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坟墓深处的路并不好走,这条路上埋下了像刀刃般锋利的尖石。巴库不能使用源力,只能像普通人一样往前走。这是祖先留下来的规定,如果无法做到,便没有资格拿出恶魔之血。
巴库咬着牙,一步一个血脚印地往前走。脚板传来的钻心剧痛,让他双眼布满了血红。这种痛苦唤醒了他的回忆,一切犹如回到两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个夜晚同样被血所染红,在妻子和儿子死在自己眼前时,巴库比现在还痛苦。那种心灵的痛苦,完全越了。就在那个时候,复仇的种子悄然埋下,经过两年时间的蕴养,它终于芽开花。巴库誓,他要把这种痛苦百倍地还给苏尔城的人。
洞外,一名头人忧心道:“或许我们不该让巴库进去。”
金刚摇头说:“没有用的,巴库那种眼神我看得很清楚。就算我们不允许,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进去。而且,这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巴库愿意成为魔鬼,只要他毁了苏尔城,我们就不用再担心那些外来者了。”
“真的是这样吗?我只担心那会引来更大的灾难。”
金刚心中一沉,却没有再说什么,他向山洞里看去,默然不语。
巴库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一天?或许一个世纪?在痛楚变得麻木之后,时间便失去了意义。他只是机械般地往前走着,在他的身后留下一连串的血印。他感到身体变得很沉,那是因为脚下流出太多的血,如果是正常人已经昏倒,可巴库仍凭借着复仇之火的支持咬牙继续走下去。
终于,他到达的尽头。尽头是一个大厅,由天然的石柱所撑起的地下大厅。大厅的四周,不断有火焰有角落里喷起,这里的空气充满了硫磺的味道。巴库依稀记得,似乎在千百年前,阿斯山脉有多个火山口。只是火山进入了休眠期,山体为林木所覆盖,所以人们遗忘了这样的事实。
巴库笑了笑,他可以感觉到地面之下不时传来轻微的震动,说不定拜蒙人的祖先墓场,就修在火山口上。大厅的石柱下放着一圈头骨,而四周的墙壁上,却是被无数的尸骨所填满。这些尸骨都嵌在了墙壁中,也不知道当时是如何弄上去的。
在这墓场里的尸骨,它们生前都是为了封藏恶魔而作出牺牲的勇士。现在,这些勇士的英灵看守着地厅,看守着那保留下来的恶魔之血。
在地厅的正中有一个圆形的石台,那上面,一个沾满了灰尘的铁盒安静地被供奉在台上。巴库走了过去,用力地打开盒子。盒子中是三根透明的,长条状的事物。在它们里面,暗红色的血液如有自己意志般缓慢滚动着。如果艾伦在这,必定会十分惊讶,因为那保存恶魔血的东西竟然是试管!
巴库拿起其中一根试管,当这根试管被拎起后,下方的盒底中似乎有某种标志的一角。巴库想了想,又拿起了另外一根,于是那个标志变得更明显了。仔细看的话,不难看出,那似乎是朵蔷薇花的图案。
一朵金色的蔷薇。
当然,巴库并不关心这些。他拔开了试管的木塞,跟着往自己嘴中一倒。那试管中的恶魔血几如脱困的野兽,化成一道红电激射向巴库的嘴中。巴库连续喝掉了两瓶恶魔血,再看试管,里面竟然异常的干净。干净得,连一滴血迹也没有留下。
巴库正怀疑恶魔血是否有作用时,忽然心脏猛的一痛,他忍不住叫了出来。接着全身温度骤升,皮肤下的肌肉有如万虫攒动般剧烈蠕动起来,巴库感觉身体像要裂开般,痛苦地惨叫起来。
叫声通过洞穴,隐隐传到了金刚的耳中。
这名拜蒙人的头人不由眉头拧到了一起。
“恶魔,其实指的是恶魔之血。”
日近黄昏,凯撒在一次长足的午睡之后醒来,精神要比早上好得多。艾伦已经换下了礼服,穿上宽松舒适的便服。在拜蒙人的传说中,他们的祖先由其它地方迁徙到阿斯山脉时,惊动了山中的一头恶魔。最终拜蒙人的勇士制服了恶魔,可当时最勇猛的一名头人吉昆却被恶魔咬伤。
不久之后,吉昆的灵魂被污染,他转变成为了恶魔。而且他的力量,比咬伤他的恶魔更为可怕。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之后,拜蒙人中的强者死伤殆尽,十余名头人仅剩两人,千余名勇士战死,才最终杀死了吉昆。
当时剩下的两名头人,一名玛雅,一名撒共。玛雅在不久之后,也现自己被吉昆所污染。为了不让自己变成恶魔,这名女性头人选择了自绝。但她要撒共趁她末死前,把她的血液保留下来,那就是现在的恶魔之血。
撒共将恶魔之血收藏在拜蒙人的墓场之中,为了不让族人不慎使用了恶魔血,于是他编织了一个谎言。宣称当年污染吉昆的恶魔并末死去,至于真相,只有少数人知道,且代代相传下来。
“巴库也是从我这才知道恶魔血的事,等我伤好之后,我必须返回阿斯山脉,以防他使用了恶魔血。”凯撒叹了口气道。
艾伦皱眉:“既然恶魔血能够污染你们,让你们转变成恶魔,为什么玛雅要留下它?”
“关于这个问题,我和金刚私下猜测,可能是为了给拜蒙人留下反击的机会。”凯撒道:“因为当年撒共死时,曾经这么说过。一旦拜蒙人出现灭顶之灾时,只要有人自愿转变成恶魔,就可以到祖先墓场中取出恶魔血。当然,这个人需由同期所有头人点头同意,才能进入墓场。”
“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时,米罗神父端来了晚餐。艾伦起身道:“你吃点东西吧,我不打扰你了。”
他转身要走。
凯撒叫住他:“艾伦,如果……如果巴库他选择转变成恶魔,我想请求你。大概只有借助你们的力量,我才有机会杀死他。”
“我明白了。”
艾伦推门而出,门外走廊,露茜靠在墙壁上。她扬眉道:“你真的相信这个世界存在恶魔,宗教传说中的那些生命?”
“不,从凯撒的描述来看,所谓的恶魔更像是某种基因突变者,或者说病毒携带者。像那个头人吉昆,他的症状不就像是被那所谓的恶魔传染了某种病毒吗?只是拜蒙人无法解释这种现象,于是冠以恶魔之名,再加上年代久远,经过历代先人的渲染之下,便有了恶魔这样的事物。”
“这么说的话,通过病毒传染产生基因突变这种事,我好像在哪看到过。”露茜皱了皱眉头。
艾伦半开玩笑道:“别告诉我,这又是你们艾达华星的某种生物兵器?”
“既然艾露莎号可以抵达冥域星,天知道在过往会否有同样的飞舰造访过这颗星球,这可真有点不好说。”
艾伦听罢,大感头痛。
在爱德华大婚的第三天,今天的天空显得有些异样的阴沉。阿斯山脉方向的天际可谓铅云压顶,直如整片穹苍要塌将下来一般。于是今天苏尔城的人们无来由地感到心情压抑,仿佛整个城市的气压都为之上升了少许。
艾伦皱眉看着这异样的天气,比起普通人来,像他们这种能够驱动源力的人,对自然的变化更为敏感。艾伦从早上开始就一直觉得有些烦躁,仿佛有大事要生,却千头万绪,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人们如是,动物更是如此。城防卫队平时里那些凶猛的猎犬,今天只只精神不振地趴在狗舍中不愿出来,这让士兵哈德十分不解。哈德平日里负责伺养这些狗儿,并且训练它们。对于他来说,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叫出狗舍里每条猎犬的名字。
“左拉、吉特……你们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哈德用尽手段,才把两条平时和他最要好的猎犬从狗舍里带出来,其它的猎犬根本不愿离开狗舍一步,生似外头有灭顶之灾正要降临一般。
名为左拉的猎犬,左边的耳朵缺失了小角,极为好认。它趴在哈德的军靴下,有气无力地低叫了几声。就连哈德拿出它平时最喜欢的烤肉/肠,左拉也只是闻了两下,就耸拉着脑袋不爱动弹。
异样的气氛正在城防队的军营中弥漫着。
今天过得格外漫长,不过再漫长,时间也会一丝不苟地往前走。在太阳落山之后,不知道哪条猎犬先吠了起来,跟着所有的狗儿都加入了狂吠的行列。不仅如此,这阵吠声还蔓延到了城里,人们现猫狗都变得异常狂躁。老鼠从下水道里争先恐后地爬起来,盲头苍蝇般四处乱窜。就连平时最温顺的马儿,也一个劲地冲撞着马圈的栏栅,整座苏尔城里充斥着各种动物的叫声。
一种无法解释的心悸,充斥着每个人的心头。人们自觉地留在家中,关紧门窗。而撒比斯的神殿里则烛火高燃,一名年迈的神官,正向战神的雕像低呤着赞美诗。突然,从神殿外极遥远的地方,隐约传来了一声微不可察,却极为凄厉的嘶叫。
老神官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来。
(明天清明,要回乡下祭祖,给大家请个一天假~)
...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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