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涛,还不过来,让郑校长认识认识,别没礼貌。”
志涛赶紧来到郑校长旁边,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郑校长好。”
这弯到九十度的鞠躬,郑校长很受用,笑着说道:“这还叫没礼貌,我走在学校里,有的学生见了我就当没看见,你看看志涛,上来就鞠躬。”
“志涛当初学习也不错,谁让家里条件不好,只能早早地出来打工,但他内心对老师十分敬重,所以见了您,当然得鞠躬,他要敢只跟您打个招呼,我还真饶不了他。”
“我姐说的对,我觉得老师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职业,将来桃李满天下。”志涛见缝插针地说道,明显有了恭维的意思。
“好了,我现在只是偶尔才上讲堂,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办公室里。”
志涛真想把林聪浩上学的事给郑校长说说,可是初次见面,就说这样一件并不好办的事,绝对不合时宜。
就是说,也得通过李美芬,不能自己说,现在三个人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志涛找不到机会将这事给李美芬说。
“好了,让志涛再给您洗一次头,我再给吹干,就行了。”
李美芬先是将郑校长脖子上的碎发用吹风机吹掉,然后用海绵又擦了擦,确保干净。
志涛心中藏不住事,总想把林聪浩的事跟郑校长说说,心中的急切毫无保留地体现在了脸上。如果是别的事,他还能勉强保持住淡定,可这是他自己兄弟的事,理智上就欠缺了很大一截。
心中有事,志涛给郑校长洗头的时候就没那么专注,力道上明显比上次轻很多。
“中午是不是没吃饭。”郑校长感觉到了志涛力道上的变化,善意地提醒着。
志涛立马明白了郑校长的意思,收回了自己的小心思,认认真真地给他洗头。
洗完头,李美芬将郑校长的头发吹出一个很和他身份的造型,两人说了几句客套话,郑校长就准备离开。
志涛将郑校长送出理发店,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心中难受。
“志涛,别在外面站着了。”
李美芬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让志涛进屋来。
“哎。”志涛一屁股坐到李美芬身边,叹气不止,弄得好像自己错失了五百万似的。
“叹啥气,刚才不是还挺好的?”
李美芬盯着志涛,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眼看大好的机会,让我给丢了。”志涛无奈地苦笑道。
“啥大好机会,让你给弄丢了,说出来让我听听。”
志涛将林聪浩的事给李美芬详细地讲了一遍,李美芬这才知道了他口中的那大好机会是什么。
“你的意思就是想看看郑校长是否有那层关系,可以让你朋友林聪浩上滨西最好的初中呗。”李美芬将头发撩到耳后,说道。
她以为这次志涛带过来的朋友都是些要来滨西打工的,没想到还带来一个“人才”。
“嗯,我来的时候,还想着给你说说这事,麻烦你找一下郑校长,没想到他正好来店里理发,我想说这事,又知道不能说,这种感觉真难受。”志涛撇着嘴说道,心里有种失落。
“这林聪浩的学习真有你说的那么好,你可别因为哥们义气而骗我,要是真没那么好,就是去了滨西市最好的中学,也跟不上课。”
李美芬觉得一个从小村里出来的学习尖子,到了滨西的学校,那未必还是尖子。滨西的教学质量,在全国也是靠前的。
“姐,这我还能骗你,林聪浩绝对是优秀的学生,跟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他在学习这方面特有信心。”志涛无法用语言形容林聪浩在学习方面的天赋,好像他就是为了学习而长得,就像是一个神童。
志涛说的这么信誓旦旦,李美芬有心思要帮他。
“那这事,我跟郑校长说,但是你可别让我丢脸,别到时候,林聪浩一考试,考得啥也不是,大家都难堪。”
李美芬对林聪浩的学习成绩还是有些怀疑,毕竟没有任何客观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
“这,你大可放心,要是学习跟不上,我立马让他回老家。”林志涛很认真地说道。
“那你等我消息。”
“好。”
“但我还得说一点,这事呢,我是会跟郑校长说的,但是人家帮不帮忙呢,就是人家的事了,这也不是件小事,我跟他关系不错,但不代表人家什么事都得给咱办。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明白明白。”
对于人情世故方面的事,志涛还是很懂的,就算郑校长到时候找个借口推辞了,他也不会对郑校长有什么成见的。
“好了,既然咱们谈妥了,你就走吧。”
李美芬又要赶志涛走。
“我没事,再坐会儿,再坐会儿。”
志涛搞不懂,为什么这几天,李美芬总是要赶自己。他当然不明白,李美芬赶他,就是在支持他,她不想志涛因为自己和林瑄,而让他分心。
“行了吧,你那么忙,抽个空过来看看就行,别一直在这里呆着了。”
李美芬将不情愿的志涛从沙发上拉起来,毫不留情地推到了理发店外,“赶紧忙你吧,林瑄我看着,你还不放心,别把时间浪费在我们身上。”
志涛呆呆地站在店门外,似乎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
但是他下午,是真的没事。
林聪浩去了图书馆,林国城他们应该还在武馆,志涛他又被李美芬给“赶”了出来,思考了半天,志涛准备回家睡觉,反正也没事,难得有机会睡上这么一觉。
志涛将手机充上电,拉上窗帘,使整个屋子处在一片暗色之中,他浑身放松地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他的睡眠质量很好,睡得很沉,甚至连一个梦都没有做。如果不是手机铃声,说不定他会睡到晚饭时分。
手机的好处就是随时随地保持联系,不好的地方就是,你随时都可能被别人找到。
志涛迷迷糊糊地将手机摸到耳边,直接问道:“喂,哪位?”
“我,陈宽。”
这声音很低沉很诡异,就像是从阴曹地府传过来的一样。
志涛瞬间睡意全无,就像是被一盆冰冷的水从头淋到了脚,让他清醒无比。
“你好。”志涛从床上坐起来,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木木地回答道。
“我听接电话的秘书说,你找我?”
陈宽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话语,让志涛感觉像是再跟死人交流。
“嗯。”
陈宽此时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给志涛打着电话,虽然外面阳光明媚,但他的办公室却给人一种阴腐之气,加厚的窗帘遮住了窗户,只有几缕放肆的阳光不合时宜地射了进来,每个进到过这间办公室的人,都会感觉压抑,不自觉的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慌,让人不愿意在这里久待。
他前几天刚从国外回来,这两天一直在家,没有在公司。
今天陈宽一来公司,秘书就呈上来很多打那个手机,想跟他预约见面的记录。
那个手机号,对外是陈宽的手机号,其实就是旅游社对外的服务号码,处理一些和陈宽预约见面的事项,更多的是处理售后服务,建议投诉方面的事,就像现在的市长热线,接电话的从来不是市长,而且都是反映些城市治理方面的问题。
因为志涛是最新向陈宽秘书说要和他说事的人,所以志涛的这条记录就放在了最上面,陈宽一眼就看到了。
看到志涛的这条记录,陈宽有些吃惊,他不会想到志涛会主动跟他联系,上次的事,他还是耿耿于怀。
陈宽内心是矛盾的,他不想回志涛这个电话,可又觉得应该回他电话。如果不是重要、敏感的事,这小子绝对不会跟他打电话的。自从上次他灰溜溜地逃离滨西,志涛就成了他的一个噩梦,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差点栽在这么一个“小屁孩”身上。
陈宽做出了选择,给志涛回个电话,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这边的志涛,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他也没想到陈宽会这么快地回自己电话,他甚至觉得通过这个途径联系到陈宽,是不可能的。
“宽哥,在云南过得挺好的?”
志涛称呼陈宽为“宽哥”,试图拉近和陈宽的关系。
“有话就直说。”
陈宽接通志涛的电话,忽然有点后悔,也不想跟志涛套近乎,直接让他进入正题。
“宽哥,我觉得全盛集团没了你,真不行。”志涛说道。
陈宽那么说,志涛反而放松了下来,他说话本就不绕弯子,要不是考虑曾经两人之间的过节,才不会跟他说那么“臭氧层子”。
“你才知道,你要是把你那三成股份卖给我,全盛现在可成不了这个样子。”
志涛一听,就听出了门道,全盛现在这个样子,陈宽肯定是知道的,虽然远在千里之外,但是他一直注意着全盛这边的动静。
“这事也不能怪我,要是当初咱们一起坐下来好好谈谈,说不定事情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志涛尽量把话说得,谁也不惹。
“那事是小矬子一意孤行,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到现在,陈宽的嘴风依然很紧,就是不说志涛被绑架那件事跟自己有关系。可见这人有多么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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