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起,易阳连忙接听。
随即,只听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易先生,是我,你现在有空吧?”
“哦,是许小姐啊?”易阳笑盈盈地答话道,“有空。你有什么事吗?”
原来突然打电话给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与他有过深切接触的“超级白领”——许茹。
接到许茹的电话,易阳感到一股莫名的兴奋之情,在这之前许茹无疑给了他极好的印象,他还想对对方有所表示呢,正考虑该怎么联系对方,把对方约出来,没想到对方主动打电话过来了,这正中他“下怀”。
只听许茹在电话里恳切地说道:“易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能不能说?”
“当然能了!”易阳毫不犹豫地答应道。
许茹欣喜道:“谢谢。易先生,那我说了。事情是这样的,明天是礼拜六,我们都休息。我们想请你帮我们鉴定几件古董。”
“鉴定古董?”易阳惊疑道,“许小姐,你还有古董没有鉴定的吗?”
许茹一五一十地回答道:“不是我的,是我同事和朋友的。那天你不是帮我鉴定好了那件蜜蜡佛像吗?我后来不经意间把这件事情和我同事他们说了,谁知道他们也对你的鉴定能力特别感兴趣,非要我给他们介绍,好让你帮他们鉴定东西。易先生,不知道你明天有没有空?要是有空就帮他们一下吧,呵呵,我都答应他们了,你要是不给他们鉴定古董,那他们肯定会说我的。所以,易先生,这件事拜托你了。你要是不方便,我们拿着东西过去找你也可以的——你在哪里上班?是古玩街吧?哪个单位呢?”
她连声询问,热切之至。
易阳很爽快地说道:“我有空。许小姐,可以的,小事情而已。”
虽然他明天没有放假,但是在“古宝斋”很自由,他要是有事,向浩叔请个假就是了。
许茹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如果他不答应,那怎么说得过去。
尽管他真实的鉴定水平还有限得很,但总比许茹他们外行要强,即使他知道鉴定不了,那也得硬着头皮上了,到时候随机应变就成了。
“易先生,那就谢谢你了!”许茹又惊又喜地说道,“那明天我们去找你吧?”
易阳却道:“不用了,我去找你们就是了。”
许茹高高兴兴地说道:“那劳烦你了。他们明天中午会来我公寓的,中午之前我开车去接你。”
易阳说道:“其实我自己可以打车去的。”
两个人再在电话里寒暄了一阵之后,许茹便道别挂上了电话。
收起手机来时,易阳将之前已经修复好并进行优化的那串红宝石项链拿了出来,既然许茹约他了,那得趁这个机会将那个吊坠送出去。
他心知肚明,许茹很喜欢这样的红宝石,但可惜她从珠宝店买到的那串项链是残次品,不宜长久佩戴,好在易阳无意中发现了,并从那家珠宝店的店长手里当做处理品收了过来。
现在项链已经经过彻底地修理,完美无瑕,正好赠送给许茹,给她一个惊喜。
欣赏了一会儿后,易阳好生将那条精美的项链装进了盒中,准备明天上午去包装一下,然后当做礼物送给许茹。
把红宝石项链放好之后,易阳认真地看了很久的书,看的当然是慕老送给他的那本《宝鉴》,他现在初入这一行,基本功还不扎实,很需要充充电。
看得差不多之后他才上床休息,这天晚上他睡得很香,第二天他按时起床,锻炼了一下后就洗漱吃早点,七点半钟的时候他就赶到“古宝斋”了。
“浩叔,白兄——”走进店来的时候,只见浩叔和白文超他们都在,易阳欢快地打了一声招呼。
浩叔笑容可掬地朝他点头致意,说道:“小易,你来得很早。”
易阳说道:“你们来得更早。白兄,今天不用出去淘东西吧?”
他随口问起白文超有关情况,白文超点点头,说道:“嗯,今天没什么事,我们不用跑去外面了。”
听到白文超那么一说,易阳暗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样他们就不忙了,下午好请假去给许茹他们做鉴定。
“浩叔,我有个东西想请你看看。”走上前去时,易阳对浩叔说道。
“哦?是什么呢?”浩叔眼神有些好奇地注视着他。
易阳直截了当地说道:“就是这个东西,一枚铜钱。”
说着他将已经去锈的那枚小铜钱从怀里掏了出来,展示给浩叔他们看。
“这……易兄,这枚铜钱怎么?”一见之下,白文超脸色微有变化,他似乎豁然想到了什么。
易阳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等下告诉他。
白文超当下便没多问什么了,只是很惊讶地看着易阳手掌上托着的那枚小铜钱。
“小易,这是‘祺祥通宝’啊!”浩叔很快就看出来了,惊奇道,“这种钱很稀少的,存世量应该不足十枚吧?”
“哦,是吗?”听到浩叔郑重其辞地这么一说,易阳陡然打起了几分精神,看样子网上那些网友说得没错,这种铜钱属于清朝时期遗留下来的珍惜钱币,很难收到真品。
“嗯,是的!”浩叔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道,“这个是可以肯定的,至少我还没亲眼见过一枚真品‘祺祥通宝’和‘祺祥重宝’,市面上流通的多半是仿制的赝品,真品只在少数藏家手中,他们有进无出,不可能拿出来卖。小易,你这个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看这铜币的铸式和它上面的包浆,东西好像很开门啊!”
易阳随口回答道:“是从外面淘来的。浩叔,你说我这枚‘祺祥通宝’有没有可能是真品?”
“看上去挺像的。”浩叔说道,“你拿给我,我仔细看一下吧。”
“嗯,你给我看一下,希望东西买对了。”易阳点头答应道,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枚铜钱递给了浩叔,由浩叔来做最后的判断,对于浩叔的眼力他很放心,只要得到对方的肯定了,那这件东西就毋庸置疑了。
于是浩叔接过那枚小小的铜钱细致入微地察看了起来。
翻来覆去地观察了好一会儿之后,浩叔开口说道:“小易,怕是要恭喜你了,你又捡到一件好东西了啊!”
“浩叔,易兄这枚‘祺祥通宝’是真品?!”此话一出,白文超大吃一惊道,“那很值钱的啊!”
“是啊,‘祺祥通宝’稀世罕见,非常珍贵!”浩叔郑重地说道,“更为难得的是,存世品中,‘祺祥通宝’多半是四平铸式的,而祺祥重宝”才是当十的,当十的‘祺祥通宝’更加少见,收藏记录上我都没见过,没想到今天一枚当十的‘祺祥通宝’,这不简单啊!”
“那就好了。”闻言,易阳一脸欢喜之色地说道,“看来我这次运气不错。”
尽管他早就有所判断了,料定东西年代是对的,只是一些细节情况不大肯定。
但是听到浩叔的肯定后,他还是有股惊喜之情。
浩叔顺便问了一句:“小易,你这枚铜钱多少钱收来的?”
易阳说道:“没多少钱,几块钱。浩叔,你说我赚了没有?”
“当然赚了!”浩叔点头道,“据我所知,有一枚四平的‘祺祥通宝’拍出了二十万的天价,你这枚是当十的,样式大一号,更为珍惜,应该更值钱吧。”
“二十万?!”听到浩叔报出这个价来时,不但易阳大感惊诧,白文超也大吃一惊,那么小的一枚铜钱,居然能卖出二十万的天价,这么一算,易阳岂不是大赚特赚了,因为他才花了区区几千块钱,前后差距很大,赚取到了一二十万,甚至更大的利润。
“对,值这么多钱!”浩叔用力一点头道,“小易,先把钱好好收起来,这么好的东西可遇而不可求啊!”
说罢,他将那枚铜钱递回给了易阳,易阳好生收了起来。
过后白文超神秘兮兮地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问道:“易兄,你这枚‘祺祥通宝’到底是怎么来的?不会是……不会就是你昨天从那两个骗子手中买来的那枚吧?”
易阳毫不隐瞒地点点头,说道:“对,就是那一枚!”
“可这怎么可能呢?!”白文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道,“你那枚铜钱锈迹斑斑的啊,而这一枚铜锈几乎没有了,只有一层浓厚的包浆。你是怎么做到的?!”
易阳笑吟吟地说道:“这个其实不难。我当然有办法去锈了。呵呵,要不然我买那么一枚铜钱做什么?再不济那也得让人大概看到铜钱正面的字体吧?”
“原来如此!”白文超恍然大悟道。
易阳能很完美地去除铜钱上面的锈迹,这在他听来一点儿都不奇怪,因为他心知肚明,对方拥有神鬼莫测的手艺,他连损坏的瓷器都能修复得天衣无缝,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易兄,那你捡大漏了啊!”白文超随即眉飞色舞地说道,“赵彬他们真是棒槌,手上的东西都守不住,还让你给捡走了!这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他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大感痛快。
易阳笑盈盈地说道:“他们肯定还不知道!可能还都以为他们得到便宜,而我吃亏了呢!”
“小易,你过来一下!”
正在这时,只听到背后响起了浩叔的招呼声。
“是,浩叔!”易阳当即大声应道,而后转过身来,大踏步走到了浩叔的身前,并问道,“浩叔,有什么吩咐吗?”
他还以为浩叔要派他去做什么事,却只听对方说道:“我刚才给慕老打了一个电话,谈的正是你那枚‘祺祥通宝’,慕老对古钱币收藏非常热衷,我知道他手上没有收到当十型号的‘祺祥通宝’,所以我把你得到这样一件稀世之珍的大好消息告诉他了,他应该等下就会过来看。”
“嗯,我知道了。”易阳应答道。
实际上,没过多久,慕老就走进“古宝斋”来了,而他一见到易阳就问起了关于那枚“祺祥通宝”的事。
“小易,能不能把那枚铜钱给我看看?”慕老笑容满面地请求道。
“当然可以了!”易阳不假思索地答应道,慕老要看他的东西,他当然没意见了,这相当于他又请来了一位师傅做鉴定,而眼前这位鉴定师可不是普通的古玩爱好者,他可是一名德高望重的大师,能请他掌眼,荣幸之至。
于是易阳立马将那枚铜钱取了出来,递给慕老。
“这枚铜钱大开门啊!”一看到那枚铜钱,慕老就赞不绝口,大声说道,“非常漂亮的一枚古铜钱,在清代的铜钱中,‘祺祥通宝’算得上是佼佼者了,造工精良,存世量稀少,弥足珍贵啊!”
从他这番话里,易阳他们自然都听得出来,他很肯定那枚铜钱。
大开门的东西对于像慕老这个级别的鉴定师傅而已,那只是看一眼的事情,稍微瞧一眼便能判定了。
“我也觉得是这样的。”浩叔在一旁搭话道,“很久没见到这么精美的古铜钱了。”
“慕老,听你这么说,我就没有任何疑问了。”现在从慕老这里也得到了肯定的说法,易阳便彻底放下了心来,顿了顿,他指着铜钱的背面问道:“慕老,这上面那两个奇怪的文字是什么?是代表什么的符号?”
慕老回答道:“那是满文,代表铸钱局,那两个满文字体,一个是‘宝’,一个是‘源’字,宝源局是清代一家很出名的铸钱局。这种‘祺祥通宝’的来历比较富有传奇色彩,当时昏庸无能的咸丰皇帝病死在承德的避暑山庄,临死前,他把皇帝的宝座传给了六岁的儿子载淳。可他知道,年仅六岁的孩童是无法掌管国家大权的,于是把八位最亲信的顾命大臣召到病榻前,临终托孤。
“咸丰帝死后的第二天,懿贵妃叶赫那拉氏被尊为皇太后,上徽号为慈禧,称为慈禧太后或西太后。载垣、端华、肃顺等辅政大臣,预感到叶赫那拉氏阴谋篡权,为了巩固他们的既得利益和地位,便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第一,朝内的重要官缺都由辅政大臣兼任或支持他们的官员补缺;第二,建元年号,用‘祺祥’二字,并饬户、工两部鼓铸钱文应用‘祺祥通宝’字样,但可惜的是,‘祺祥’这个年号只存在六十九天,没有栽入历代纪元表,而期间铸造的‘祺祥通宝’、‘祺祥重宝’也就因此夭折了,好在有些工匠私自藏匿了一些,要不然是无法看到的,因为它根本没流通过。
“小易,你看你这枚‘祺祥通宝’,精整足重,文字深峻,现在看来很有一股艺术感啊!‘祺祥通宝’以及‘祺祥重宝’存世量非常少,仿品极多,而你这枚是万中无一的真品,你能淘到,难能可贵哪!”
他一五一十地说起“祺祥通宝”产生的背景,易阳和白文超他们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玩赏古董一个很重要的方面那就是玩味其背后所经历的传奇故事,古董的历史背景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了,当然,这也是判断一件古董年代必须掌握的知识。
“小易,不瞒你说,我一看就特别喜欢这枚铜钱。”末了,慕老端正神色,郑重其事地说道,“只是我收了很多年,一直没找到真正的‘祺祥通宝’,当十的‘祺祥重宝’倒有一枚,只是那枚铜钱有缺损,完整性不高,所以这是我的一大遗憾。”
“慕老,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就拿去玩吧。”易阳说道。
“什么?!”
听到他那话时,慕老他们都不禁大惊。
他们没想到易阳这么大方,竟然想也不想地就说要把那枚古铜钱币中的稀世之宝送给慕老玩藏。
“小易,这怎么可以呢?”惊讶之余,慕老欢快地笑了一声,说道,“就算我拿来玩,那也得花钱买你的啊。”
易阳却十分慷慨地说道:“一枚小小的铜钱而已,送给你收藏又有什么了?听浩叔说,你一直很喜欢收藏古币,既然这枚‘祺祥通宝’正是你缺少的,那就拿去吧,不要你的钱。”
慕老连忙摇了摇头,郑重地说道:“这绝对不可以的!这个东西非常贵重,你好不容易淘来的,我怎么能免费拿取?小易,你这份心意我领了,可我不能白要,得按照市场价走,把你这东西买下来。其实你愿意卖给我就是在帮我大忙了。”
他这番话发自肺腑,因为刚才他就想发出请求,意欲收购易阳那枚凤毛麟角的“祺祥通宝”,但是又不好意思开这个口,生怕那东西也是易阳准备珍藏的,自己夺人所爱。
没想到的是,易阳主动说要把东西让出来,仿佛他看穿了对方的心意似的,让人喜出望外。
“是啊,小易,艺术无价,但是收藏是有市场的。”浩叔欣慰道,“你这枚铜钱市场价值不凡,慕老当然得付你钱了,要不然怎么好意思白白收下呢?”
“慕老,那你就给个价吧。”易阳犹豫了片刻后道,见慕老他们态度那么坚决,他深知就算自己免费送出去,慕老也不会接受的了,所以还是谈价吧,这样慕老心里也踏实点。
慕老笑意盈盈地说道:“‘祺祥通宝’四平的拍卖价是二十万,这枚是比较大号的,我出三十万吧,不知道你觉得合不合适。”
“三十万?!”易阳暗自一惊,三十万绝对不是个低价了,虽说“祺祥通宝”拍出了二十万的天价,那可是在拍卖场上实现的一个价钱,这拍卖又耗时间又耗精力,拍卖成功后还得扣各种费用,最后到拍卖者手上的恐怕剩下没多少了吧。
所以可想而知慕老一点儿都没亏待易阳,出的是实价,还给了很大的优惠。
“慕老,您是行家,你出的价当然很靠谱了,我没什么意见。”易阳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慕老和浩叔听后相顾莞尔,只听慕老说道:“那就这样吧。你这枚铜钱我三十万要了!”
“嗯,好的,我现在就给你!”易阳一口答应下来。
才花了区区五千块钱收来的东西,没想转眼之间价钱飙升到了三十多万,足足高了几十倍。
这个结果高老板兄弟以及赵彬要是知道后,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估计高家兄弟会气得吐血三丈。
他们这次非但没从易阳手上捞到好处,反而砸进去了一枚价值不菲的珍惜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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