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搞笑吗?
他要是有钱给人发奖金,还至于在这里跟人闲聊?
患者觉得有必要当着他们的面在强调一下自己没钱了。
连梦露也十分平静地说:“我也敢。”
患者显然觉得连梦露这一句话是在扯淡:“你摸着你的心口说。”
连梦露听话地摸着心口说:“我不爱钱,但是我爱钞票。”
不要脸。
患者听过连梦露的话之后,脑海里不自觉地就蹦出这三个字。
他现在基本上已经清楚,比厚脸皮他是比不过这些人了,只不过他还不能马上走,身体向前一压,他神秘兮兮地问:“请问你们知道刚才打算包养我的那个富婆什么时候会过来吗?”
连梦露惊异于对方的脑回路:“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包养你啦?”
她怎么没有听到?
吴瑞雪双手按着连梦露的肩膀说:“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词叫脑补。”
患者提高声音解释:“她是真的打算包养我!”
吴瑞雪:“……”
白全书不知道到底是应该直接点醒对方,还是该学习对方忘我地幻想精神。
连梦露笑笑说:“那你能够举两个例子,让我们相信对方确实打算包养你吗?”
患者掰着手指头说:“第一,她刚才暗示会用钱砸我。”
吴瑞雪:“她不是一直都没有回应你的请求吗?”
患者一副你乱说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的表情说:“她虽然没有回应我,但是她刚才给我的暗示,就是答应会包养我。”
白全书向来不介意在这种事情上打击对方:“难道她不是被你吓走了吗?”
患者仔细一想:“好像是这样。”
连梦露:“……”
还有人能迟钝到这个地步?
吴瑞雪:“……”
想太多并不是件好事。
白全书低着头,手里拿着根笔认真地在本子上面写写画画:“还有男科不治穷病。”
患者不乐意:“你们医院不是吹嘘什么病都能治吗?”
结果区区一个穷病都治不好,还说包治百病?
呸!
他晚上就直接出去找人砸场子。
白全书递给患者一张纸:“我们只能给你开药方,愿不愿意抓药治病还要看你们。”
患者以为单子上面是可以让自己买彩票中奖的数字,哪儿想到纸条上面写着的却是:“勤奋点儿,多干活儿。”
混蛋。
他要是能勤奋得起来,他还至于掏钱让人给他看病吗?
患者把单子往桌子上面一拍:“你们医生不能光忽悠客人呀,而且我警告你,这种药方可完全没有办法治好我,就算那你不相信也治不好我。”
白全书自信满满地说:“只要你按着我的药方做,一定能变有钱的。”
患者声音弱了下来:“可是我什么都不想干,我就想泡富婆。”
白全书看向办公室里唯一的一个跟富婆挂钩的人:“人富婆未必会喜欢你。”
患者来了精神:“那你们跟我说,富婆喜欢什么样的?”
吴瑞雪慢慢地数着:“长得帅,脾气好,自制力强。”
患者一听到这话,忍不住说:“这样的人还用得着让富婆包养吗?”
他问完这一句,有用非常不善的眼神看着吴瑞雪说:“我看你说的这些条件,都是一般女孩儿喜欢的对象!从你说的这些话里,我就能够分析出来,你是个穷人。”
吴瑞雪:“我穷?”
放眼整个省基本上都找不出来一个比她更有钱的人好吗?
吴瑞雪都不想当着一个陌生人的面强调自己有多有钱了,他觉得那样特别没意思。
炫富,本身就是一件特别无聊的事儿。
因此吴瑞雪才想炫得与众不同一点,含蓄一点,只不过要求与众不同的代价就是,有很多人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她在炫富。
这……其实是很可悲的一件事。
患者哼哼两声:“对呀,而且我跟你说,有钱的女人都喜欢我这种其貌不扬,但是心思特比纯粹,从来不知道掩饰自己真实想法的人。”
哈?
这人是以为自己活在电视剧中了吧?
连梦露手中的刀已然出鞘:“连自己的真实想法都掩饰不住,那不就只能说明你这个人很蠢吗?”
患者啧啧地摇摇头说:“当然不是,你知道的,他们这种有钱人见惯虚伪的人,在看到我这种真诚的人难免会感觉到亲切。”
白全书一针见血地问:“你是不是平时看电视剧看多了?”
吴瑞雪抗议:“电视剧里面也没有演这种小白脸的啊!”
患者羞答答地捂着自己的心说:“你们医生还真是厉害,居然连我这里藏着个少女都发现了。”
连梦露的血管都差点儿被这家伙说爆裂了。
吴瑞雪准确地在这一句话中捕捉到自己感兴趣的内容:“我比较想要知道的是,你在看那种片子到底是把自己代入为女主,还是代入为男主呢?”
患者双手托着自己的脸:“当然是代入女主,幻想自己不管怎么作死,都有一个人陪伴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简直就是件幸福得不能更幸福的事。”
吴瑞雪还能坚持:“那你幻想跟男人谈恋爱,就不会有不良反应吗?”
患者趴在桌子上:“你傻呀,我当然是幻想我跟女主那样白莲花,那么作死还有个女人总是愿意陪伴在我的身边啦!”
他并拢起食指和中指,语气笃定得就像是在做承诺:“我发誓,我这个人就是偶尔矫情了一点而已,实际上我的性取向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吴瑞雪还偏偏就是不萌性取向完全正常的人。
她对患者已经失望了。
连梦露也成功地阵亡,加入到这间医院以后,她就见识到很多很奇怪的男人……
只不过之前见的男人从来没有给过他这么大的打击而已。
白全书保持微笑听到现在,心理面的理智早已经快化作一团烟雾消失在无形之中:“这位先生,药方已经给您开了,不知道您现在可以走了吗?”
患者噘嘴说:“我还没等到我的药方呢,怎么可能会走。”
他生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走路拎包都带着好几十万的人!
吴瑞雪确认对方一点儿都不戳她萌点之后,说话也开始往毒舌的方向发展了:“你的药方知道你在办公室里面呆着,说不定拿着钱直接走人了。”
还真是这个道理!
患者麻溜地站起来,不满地说:“你们都知道她有可能会走,那你们干嘛不提醒我呢?真是!”
他娇嗔地说完这句话,三不做两步冲了出去。
患者刚走没两秒钟,房间的门再度被人推开。
付珀蹑手蹑脚地走到办公室里面来,把挂号用的卡往白全书的面前一丢:“喏,我听你的话去挂号,并且已经把钱冲到卡里面了,所以你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钱都冲进去?
白全书的心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绷住了似地:“门口的收银员都还好吧?”
付珀不答反问:“不然你觉得她们看到这些钱会高兴得哭出来吗?”
他只是担心钱里面的炸弹会把收银员炸坏而已。
白全书听说他们的身体健康,并没有出太大的意外,心情这才终于变好,他松了口气说:“行,你有什么情况尽管说。”
付珀往后面一仰:“我必须跟你说清楚一点,那就是你回答的问题要是能够让我满意,那么卡里面的钱都是你的。”
反正她完全不稀罕手里的这点儿钱。
白全书把钱往她面前一推:“不需要。”
他发现他总是能够跟金钱错过,就好像是他这辈子不应该得到这么多钱。
白全书用手撑着额头,尽管心中已经后悔得快要冒泡泡了,他还是忍着没有说半句。
如果这人把钱拿到她的面前那会儿,他没有胡思乱想这么多,而是直接答应了对方的请求,那面前的这些钱是不是已经打上他的标签,成为他的专属了?
他忽然非常痛恨自己忽然怀疑钱里面有炸弹!
钱那么可爱的纸币里面,怎么可能藏炸弹?
白全书懊悔,却无可奈何。
现在钱都已经进了卡里面,也就相当于是已经跟他完全没有缘分。
他敢保证要是他拿着付珀的卡过去取钱,肯定会刚把钱取到手就被举报,然后失去他的工作。
付珀没有想到医生们的立场居然这么坚定,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想问一下男人无精是什么状态?”
白全书客套地说:“根据我们诊断的这么多人的情况来看,除了没法儿让你们怀孕之外,大部分都没有特别的状况。”
付珀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什么好主意:“也就是说平时跟普通人差不多?”
白全书客气地说:“恐怕是这样。”
付珀显然很高兴:“这样事情就好办了。”
白全书礼貌地开口:“既然你都知道应该怎么解决你的问题,那能请你拿着你的卡离开了吗?”
现在的他看到这张卡就忍不住心烦。
本来可以拿到手的东西……
付珀笑眯眯地说:“我当然不会马上走。”
白全书不用分析对方的话,差不多就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况:“放心无精症状绝对不是我做手术导致的。”
付珀好笑地问:“我什么时候说过,他的病是你导致的了?”
白全书:“不是你特意过来找我?”
这人难道不知道她过来的哪一句话差点儿就把他吓尿了吗?
白全书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现在这里还有因为担心而流出来的冷汗。
坑爹。
现在的患者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坑爹!
付珀注视着白全书的眼睛,以表现出自己的真诚:“我想请你帮忙。”
“请我帮忙?那当然好,这张卡我就先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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