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正当闸门马上就要落地的时候,门外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挡在门底,倒把关门的服务生吓了一跳,随即那只手向上用力一抬,哗啦啦一阵刺耳难听的声音传出,围着文静的几个大汉惊疑的向外看去,见闸门又被拉起了一半,外面刺眼的阳光映照进来,茶厅内的昏暗顿时一扫而光,几名大汉迎着强光,只能见到门口站立着一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年轻人,却看不清相貌,几人一见有人硬闯找茬,便来了火气,匆匆向门口冲去。
门前的人却不往外退,一步跨进大厅,众人终于看清,是个二十五六的清俊小伙,还在举着手打着电话,最后说了句:“好好好,我等你,等你!”才挂上电话,对着几个大汉嘿嘿笑着。
“是你———”文静终于看清来人,一阵惊喜还略带失望。
“你男朋友突然有急事来不了了,委托我过来看看!”木哥大摇大摆从几个大汉中间穿过,大汉们想动手,却又看他目不斜视,一身轻松,似有所持,一时也愣在原地。
“子安他没事吧?”文静焦急问道。
“不用担心啦,他应该是正处理前几天发生的那些破事———”木哥想了想又道。“他还让我一定要代他多道歉几句,嘿嘿!”木哥见她身上有伤,这几天又惊又吓又落魄的,实在不忍心再伤她,出口就圆了个谎。
几个大汉见二人旁若无人的自顾自聊天,又见门外再没有别人,朝服务生使了个眼色,服务生会意,又将闸门撂了下来,这次是彻底的落了个严严实实。屋里又是一片昏暗。
几个大汉狞笑着走来……
昂昂昂———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声音急速掠近,厅里众人正感奇怪,只听嘭的一声,茶楼的铁闸门被撞飞起来,随后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怒号着冲进了茶厅……
大汉们顿时懵了,这司机喝多少酒啊……
文静也懵了,她不记得赵子安还有这么辆越野车啊……
木哥更懵了,开始后悔刚才打了那个电话……
嘭———
越野车门被一脚踹开,一个比茶厅大汉还要强壮几圈的汉子跳下车,一身腾龙的纹身在阳光下灿灿生辉……
木哥几步跑过去,苦着脸道,“哥哥喂,我是让你来充充场面,不是让你来拆楼的,你,你……唉!”
青龙咧开大嘴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也不管木哥的阻拦,几步跨到几个茶厅小汉(在青龙面前谁敢称大汉)的面前,瞪着大眼珠子吼道:“是他·妈谁———这么不长眼,敢他·妈惹我兄弟———”
道上的人哪个不识得凶名赫赫的青龙,他们顿时傻了眼,一个小汉战战兢兢的走上来,说:“龙,龙哥,我们不知道她是你兄弟的女人……啊……”
青龙也不等他说完,张开蒲扇般的大手,一巴掌呼过去,那小汉横着飞出,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噗通落地,鼻口窜血,地上散落着几颗洁白之物被映出淡淡光芒———是几枚牙齿。
小汉倒地便晕死过去,周围小汉一见,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木哥见青龙下手太黑,马上上来阻拦。青龙这几日天天跟着老大飞鹰扫大街、抠小广告、通下水道,简直要憋疯了,这次一来正解了手痒痒,谁还能拦得住他,顷刻间,茶厅内惨嚎四起,阴云密布,一阵血雨腥风过后,能站在地上的就剩下了木哥三人,还有那个负责拉卷闸门已吓得魂魄出窍的服务生……
青龙却似还没过足手瘾,还要往内厅冲去,木哥上来一把抱住青龙,语带哭腔:“哥哥呦~~~~~我的好龙哥,我今儿真服了您了,您就发发善心,给他们留几个能打电话叫救护车的人吧———”木哥一下就理解了当年观世音菩萨送给唐僧紧箍咒的良苦用心。
门外远处隐隐传来警笛声,木哥招呼二人就往外跑,却看文静慢慢的走到一个小汉身前,小汉肋骨折了几根,正护着胸口痛苦的呻吟,一见文静走来,脸色更是难看,文静从旁边桌上操起一只茶壶,抡起胳膊用力砸向小汉———
啊———
木哥看着直翻白眼的小汉,心里忽然有点上火,他感到嗓子有些发干,嘴唇有点发紧,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舔。
文静吃力的蹲在小汉身前,用手在他头上点了点:“我最恨男人在我面前舔舌头!”
木哥一听马上收回了舌头,闭紧了嘴。
“你看看人家!”青龙用下巴努了努碎了一地的茶壶,轻蔑的白了木哥一眼。
………………
木哥和青龙作别,便扶着文静往回走,两人走在街上都是默默不语。
文静在出神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木哥心里也有些不舒服。除了身材相貌,他对这个女人没有太多好感,但是一看到她神情落寞的样子又心生不忍,其实最让他耿耿于怀的,是这个女人叔叔公司的衰没与自己有莫大干系,他虽然救了更多的人,但多少是把她害了。所以能为她做点事,木哥心里还是好受些。
回到家中,木哥将文静扶到床上,见她一脸惨淡,将手机递过去,说道:“打个电话?”
文静轻轻摇了摇头,朝木哥笑了笑说:“今天,谢谢你!”笑容里充满苦涩。
木哥叹了一声就要离开,文静却唔的一声痛呼,木哥回头一看,文静手支着床,一张脸已疼得变了颜色,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来回折腾这么远,还有力气抡茶壶,腰伤不严重才怪?”木哥嘟哝道。他走到床边举起手做了个推拿的动作,询问用不用帮忙。
文静咬着牙摆摆手,木哥转身刚走几步,就听身后文静轻声道:“哎———那你轻点———”
文静在床上趴好,木哥用手掌在她的脊柱上顺次揉动,文静用下巴支在手背上又开始愣愣出神,木哥按到一处脊柱骨,又是咔吧一声,文静一声痛呼,大声喊疼。
“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木哥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哦,是啊———”文静想到人家都帮了自己这么多次,竟然一直没问他的名字,心生惭愧,脸上通红。
“我叫木哥,小名……”木哥看着文静一脸的冷汗,决定为她分散分散注意力,又口若悬河的开始讲起了自己名字的由来……
木哥不得不承认,这个文静是个好听众,要比那个女警宫妍要配合得多,她听到恐怖的地方就用手紧紧的抓紧床单,一副紧张模样,听到可笑的地方又是一阵畅快的大笑,听到最后她已笑出了眼泪,“可可!哈哈,木可可!其实这个名字更好听啊———”
木哥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一声,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着,文静突然半转头,问道:“那你的大爷爷二爷爷真的教你抓鬼除妖的功夫了么?”
“呃———”木哥每次给别人讲完这段故事的时候,大多人都是嗤之以鼻,或者笑笑了事,像文静这样正儿八经追问的少之又少,他一时语塞。
“不用瞒我的,我知道你是驱邪人———”文静盯着木哥,目光闪动。
一听到“驱邪人”这三个字,木哥心里一动,这是同行之间才知的称谓,难道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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