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强连连点头:“懂,懂。李省长,我们这里的服务员,最规矩不过了。咱们这里是迎宾馆,和外面那些酒店宾馆,不能同日而语的。咱们这里,最正规不过了。”
李毅这么一说,只是为了敲打敲打他,当下也不点破,点头说:“那就好。”吃完早餐,自去上班。
在路上,李毅和钱多谈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钱多像听故事一般,听完之后,笑道:“毅少,你相信她说的话吗?”
李毅摇摇头:“刚开始,我的确被她的故事感染了。如果是五年之前,我早就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估计也早就怒发冲冠,去伸张正义了。”
钱多呵呵笑道:“岁月是把杀猪刀,把毅少的锐气和青涩都磨平了啊。”
李毅道:“是啊,我现在碰到什么事情,第一反应,不是去相信,而是去怀疑,哪怕一只鸡在我面前生下一个鸡蛋,我也要疑心,这个鸡蛋是不是这只鸡的?这确实是一只真的鸡蛋吗?你说,我这样算不算有心理疾病?”
钱多失笑道:“任何一个历经世道艰险的人,都会持有这种怀疑态度啊!我的疑心,比你更重呢!尤其是之前一段时间,和米国特工斗争的时候,我一看到你身边有缩头缩脑的人,我就怀疑这是不是个坏人?是不是想对毅少不利呢!搞得我整个人都神经兮兮的。要说病,那我比你严重多了。”
李毅也不禁莞尔而笑:“不过,不管的是真是假,这个案件,看上去都没有那么简单。她到底还是现身了,总比一直装神弄鬼的要好。钱多。你顺着她说的线索去查查,看看她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
钱多道:“一个堂堂的海江市长,怎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呢?我觉得不太可能啊!”
李毅道:“她也没有证据,所以,才需要去查证。我们可以怀疑的话。那也可以怀疑康岳文。”
钱多道:“那倒也是。行,那我抽空查查线索吧。哎,毅少,我觉得昨天见过的那个什么副厅长,倒是蛮厉害的样子,你说,他值得信任吗?要是有他这个公安刑侦副厅长帮忙,那我查起康岳文的案件来,就要方便利索的多。”
李毅道:“你是说赵国山吧?从昨天的接触来看。这是一个一身正气的人,你跟他联络看看吧!可以信任,你就找他帮忙。”
钱多回答一声明白,说道:“毅少,昨天你不给公安厅长魏学荣面子,这件事情,估计已经传遍了东海省官场,嘿嘿。你上任第一把火,就拿魏厅长来开刀。这可以算得上是大手笔了。”
李毅道:“我昨天晚上想了想,觉得我的做法,有些过分了,但当时的情况下,我没有别的选择。魏学荣肯定恨我入骨了吧!”
钱多道:“怕他咋的!是他违反了纪律,请你去吃奢华大餐。难道你还真的被他拖下水不成?他就算心里恨你,也不敢把你怎么着。”
李毅嗯了一声,目光投向窗外,忽然喊道:“钱多,你看那边。马路牙子上,是不是躺着一个人呢?”
钱多放缓车速,探头一望:“毅少,是躺着一个人,还是个老人,估计是摔倒了吧!哎,现在这世道,老人摔倒了,也不会有人敢扶了!碰瓷的太多了!冤枉人的也太多了!这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基本诚信都快要败光了!”
前面不远处的马路牙子上,斜着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过往的车辆和行人,如流水般通过,却没有人肯停下脚步,去扶起这个老人。
“停下车,去看看情况。”李毅皱起眉头,心底黯然一叹。
东海省的经济的确很发达,但人情冷漠如斯,却是李毅始料未及的。
有关老人摔倒要不要扶的报道和讨论,新闻里时有发生,被老人家属讹诈的,也毕竟只是极个别,却被某些人无取放大,引得社会上的善良人民,因为怕受诈骗,而不敢去扶老人。
钱多正要找地方停车时,看到一个青年男子快速的跑到老人身边,毫不犹豫的蹲下身子,先是探了探老人的鼻息,又问了老人几句什么话后,从老人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瓶药,喂给老人吃了,然后又扶起老人。
“毅少,有人学雷锋了。用不着咱们上阵了。”钱多嘿嘿一笑:“看来,好人总是有的。”
李毅道:“社会的主旋律,还是正义和善良。那个老人,估计是心脏病发作,或是高血压吧!”
钱多道:“那老人站不稳呢!看来情况还比较严重。哦,那活雷锋打电话了叫救护车了。”
李毅嗯了一声:“咱们走吧。”
车子缓缓经过时,李毅看了一眼那个学雷锋的青年男子,觉得很是面熟,随即哦了一声。
来到省府大院,李毅刚下车,就看到张广明和戴鹏飞都在门口,两个人似乎在谈论什么。
张广明见到李毅走来,便笑道:“李毅同志,昨天晚上,你可是威风了一把啊!”
李毅不置可否,平静的说道:“如果是张省长赴这样的宴会,也会拒绝的吧?”
戴鹏飞嘿嘿一笑:“李毅同志,你错了,张省长刚来那会,宴会比你还要多,他可从来没拒绝过谁的宴请。李毅同志,你比张省长牛逼得多啊!”
说着,戴鹏飞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张广明。
他这话,既像在讥笑张广明的来者不拒,但又像在嘲笑李毅的不识时务。
李毅早就料到,自己昨晚之举,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却没想到,连省里的主要领导,也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并已经讨论开了。
张广明皱紧眉头,不悦的说道:“鹏飞同志,李毅同志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错,我觉得他做得很对!这种请吃请喝的不正之风,的确该刹一刹了!”
戴鹏飞哈哈笑道:“对啊,我早就觉得该纠正这股不正之风了。尤其是对新来的同志,老是请来请去的,把人家的胃都给喝坏了!”
他说这话时,眼神里明显含着轻蔑。
李毅听说过一件佚事,说是张广明来东海省后,因为应酬不断,导致胃部不适,还去医院打了半天的吊瓶。
现在,戴鹏飞故意这么讲,分明就是在讽刺张广明。
李毅不好说什么。
张广明沉了脸,负手便走。
戴鹏飞还故意朝李毅笑道:“李毅同志,还是你有魄力啊,说走就走,说不喝就不喝,高!这才是有担当的男子汉啊!”
李毅也自不悦,这个戴鹏飞,想讽刺张广明,却老是扯上自己!
“鹏飞同志,喝了,是顺从人情,不喝,是遵守纪律,我以为,这事情,没那么严重。”李毅淡淡说了一句,也抬腿走了。
一路上,碰到机关里的同志,感觉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同寻常,有的闪闪躲躲,有的饱含讥诮却又不敢让李毅发现。
更多的,则是一种敬畏!
李毅只用了一件事情,就树立起了莫大的威信,起码让众人都明白了,李副省长,是不吃行贿送礼这一套的,也是一个讲究原则的人!
来到办公室,李毅不禁愣住。
一夜之间,办公室里就变了大样。
办公桌、书柜、沙发,包括休息室里的床和冰箱等大物件,全部换上了新的!
更让李毅惊奇的是,办公室里多出了一张宽大的暗红色的桌子,桌子上摆了文房四宝!
只不过一个晚上而已,陈俊民就办了这许多事?
李毅正要喊陈俊民来,陈俊民就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李省长,您看看,还满意吗?要是再不行,咱们就大修一次,把天花板和地板全敲了,全部全搞。墙面也重新油一遍!”陈俊民笑着向李毅请示。
李毅放下公文包,一边打量,一边缓缓说道:“俊民同志,你整的这动静,也太大了一点吧?”
陈俊民道:“不大,不大,我都是昨天晚上叫人布置的。没有惊动多少人。”
李毅道:“我不过是叫你帮我摆张书案而已,你整出这么大的动静,还说不大?连我屁股下面的这把椅子,你也换上新的了吧?”
陈俊民笑道:“这些东西,也不算是新的,是机关里的存货,我带人从仓库里翻出来的,重新抹了一遍,就跟新的一样,反正堆在仓库里,也是浪费,还不如搬出来用呢!”
李毅疑惑的问:“真的是库存?不是你新买来的?”
陈俊民道:“真的是库存,回头我找票据给您看?”
李毅摆摆手:“算了吧!俊民同志,以后再不许搞这么出格的事情了,应该俭朴嘛!”
陈俊民连连点头称是,又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宣纸,笑道:“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买得对不对,您看看合不合用?不合用的话,我再重新添置。”
李毅走过去,摸了摸毛笔,又摸了摸镇纸,说道:“我只你添张桌子,你把文房四宝都给添置齐全了!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一共花了多少钱?这钱必须我私人出。”
陈俊民嘿的一声:“这些办公用品,不值几个钱。总共加在一起,也就一千多块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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