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哥,掌柜的呢?”
这伙计笑呵呵的,“小爷,掌柜的在后院咧。我立马去叫。”我犹豫了一下,“不用咧。那边……”这伙计瞅了瞅我,
“小爷,三爷那头还没信,你也知道,三爷不联系店里头,这边谁找得到他?”我转身出了古董店,回到店子,三叔上一次来电话是两个月前,我这心头实在憋不出,找那地方找了这些年,屋里头的纸看了不晓得多少回,压根就理不出什么头绪。
回到店子,在靠里的桌子边坐了下来,上头堆着一堆纸,我从里头‘摸’出一本线装书,是半年前三叔好不容易‘弄’回来的货‘色’,要是说出去绝对没人信,这玩意虽说是个字丑的手抄本,在道上丢出去怕都没人敢要。因为那面子上歪歪斜斜的几个字,“常家族谱。”
我不知道翻了多少遍,上头已经是被我画了密密麻麻的线,这上头压根就找不到常观远三个字,按理说什么人能容忍自己名字连族谱都上不了,这可是丢人丢尽的事。更让人吃惊的是,这族谱都有问题。狗婆娘的名字在上头,只不过是随了另外一个常家人的根。
我一直都惊的不行,常家每两代就会有一个失踪,但从族谱上压根就看不出来,似乎每一代家主都很有默契的把这些人的名字给消了,难道这些家主只是照着祖宗留下的话做,自己都不知道里头的名堂?直到上一代的常风正老头似乎想要去‘摸’清楚这后头的名堂,从这老头的做法,似乎知道更多的东西……如果不是三叔偷了这玩意出来,怕是不知道过多少年常家人都不会发现原来自己的族谱有问题……我惊的不行,祖宗留下的规矩连族谱这种摆在香堂上供的东西都作假,到底常家的祖上做了什么事儿?
就在族谱的最后一页,这货工工整整的画了一个卦位,十分的复杂。这玩意我瞅了很久,一直‘摸’不清楚是个什么名堂。
这半年的生意好了些,香烛纸钱虽然依旧卖不怎么出去,但柜台最底层的几个铜钱开始发挥作用,就算祝老头卡的紧,老子日子也稍微好过了一些,一般半个来月就有鱼,不管大小,总能吃着点‘肉’。两个伙计一边一个,这两个月换成了另外一个伙计在那头听祝老头使唤。有伙计在就是顺手,过了把瘾之后,老子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祝老头当个掌柜能歪乎成这样。我正在里头琢磨,压根就没注意外头的柜台已经是来个人,守着的闷棍早就迎了上去,“哥子,随便瞅瞅,你是买明货还是暗货?”
“我……我买明货……”
“明货都摆在这儿咧,香烛纸钱,价钱公道。保准你在第二家买不到这么便宜的死人货咧。”
“我不是这意思,听说这儿的师傅厉害,我来找师傅。”
闷棍脸上一喜,一块板子麻利的就从下面‘摸’了出来,“哥子,道场白事,下葬点地,坟边风水,房子布置,价位全在这儿。至于其他名堂,得倒时候瞅着收钱。”
这人是个中年人,边看闷棍边‘露’出狐疑的神‘色’,“是其他事。”就在这时候,这人‘露’出吃惊的神‘色’,闷棍当着他的面吧柜台一锁,回头喊了一声。下一步拉着人就要出‘门’,
“小爷,来生意咧,我出去一趟,完事了就回来。”
那人脸上有些急,眼睛一个劲的瞅着里头,“我找师傅,不是找你。”竟然还朝我喊了一声,“那个小扮,你们师傅在不?”闷棍眼睛一瞪,“老子让你走就走,不相信算求。”折腾了好一阵,才忽悠着人出了‘门’,声音越来越远,“哥子,情况你边走边说,我这衣服兜里头带的都是家伙。”
我还坐在里头‘抽’烟,隔壁的伙计听见动静走了过来,狠狠的骂了一句,“这****的,说都说不听,今儿又没粘胡子,装的像了能墨迹这么久?”
然后嘿嘿一笑,“小爷,生意好咧。前个月我帮着钓的那两条鱼,您还没把成分给我咧。”
我‘摸’了半分钟硬是没把钱‘摸’出来,这伙计赶紧回了隔壁,“小爷,等你什么时候手头宽松了再说……”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我不得不得守在店‘门’口,祝老头蹲隔壁,那伙计瞅着空就往我这边走一趟,拉拉关系,
“小爷,昨天来的那鱼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有钱人咧,闷棍这****怎么现在还没回来?”我没有理这货,手里头翻着一本线装书,从三叔给的一堆东西里头硬生生的挑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三叔从哪儿搞来的,是一本旧的不行的‘毛’笔字写手记,很多地方都已经掉了页。
一眼瞅上去就是以前的土贼留的玩意,里头全是文言文加行话。具体说的是写书的人在北边走土的一些经历。
这手记的前半本记的一起去倒斗的一共有三个人,带着文言文味道的记录十分别扭,似乎****的三人还得手过一个战国墓,瞅着以前的手段和现在有些差别,但目的都差不多。这写书的是个书香世家,考不上功名转行学了风水墓葬,三人‘摸’遍了很多地方,干了在当时来说不少杀头的事儿。
这玩意是除了常家家谱之外,这半年我读的最多的一本东西,不是冲着里头那些离奇的手段,而是里头的一点玩意。半年时间,三叔拿回来东西里头这种玩意也不少,里头的行话换了外人压根就不懂,但偏偏我就盯上了这一本,
我的注意力被其中的两页给吸引住了,表面看上去这两页写的玩意和书上其他事情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就是这件事儿,我反复的读了很多遍,开头是这样的,
“三年有余,方才探出此物之或方位,笛梁兄测曰此繁中有物,吾等行约月半,‘欲’顺山脉定之,途中黄盘不稳,笛梁归于地势之离殊以安我等之心,又曰脉尚且如此,藏物岂能等闲,余心忧此物或为前人丹青高手为之,奈何未早反途,直至笛梁失踪,再遇之悔不晚矣……”
大概的意思是这三个人用了三年多的时间,总算的大致猜到某处地方,三人顺着山脉‘摸’了过去,路上一直罗盘一直就在‘乱’转,写书的人心头慌,不过三个人****的都贪心,仗着有点手段压根就没回头,直到一直顺着‘摸’过去,路上三人中的“‘摸’手”失踪,‘摸’手就是找脉的人,这人叫笛梁,过了两天写书的两人才又找到那人,之后继续往深里走。此处的“物”说的就是“墓”,黄盘说的就是“罗盘”,而丹青意指山水,暗喻的是风水。
终于,三人‘摸’到了一个山势,就在准备下铲的时候,突然那‘摸’手笛梁猛的就倒在了地上,另外两人赶紧过去看,之后吓的够呛,这笛梁的身子竟然开始发臭,看上去肯定是已经死了好几天的样子。
由于两人长期走土,见过的都不少,但这回骇的够呛,也晓得这里头的道道,说不定就是闯入了前人风水高手布的局,剩下的两人压根没心思再下铲,第一想法就是跑,这也是古时候的土贼一贯作风。只是到了那时候,两人才发现自己两个已经是走不出去,找不到来时的路,最后‘摸’到了一个峡谷。
就是这人写的在这峡谷中的事情,让我看这本手记反复的看了这么久。
“黄生言恐,余亦甚惧,皆惧笛梁再而复返,行曰三日,终至一谷,夜有虚粽,由北而来,观之不计其数,沿谷而行,吾等闭眼,意待天明,突觉黄生有异……”
这是还看得清楚的一段话,意思是两人跑到一处山谷,“虚粽”是行话,意思就是鬼,两人藏着等天亮,突然写书的发现另外一个人也不对头,指着一个地方还在念着什么,这人顺着过去一看,吓了一跳,发现那些鬼里头,竟然有之前死了的笛梁,顺着山谷往前走,写书的人怕的不行,等到天亮的时候才发现,就连黄生也死了,想起这黄生昨晚说的话,说什么笛梁要带他走……
最后这写书的换了个方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从此又找了找了一拨人继续倒斗。这事儿也就记了下来。
看上去这事就是一件简单的被风水局的事儿,一般这种手记,具体地方都写模糊不清,没人会蠢到把倒过的斗地势都写出来,都只有个大概。
对于道上来说,这种事大多都是被‘迷’了眼睛,风水局面也不见得有多大,看了之后最多骂两句“瓜货”。而且这事儿在手记里头相当的不起眼,只有在最后的两页,写书的才又莫名其妙的提起这事儿,说是之后几十年,自己似乎感觉得到当时的两个弟兄一直在找他,死了也会把他带去那儿。按理说干这一行的都‘迷’信,写最后的几页的时候,这人估计已经是个老头,偏偏印象最深的还是这么一件事儿
要是其他人来看这书,这么几页的一件事或许就被忽略了过去,但我反反复复一直盯着瞅,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头有个感觉,这人说的这地方,似乎和我以前去过的一处有些像,那有鬼的山谷,我下意识的居然想到了之前去的西昆仑,还没有进入雪山之前,经过的那条巨大的山缝……
****的瞅上去像是风马牛不相关,我们去的那地方全他娘的是尸体,而这人走的山谷,并没有写那些尸体……我把书一放,喝了口茶,
“小爷,这玩意有什么好看的?那桌上还有几本咧,****的也不知道写的是真是假,你说这些****的,留下来的全他娘的是事儿,多少讲点手法咧,我也好借鉴借鉴,以后出手,还能用上那么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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