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库尔要塞一丢,卡佩王国再也无险可守。
礼天教纪元一千四百二十五年花月二十二日,加勒多尼亚王储爱德华率领他的军队,穿过广阔的平原,兵临帕黎城下,次日,独子成为了卡佩王室俘虏的布洛涅公爵也撕毁了与国王的协定,直扑帕黎城,与加勒多尼亚人合兵一处。
是役,加勒多尼亚军步兵俩万七千五百人,骑兵一万五千人,合计四万余,更有安德瑞诺巨炮两门,三磅炮三十二门,而卡佩则只剩下了三万守军,且士气已经跌落到了低谷,守城火炮也只有老式六磅青铜炮十五门,外加一门司南佩留下来的九磅炮。
虽然纸面上的兵力差距并不大,但是所有有心人,都已经预感到了,卡佩危矣。
山雨欲来风满楼,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当国王率领着已经残破不堪的大军回到帕黎之后,帕黎城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起来,隐藏在暗处的野心家们也开始光明正大的走上前台,抓紧实行着能够让自己往金字塔顶更进一步的计划。
虽然科瑞昂家族一直奉行限制地方贵族的政策,但是许多人却很自信,为了能够博得卡佩贵族们的支持,科瑞昂家族不会做绝。
献城投降,临阵倒戈,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思索既能够让自己荣华富贵,又不至于招致险境的方案。阿金库尔一役,卡佩贵族们死伤惨重,许多富裕的地盘成了无主之地,所有人都在盯着,渴望能够分一杯羹。
不过国王是不会容忍有人有人从自己的饭碗里抢食吃的。大敌就在城外,国王却在城内偷偷清洗着于己不合的贵族们,不能不说他也算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当然,之所以用偷偷这个形容词,那是因为明面上国王逮捕的都是一些在战争中确实犯了严重过错的贵族们来下手。他也不希望在这种要命的时刻,会真有人倒戈投敌。
什么,罪名?里通外国,贻误军机,哪个不能吊死他们!现在他们身在帕黎城内,扈从又失散大半,身边没有什么力量,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加勒多尼亚与布洛涅联军还没开始攻城,城内倒先腥了起来。
不过国王也不笨,打一派拉一派的手法他已经在二十年的执政生涯中锻炼的炉火纯青,当一个个在战争中表现卓越的贵族们狠下心来去抓捕昔日同僚的时候,他们自己就会获得相应的报酬——当然,利益的大头还是被国王拿了。
回到帕黎的这些日子以来,伤势还未痊愈的王储于格与他的父亲因为意见不合,吵了无数次架。
而在敌军兵临城下的日子里,父子两个又在书房里吵了起来——或者说,儿子在吵,父亲在静静地听。
一只胳膊已经缠起了绷带,但是于格却用另一只胳膊猛拍着国王的书桌:“父亲,你这样会弄得人心尽失的!”
“不,我这样做正是凝聚人心,除了那些被处死的蠢材们,没有人不拍手称快。在阿金库尔战役,六万的卡佩军队败给了两万人的加勒多尼亚部队,你觉着这个过错谁来承担?不让那些蠢材们被黑锅,难道你是想把过错算到我头上来吗?”对于自己儿子的表现,国王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他仍旧是一副平淡的模样,既看不出多兴奋,又看不出多颓丧,“而且,这样又能削弱贵族们的力量——作为一个国王,必须抓住每一个机会将权力聚拢在自己手中。”
“但是我们需要力量来守城!”于格的眉头紧锁在一起,,“我的父亲!如果你真的要再一意孤行,瓦罗亚家族就真的完了!当初你独断专行,在阿金库尔要塞把那些骑士们全卖了——别以为我不猜不出来。”
“阿金库尔要塞照常理是可以守住的,只要守住了,卖掉他们并没有什么……”
“可是结果呢?结果是被加勒多尼亚人攻破了,父亲!你的算盘打错了!”
“……孩子,你应该把目光放长远一些。如果我们打退了加勒多尼亚人,而那些贵族们还仍旧一如既往的强势,那么我们面对的就会是贵族们的包围网。”
“可是这样的情况下,把目光放得再长远,又有什么用!”于格愤怒地吼道,“帕黎丢了,我们就全完蛋了!”
盯着自己的儿子,良久,国王轻轻地摇了摇头:“看来你还需要历练。丢失了帕黎城,我们真的就全完了?不尽然,你不要忘了,我们还有小特丽莎的奥弗涅可以安身。只要我们肃清了南方海岸线上的加勒多尼亚据点,那么我们依旧可以依靠南方的资源,取回我们丢失的东西。”
“……异想天开。”于格终于把不屑表露在了脸上。
“那么我倒是想问问你,如果加勒多尼亚人占据了这里,那么他们能够有效地利用这里的资源吗?他站得住吗?而且,你觉着布洛涅公爵会甘心吗?”国王抛出了他的问题。
于格刚想回答,却又沉默了。
特丽莎在外面听着父子俩的争吵,忍不住轻轻啜泣了起来。她突然想念起司南佩了,想到了极点。
“司,如果你在的话,肯定能给我指出条明路的吧……谁能告诉我,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我该怎么办?”
她轻声的呢喃,却被一个不速之客听到了。
“哎呀呀,我可爱的小美人,你又在迷惘了吗?不过在我看来,这个问题倒是相当的好解决呢。”安格斯身穿一件红色长袍,摇摇晃晃走到了特丽莎的面前,“你嫁给我,顺便拿你的领地当嫁妆,然后我就可以率领着我的扈从和你的骑士们,把加勒多尼亚那个叫爱德华的小子打趴下了。我可以像你保证,我可以打得他连他妈妈都认不出来!”
“哦,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太不好了!神啊,为什么你要在我心里种下暴虐的种子?”安格斯仰起脸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神经病,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特丽莎咬着牙,一脚踹到了安格斯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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