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啊难得!你个玉罗刹崇媚佛门,居然还认得师门神物!”
“不错,这正是百禽师叔的墨龙神剑!”
黑龙飞舞,百十丈的墨色神虹翻腾搅动,气势恢宏,壮阔无比,看起来分外震撼人心。
百禽道人公冶黄乃是邓八姑和玉清师太的师叔,在莽苍山黑谷走火入魔多年。经庞宪指点,邓八姑苦炼,臻至大乘之后,在干鹊、波旬夫妇的帮助下,取了风穴冰蚕,才得以超劫。
其后,公冶长老倾尽全力,指点邓八姑一身所学。如今八姑身兼西方魔教和昆仑派两家之长,又有冰鳞珠所炼第二元神相助,一时间独斗玉清、杨瑾二人,仍占上风。
玉清师太震惊万分,在优昙门下虔心修炼多年,本以为已将同门旧友超越,现在才发现八姑进益超乎想像。
自己背靠优昙神尼这棵大树,她又是凭什么?
百禽师叔吗?他怎能和师尊相提并论?
皈依佛门之后,玉清才知道魔教修持是一条绝路,就连一丝超脱的希望也无。近些年来,心中庆幸之余,对八姑也有些惋惜。以她才情,如果改修正教法门,今日成就未必逊色于己。
可是俯视惯了,斗起法来才发现,八姑仍然稳稳压制住自己一头。这下心中平生忿念,我哪里不如她了?
三人斗法之时,庞宪已经悄然摆脱离合神光的围困。就待趁此遁走,忽见上方压下一片巨大黑影。
庞宪心中一惊,大呼道:“不好,别打了!”
原来,地心毒火已经烧穿妖尸陵寝,山体岩石尽皆炼化成灰,触动了白阳真人的镇魔石碑。
那么大一块石碑,通天彻地,从天而降,盖压下来,怪不得庞宪会失声惊呼。
巨石簌簌,宛若冰雹流星,纷纷坠落,没入无底深渊沟壑,打得地宫震颤不已。火势熏天,此地成了末日景象。
庞宪甩动圣帝天衣,庇护住朱文师妹。至于邓八姑仍在和玉清、杨瑾争斗不休,却是顾之不上了。
眼看着她们三人就要被镇魔石碑压在下方。只听一声朗笑,“哈哈!八娘还是这么风风火火,一幅暴脾气啊!”
既无风声响动,也无光华闪烁,一位道袍老人优哉游哉地立在几人不远处,美髯秀目,翩然出尘,似有羽化飞仙之势。
这位老道方一出场,便有中流砥柱的气概,繁嚣逐渐远去,正在坍塌陨坏的地宫,都变得静谧起来。
“师叔!”“师叔!”
八姑和玉清两声呼喊,一则惊喜,一则惊诧。语虽同声,蕴含的感情却迥然有异。
玄裳仙子杨瑾像是炸了毛的刺猬,掣剑回护,满目警惕地看着来人。他的气息幽深晦涩,悠扬高远,令人难以琢磨。这只有在有数的几位前辈高人身上体验过,难道他也是一位诸劫已过,濒临飞升的巨擘大佬?
庞宪携着朱文,上前见礼,“后生晚辈,见过公冶仙长!”
这老道正是百禽道人公冶黄,他面带笑容,温声道:“好一对良才美质,前途无量啊!”
他一边跟庞宪寒暄,另一只手朝天指去,一片七彩云霞,化作光幢,托着镇魔石碑,缓缓向上升起。彩霞飘渺,云卷云舒,看起来轻柔涣散,却将石碑托住。
朱文看直了眼,即便知道来人不凡,可见到他举重若轻,风度翩翩的模样,心中油然生出赞叹,真天人也!
这里的动静早就惊动了远处斗法众人。许飞娘舍了上方山镜波寺的无名禅师,极速飞来。她还不知道庞宪身份,只是宝贝徒儿朱文在此,她可不放心。
一道道遁光,五颜六色,仿佛彩虹经天,透过地火焚烧的硕大豁口,降落下来。
玉清师太一脸凝重,情况不妙。对方不但有万妙仙姑许飞娘,还有金身罗汉法元,白阳传人膝角多个能手,自己未必能够护住师妹杨瑾。
“唉!”一声叹息,响彻在众人心底,饱含慈悲、怜悯,好似有普度众生之意。
“道友已经万缘皆消,何苦再履红尘,招惹俗世孽缘呢?”
佛音禅唱,千万道佛光浮现,一丛丛莲花在虚空中摇曳生长,满室飘香。众人宛若走进了极乐佛国,心中烦忧争斗之心,不知不觉尽数消泯一空。
杨瑾喜形于色,“师父!”
百禽道人面不改色,气度悠然,不为来人声色所动。“身在尘世间,何谈重赴红尘?大师如果超脱,又何必趟这趟浑水,自寻烦恼呢?”
芬陀大师驾到,杨瑾有恃无恐道:“家师怜爱世人,岂能让圣帝至宝落在宵小手中,肆意为恶。”
“师父,昊天镜就在那贼子手中。”她嘴角噙着冷笑,指点庞宪道。
百禽道人不动声色,将庞宪护在身后,表明了态度。
芬陀大师眼眸流露精光,这位太虚散人自陈来自西海飘渺岛,分明是虚无缥缈的意思。能够瞒过自己的灵应感知,其出身大有疑问。须得探探他的虚实。
慧眼一照,芬陀顿觉玄黄之气扑面而来,雄浑古朴,蛮荒沧桑的气息充塞视野,心中陡然一沉,这……
什么了不得的奇珍,竟能遮掩天机,让自己也洞彻不透。
庞宪微觉浑身一冷,继而若无其事。不知道在这转瞬之间,已被芬陀大师给盯上了。幸好有桥山衣冠冢,圣帝真灵赐下大罗天衣,帮他掩盖本命气机。否则,那可就穿帮了。
“道友真要助纣为虐?”芬陀语气森然,空气凝滞。
场上顿时剑拔弩张,虚空中擦起一条条电蛇,秉冽杀机,刺激得诸人直冒冷汗。
百禽道人气定神闲,“贫道自认道行不如大师,可要真的斗起来,也绝不惧你。”
“只是大师你做好准备了吗?方圆万里,尽成死圈,一切鸟兽鱼虫,生灵灭绝,大地变废土,万物化劫灰。如此滔天浩劫,你承担的起吗?”
公冶黄说话声也不太重,可是所说内容却平地起惊雷,震撼人心。
“哼!可笑!”杨瑾讥讽道:“凭你也想威胁家师?”
她开始还满脸冷笑,可是笑着笑着,笑不出来了。回头看着师父沉凝面色,不可思议道:
“师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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