛当然不会乱了礼数,虽然半个小时已经过去,邓云轩依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唐飞都有些不安,志涛却神情自若。
半个小时,又半个小时,眼看就要两个小时过去了,太阳以高高升起,晒着这个小屋子里甚是闷热。宋薇早已坚持不住,跑回到自己的车上吹着空调。唐飞将自己衬衣的扣子解开好几颗,但这样依然无法解决热的问题。
邓云轩就像是着了魔,即使大汗淋漓,依然在键盘上旁若无人地敲打着。
或许是志涛心比较静的原因,脸上只有丝丝汗线,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邓云轩,像是在欣赏一位艺术大师在全神贯注地创作一幅旷世奇作。
唐飞表情异样地看着邓云轩,明明已经跟他约好了的,怎么自己带着人都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他还在“工作”,这待客之道,他可不敢恭维,也怕邓云轩给志涛留下目中无人的第一印象。
其实,邓云轩这种忘我的工作态度,志涛是由衷地敬佩。
已近午时,邓云轩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唐飞实在是等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不顾志涛的阻拦,就要将邓云轩从那种如痴如醉的状态拖回到现实。
不知何故,邓云轩敲击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推动转椅,一个快速转身,就面向了志涛和唐飞。
他笑着看着已经站起身的唐飞,说道:“唐飞,你可得要沉住气。”
唐飞尴尬地笑了笑,退回到床边。
“邓云轩先生,您真是个工作狂。”志涛等了这么久,依然如常。
邓云轩审视着唐飞身边的志涛,问唐飞道:“你带来的可是你的东家----林志涛?”
唐飞是给邓云轩打过招呼的,说林志涛很年轻,邓云轩也有准备,但是似乎准备得并不充分,他没想到林志涛居然是个孩子。
“我是林志涛。”
志涛眼里的邓云轩,与他想象中的软件工程师,还是有些差距。志涛认为软件工程师,应该像谢辉相似,有几分书生气,文质彬彬。而面前的邓云轩,有些邋遢,胡子不知几天没有刮过,而且脸上泛出的油腻,显示他已经几天没有洗过脸,更别说那一头没有光泽的乱发。
他应该和谢辉同岁,即使不同岁,也差不过两岁,却看上去年纪大了许多。
邓云轩虽然和志涛初次见面,却对他印象深刻,就凭他能极为耐心等自己这么长时间,就足以看出志涛他内心的那种强大,这种强大来自于志涛的沉稳和冷静。
“真是英雄年少。”邓云轩对志涛说道。
“您过奖了。我是特地来拜访的。”志涛说道。
“拜访谈不上,小坐还是可以的,寒舍实在是不长有客,所以多有怠慢,请见谅。”
志涛也看得出,这里不长有人来,或许他是这里的第二位客人,第一位是唐飞。
“既然您是从事的软件业,我想冒昧地问一下,在当今社会,是不是做软件很挣钱。”志涛单刀直入地问道。
邓云轩内心一笑,认为志涛的问话显得粗鄙,上来就问什么最赚钱,功利心太重。
“软件挣不挣钱,主要是看其是否依托互联网。”邓云轩回答道。
志涛并没有听懂,接着问道:“那该如何依托互联网?”
对于网络,志涛的认识还很肤浅,虽然有的是钱,但是自己却没有一台电脑。
“在未来,互联网的作用超乎你的想象,你可以用互联网学习工作,也可以用互联网帮助你的生活,你可以在互联网上买东西,你也可以通过互联网挣钱。”
互联网真的有那么神奇?志涛不敢妄加评论,便说道:“我有一家软件开发公司,主要承接一些大的商用项目,但是好像和互联网关系不大,这些程序的运行是避开互联网单独运行的。”
“凡事没有绝对,你公司开发的软件,也能挣钱,但是挣得绝对是辛苦钱。”邓云轩没有否定志涛的公司,当初和谢辉分开,本质上的原因,就在于公司的发展理念的不一致。
谢辉执意要开发大型商用系统,而邓云轩想要开发和普通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软件,他的理想是,让全国的每一台电脑,都用上他的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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