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惊叫声凭地而起,人群立刻骚动,令瑞福酒楼前陷入混乱。
素珍忍痛撑起身子,揉了揉被震聋的耳朵,眼神里含满无奈。她这个被摔的还没叫呢,其他人用得着叫那么欢畅吗她也真是醉了。
不就是辆马车吗至于这么激动吗再奢华再亮眼也不过是个代步工具而已,除了彰显一下身份体现一下家财以外,剩下的也就只能制造骚乱,给大家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看来这马车的主人肯定是个烧包的土豪,不然怎么会干出如此傻缺的事儿
“夫人,身子有碍吗有没有伤到哪里”
就在这时,一阵骏马嘶鸣凌空而来。紧接着,自马车上跳下一年轻的蓝衣男子,语态中尽显关切。
素珍直起身子,然后抬眸看向那年轻男子,看穿衣打扮,便知是那车里主人的随侍小厮。虽然年纪轻轻,举手投足之间却毫无浮躁,眼眸里亦毫无傲昂之气,看来是个沉稳的。
都说从仆从的优劣,可以有效反映出他主子为人的好恶。眼下这小厮谦逊从容,性情脾性同这土豪到掉渣的马车形成鲜明的对比,着实让她有些意外。
“没伤到哪里,缓缓就好了。”素珍摆摆手,便准备迈步离开,不想在此多做纠缠。虽然造成她摔倒这辆马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她是被人群挤倒的,对方已经如此诚恳,她没有必要揪住不放。
毕竟自己又没伤到筋骨,竹篮子里的东西也在摔倒的瞬间被紧紧护在怀中,没损坏到什么。而且,她还有正事要办不是没必要在此浪费时间。
想到这,她不由加快步伐,然后朝瑞福而行。
青玄望着素珍离去的身影,不由有些怔愣。若不是今日他家主子为了躲避宫中那位的缠扰,才不惜借了凤二爷府中的马车,只怕他也不会因为不适应而乱了分寸,让马儿在人群中受了惊,不然也不会令那年轻的娘子摔倒。
不过这小妇人也太淡定了吧,不仅没有呼痛,而且还掉头就走。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刚刚跳下马车的时候,看到她直直地看向马车,眼中……竟有一丝鄙夷!看她那一身粗布麻衣,应该是个无知村妇,怎么会有这样的神情!
“青玄。”
就在青玄头脑经历暴雨狂风的时候,一声呼唤自马车里传来。
那声音低沉有力,却又悦耳如山谷之钟,如此矛盾,却又和谐而动听,宛若自然天籁,令人不由凝神驻足。
“爷,您醒了”青玄一惊,急忙凑到马车边。透过轻纱幔帘,一袭人影忽隐忽现,却看不真切。
“怎么这样吵还有,刚才那是什么味道”车中之人缓缓开口,但青玄明显感觉到两道凌厉已游移到自己身上,危险已经朝他迫近!
坏了坏了,爷最不喜吵嚷,刚刚因为多日的不眠才小憩一会儿,谁知却被吵醒!一会儿要是让他看到这人山人海的喧闹,他可就见不到明个的日头了!
“爷,咱们这是到了与凤二爷相约的地方了,奴才以为这穷乡僻壤,没想到如此喧闹……奴才这就去把车驾到僻静的地方。”
他急忙说道,然后跳上马车,准备挥鞭离开。马车再次启程,很快就在酒楼身后的一处僻静处停了下来。
青玄勒住缰绳,准备停靠。但就在这时,一抹诧异令他瞪大眼睛,让他立刻回头,声音竟漾起颤抖:
“爷,您刚刚是不是说了一句‘那是什么味道’,您怎么会……”
车中传来一声微微响动,乍听不显,但以青玄多年服侍的经验,他很清楚,自家的爷这会也被震慑了!
“爷,您刚刚闻到的,是什么味道,能具体说说吗”青玄战战兢兢地问道。
“不知道,但我知道,是吃食的味道。”里面传来沉声之语,声音已无震动,已无波澜。
“去告诉凤清尘,让他吩咐酒楼把该准备的吃食都备好。”
“是,奴才这就去通传!”青玄大声应道,眼底欣喜若狂。是啊,这附近也就只有瑞福酒楼才有吃食的味道。看来凤二爷说的真没错,这酒楼果然有惊人之处!
想到这,他急忙加快步伐,朝瑞福跑去。
“如风。”
青玄离去不久,车里又发出一声传唤。只见从不远处的屋瓦下跃下一如魅之影,动作迅捷宛若劲风一般。
“王爷,如风在。”紫衣男子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对着马车里的人恭敬唤道。
“封锁酒楼,不许一人出去。”
门帘被一只修长素手掀开,紧接着,一袭镶着麒麟金纹的墨色锦衣带着十足的逼人气息,刺得人睁不开眼。
*****
经过一阵艰难的推搡拥挤,素珍终于进入了酒楼。
谁知才踏入门槛,眼前的景象亦令素珍睁大眼眸。
酒楼大厅座无虚席,伙计穿梭于招待客人之间,忙得不亦乐乎,喧闹的程度一点不比外面好。此番此景,若是用“门庭若市”来形容,亦是当之无愧的。
“凌娘子,您可算来了!”
就在这时,一声惊喜的呼唤吓了她一跳。只见一个身影蹿到素珍面前,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嗯,云生,是我。崔掌柜呢”素珍认得眼前的小伙计,正是当日送她回家的云生。“我来送山货,你领我去吧……”
谁知她话还没说完,崔福的声音便急急而来。
“哎呦,凌娘子,活菩萨,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们可就都活不了喽!”
崔福迎了上来,嘴里高呼着,满是褶皱的脸上几乎笑开了花。他正准备出去看看素珍来没来,结果才刚从后厨跨到大厅,就看到了这抹让他兴奋的身影,自然激动万分。
“崔掌柜言重了。”
素珍不自禁地退后了一步,然后对着奔过来的崔福说道。他现在看她的样子,和饿虎扑食没啥区别,真真令人心里犯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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