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浩也想起去年外公答应教自己钓鱼的事,没想到外公说话还挺守信用的,便高兴地点点头。
吃过饭后,天浩就高兴的跟着外公屁股后面出发了。不一会儿,两个人来到河边,这一次袁志高没有只顾自己钓,边往河里撒米边问天浩:“天浩,想学钓鱼吧?”
天浩想都没想就回答道:“超想。”
袁志高看着天浩说:“看着我是怎么做的。”
天浩就认真的看袁志高把鱼杆一圈一圈的把线回出来,然后掐了一段虫线穿在鱼钩上,接着就把鱼钩扔在了刚才撒米的位置,接着递了一根鱼杆给天浩,示意天浩也做做看。
天浩接过鱼杆照做外公袁志高的样一步又一步,第一次钓鱼,光是穿虫线就花了天浩好长时间,好不容易才穿好,然后也学着外公的样子坐在草地上,静静地等着浮标动,天浩觉得鱼杆好重,才拉住钓了一小会儿就支持不住了。
袁志高这时候把鱼杆的尾部直接插在了地上,天浩也跟着学起来,一会儿时间,外公的浮标动了起来,袁志高向天浩招了招手,示意天浩快过去看,天浩立马仔细看着外公的鱼杆正在动的浮标,袁志高在一旁说道:“钓鱼的时候浮标动了起来,先别急着拉,等到浮标突然猛的扎进水里的时候才拉,这样鱼才拉得住,明白吗?”
天浩仔细地听着,觉得外公很聪明,才一会和功夫,外公就钓上鱼来了,天浩也仔细的看着自己的浮标,终于有动静了,浮标慢慢地动了起来,天浩的心一下子紧张到不行,浮标才动两三下,马上就把鱼杆拉上来了,一条小鱼‘啵儿’一下从天浩的鱼钩上重新又掉进了水里,天浩失望极了,但是特不服气,重新准备了一下就又马上开始钓起来,一连几次都没能钓起鱼来,天浩开始有一点点泄气了,对外公说:“外公,我怎么老是掉不起来啊?”
袁志高笑着说:“一定要等浮标猛地扎进水里的时候才拉,这样鱼才把食物吞进去了,先前浮标一动一动的,那时候鱼还在试探性的吃虫线,它们可聪明了。”
天浩点点头,打算按照袁志高的意思再试试,天浩想起上次钓起的大鱼便问:“外公,我想问一下,上次那条大鱼你为什么让它在水里划来划去啊,直接拉起来不就完了吗?”
袁志高认真的说道:“如果硬拉的话会把线崩断,大鱼大水里的力气是很大的,要让它在水里把头逛晕才能轻而易举的拉上岸,知道吗?”
天浩‘哦’了一声,便决定等待鱼上钩了,不一会儿,浮标又动了,天浩这一次打算不那么快拉,而是按照外公的话等到浮标猛地扎进水里的同时才马上往上拉,这一拉一条小鲫鱼就被天浩拉了上来,天浩高兴得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一个劲的‘哈哈哈哈’的笑。此时此刻的天浩觉得外公就算平时爱唠唠叨叨的,也觉得外公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就在天浩高兴得欢天喜地时,外公这时候笑着说:“一条小鱼你就高兴成这样,钓上大鱼了还指不定会高兴成什么样!”
天浩还沉浸在喜悦中,准备接着钓,希望能钓上条大鱼来。
袁志高看着天浩说:“天浩,外公问你件事。”
天浩看着外公说:“你问吧,外公。”
袁志高笑了笑说:“你是不是在和你们班的姜丫丫耍朋友?”
天浩从前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想着那应该是大人做的事吧,便回答外公道:“小孩子也可以耍朋友吗?”
听到天浩的回答后,袁志高突然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说:“小孩子耍朋友的意思就是指很好很好的朋友。”
天浩‘哦’了一声后回答道:“我在和姜丫丫耍朋友,也在和杨大林耍朋友。”
袁志高听后笑得更厉害了,似乎停也停不下来,直到眼泪都笑了出来才止住了笑声,然后看着天浩说:“男生和男生只能称为做朋友,男生和女生才能称为耍朋友,知道了吧!”
天浩看着外公,一会儿笑一会儿笑的,能体会到其中一定有什么别的意思,但是听着外公的解释也没想那么多,只是点了点头。
直到中午时间,天浩还是没能钓起一条大鱼来,外公倒是又钓到两条大鱼,尽管外公的问题奇奇怪怪的,但还是渡过了一个愉快的上午,回到家见三姨袁丹在收拾东西,外婆和袁斌还有天赐都在帮忙收拾。
天浩便问三姨:“三姨,你要走了吗?”
三姨袁丹回答道:“是啊,三姨要去田叔那里学医了,你好好看住天赐哈。”
天浩回答道:“嗯。”
看着忙碌的三姨,天浩想着‘三姨去田叔那里后会过得开心吗?反正自己觉得那个人不像是好人。’
外婆张菊眼睛红红的,看得出来应该已经哭过了,对三姨叮咛道:“去到那边要好好学医,也要和田富贵好好过。”
三姨笑着点点头说:“妈,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三姨这样的笑在天浩看来不是真心的笑,因为回忆起那晚三姨的样子,天浩此刻突然特别难过,抱住三姨的腿说:“三姨,别走。”
袁丹转过来抱住天浩说道:“天浩,听三姨的,一定要好好读书,三姨会回来看你的,将来走出这座大山。过段时间把你和天赐接到我那边去玩。”
天浩不停的说道:“我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一定好好学习。”
一家人都没怎么说话的吃完午饭,然后全家人把袁丹送到马路上,直到袁丹上了通往吴家镇的客车……
送三姨后返回家的路上舅舅袁斌一直不高兴,路上对外婆张菊说:“妈,三姐的幸福就这样没了。”
袁志高听到袁斌这样说,一下子就沉下脸来,张嘴就半开骂的说道:“说什么话,袁丹刚走,你就咒她不幸福?”
袁斌说:“田富贵像什么样子?你们看不出来吗?”
袁志高说:“什么什么样子?别人的家庭条件还配不上你三姐吗?”
袁斌说:“是是是,他家有钱,你说的都对。”
张菊在一旁说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袁斌说道:“这的确是她的选择,可是不是心甘情愿的选择!”
袁斌说完后大家都不说话了,天浩看着外公,发现钓鱼的外公和平时的外公简直判若两人,但是天浩相信‘外公一定是真的为三姨和舅舅好,只是这是真的好吗?’
下午家里一阵安静,舅舅听着他的音乐,天赐还是玩他的玻璃球,而天浩呢?躺在床上规划着自己的未来:“想着将来一定要好好读书,一定不能赌博,一定不要经常唠叨,一定不能说谎,一定要言出必行……”总之,在自己看来,哪些让人不舒服的感觉的事都不能做,哪些让大家觉得是好事的就尽量做。
直到下午天快黑时,爷爷刘吉祥来了。许久不见爷爷,天浩和天赐都觉得有点生疏,外公袁志高见刘吉祥来了说:“亲家,快来坐。”
刘吉祥看了看天浩和天赐说道:“我今天来是想接天浩和天赐过去玩几天,我家老七要出嫁了。”
袁志高笑着说:“恭喜了,嫁到哪里?”
这时候张菊也从灶屋出来了,也给刘吉祥打了打招呼说:“亲家,来啦?”
刘吉祥点点头,继续说道:“嫁到叶家镇七大队。”
张菊笑着说:“什么时候结婚?”
刘吉祥说:“后天,你们有没有时间来?”
张菊说道:“我们就不来了,我这家里有猪,走不开。”
刘吉祥表示理解地说道:“好,我来接天浩和天赐回去玩几天。”
张菊说:“好。刘江走了,只有天浩送了。”
天浩不明白外婆的意思,便问道:“外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张菊笑着说:“女方要有哥哥或者弟弟当舅子去送新娘,你爸不在,只有你去当舅子了,天赐还太小了。”
天浩听后心里可高兴了,一直想着‘不知道当舅子会做些什么呢?’
刘吉祥看着天浩和天赐,眼里尽是怜爱。
然后天浩就按照外公的吩咐收拾了自己的作业,背着书包就跟着刘吉祥走了。
天浩离开自己的家去外婆家后,两兄弟还是第一次回到自己家,天浩看了看许久未见的家里的所有东西,往事瞬间系上心头,想着离开那一天,那个光头几个在这个家做的‘噼里啪啦’的事,再看着家里被打烂的衣柜,衣柜上原本有张孙悟空的头像,现在头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一件衣服还在立柜上……
刘吉祥看天浩一直盯住立柜看,便在一旁说:“都被打烂了。我先带你们去见奶奶吧!”
天浩和天赐就随着刘吉祥的脚步来到灶屋。第一次见到了奶奶。
只见一位国字形脸,上海头,身高很矮的女人正在做饭,那头发的两边别着四颗黑色的钢夹,奶奶见天浩和天赐回来了,脸上并没有笑容,而是冷冷的说:“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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