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端只是点了点头,面上的表情始终都是淡淡的。
她其实一点都不像是个做生意的,从不主动招呼客人,既没有温暖的微笑,也不能言善道。
但是,这并不影响,余汤小馆的生意兴隆。
也许古往今来,从来也没有变过,人们总是对那些不能轻易得到的东西有着执念。
余端可能就是这样的女人,她亲手煲的汤就更是可遇不可求。
所有的客人,不能预订,不能选择,碰到什么汤就只能喝什么汤,不能打包,不能剩下,否则直接拉入余汤小馆的顾客黑名单,这一辈子你都别想再尝到一口。
有美食家曾说,余端煲出的汤,那味道只应天上有。
但熊微微是个例外。
“微微,你的汤马上就好。”余端端着一壶香茶放到熊微微面前。
熊微微说了声谢谢,余端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忙碌。
有一种女人,在做着最尘俗的事情时,依然能透出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那是岁月一点一滴造就。
熊微微常常想,自己到了端姨那个年纪,想来是绝无可能有那样渗进骨子里的美丽吧。
余端亲自将熬好的汤倒进保温桶,拧好了盖子,递给熊微微,熊微微交了钱,余端只收了她成本费,熊微微也并没有推辞。
“你爸爸,最近可还好?”余端似是不经意的问起。
熊微微摇了摇头,实话实说:“不是太好,又要准备做手术。”
余端找钱的时候手微微顿了一下,但随即将几张零钱放进熊微微的手心:“有需要我帮忙的,要张口。”
熊微微笑笑:“端姨的汤就是帮了大忙了,我爸这辈子大概最爱喝的就是端姨亲手煲的汤了。”
熊微微没有说客气话,熊克平的确非常喜欢余汤小馆的汤,他以前还如日中天的时候,每个星期必然要有两天来光顾,雷打不动,一坚持就是好几年。
后来据说是端姨出了麻烦,熊克平曾仗义相助,于是端姨就欠了她老爸一个人情。
熊克平出事以后,几乎熊克平所有的朋友——包括那些他曾经帮助过的,一起战斗过的,全都消声灭迹,甚至熊克平自己的亲兄弟姐妹都退避三舍,生怕被连累。难得的是,只有余端,仍然以一颗平常心看待熊克平。
熊克平在狱中积郁成疾,脑部又被查出了肿~瘤,熊微微在国外得到消息,作为唯一的直系亲属,不顾熊克平当年逼她立下的誓言,立刻回国,给父亲办理了保外就医的手续。
不到五十岁的熊克平,曾经是那么英俊硬朗的一个男人,躺在病床~上却已瘦骨嶙峋,苍老无比。
熊微微太心疼了,她知道父亲最爱的口味,于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来找余端,没想到余端一口答应,并且给予了熊微微别人都没有的特权。
快走到医院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来,莫名的,熊微微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匆匆拿起电话,来电显示的名字是成风。
“风叔?”熊微微愈发有点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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