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贱人贱,好人更贱(5)

  府中儿子本来一共有五个,两个是正房所生,三少爷苏东和四少爷苏岩是四房所生,七房生了一个五少爷苏焕。只是三年前四少爷在后山玩耍不慎跌落死了,府中此时便只有四位公子。

  虽然府中儿女众多,但是苏武不知为何,跟苏焕特别投缘,在他出生的时候便一直对他爱护有加,而苏东,却因为呆笨,从来不入苏武的眼。想来也是因为他的宠爱,才让苏岩死的这么早。

  白梨白梅两姐妹,偏偏在苏岩一死,便生病。其中若无猫腻,苏云离断然不信。

  月黑风高,半轮明月光清似雾,苏云离一边在屋子里面抄写佛经,一边让白梨帮她研磨,让白梅帮她铺床。

  两姐妹低头顺眼,从不正面看她一眼。苏云离停下来,悠悠说道:“再过一段时间,便是四哥的忌日了,你们说,我是应该抄一本,还是抄两本佛经?”

  两姐妹一愣,姐姐白梨低头说道:“奴婢不知。”

  “真的不知?”苏云离抿唇一笑:“跟着我便是我的人,出卖我的人,我会让她跟那三个婆子一样死的很难看,亦或者是生不如死。不过忠诚我的人,我定会好生照拂。无论三年前你们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我也不想追究,只是若以后于我有二心,休怪我无情。”

  姐妹两人一身冷汗,同时跪下瑟瑟发抖。

  希儿此时正从门外进来,关上门来小声说道:“小姐猜想的不错,那六月假借打扫的名义进屋,把佛金撕了两页下来,纸埋在了花园里面,奴婢把纸挖出来了。”

  希儿伸出沾满泥土的手,里面两张黄纸被撕成了碎片。苏云离摸着佛经,虽然做手脚的人仔细,没有留下碎片,可是却在碰她佛经的时候动到了她的笔。

  来者不善,不会无功而返。让希儿留意了她一整天,到现在才抓住对方的尾巴。苏云离笑道:“我家希儿不能文也不能武,不过这留心跟踪的事情却是做的极好的。”

  “这也是为了小姐分忧啊!”

  白梅白梨两姐妹不知道为何苏云离做事不避讳他们,心中反而更加害怕。

  苏云离却笑道:“老夫人喜欢念佛,我无东西可送自然要投其所好,若是我献上的佛经有纰漏,老夫人肯定以为我既想献殷勤又偷懒,是个不可教的人。连带着父亲也不会重视我,跟着我的人只有两条路。

  一是像李妈她们那般,随着主子的心愿欺负我。二,是像希儿这样跟着我吃尽苦头。

  你们姐妹是聪明人,知道明哲保身,可是估摸只求自保也免不了被人弄死的下场,如何选呢?”

  苏云离眉头轻佻,一笑之间魅惑纵生妖娆万千,眉眼之中略带寒气,叫人无法不信服。

  白梨一咬牙,豁出去似地重重磕了一个头,“三年前四公子是被香儿姑姑推下去的,她不知道我们看见了,可我姐妹两人害怕,只好装病躲清闲。如今即被七小姐识破,我两愿追随七小姐,与同进退。”

  “错了。”苏云离声音清寒,冷然说道:“并不是我识破你们,所以你们要听我的话。而是主尊仆荣,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是,奴婢们明白,奴婢们愿意追随七小姐。”两姐妹深深磕头,心中不知苏云离如何得知三年前的事情,却明了从今往后,她们真的是一荣俱荣了。

  苏云离满意点头。她身边有希儿忠心耿耿自然是好,可是希儿心不够细,手不够狠,而白梨白梅两姐妹却够细够狠够能忍。

  会选她们在身边伺候,也是因为记忆里面,这两姐妹后来被苏凌拉在身边出谋划策,在皇宫中狠狠打击了自己。

  与其留给别人用,还不如给自己用。

  苏云离扯下自己的香奈说道:“你们针线应该一流,那边有衣服,你们扯我衣柜里面的好的布料做一个尽量一样的香囊。记的,针线可要跟姐姐坐的一样。”

  白梅针线活极好,她捡起香囊之时着重留意了一下“尽量一样”这四字,心领神会默默退下。

  两日之后,老夫人回府,所有人到前厅恭迎。

  从大娘程氏,到七娘赵氏,吩咐秉着呼吸等着老夫人,就连禁足的三夫人也被放出来了。苏云离更是不敢怠慢,在人群后面等了一会儿之后,听见外面吵杂的声音也不抬头,看见人影从面前闪过众人齐齐低呼请安的时候,她才跟着众人一起请安。

  苏寒苏铭面带笑意回到程氏的身边,苏凌趁机贴上去甜甜笑道:“奶奶一路辛苦了,给奶奶奉茶!”

  “乖!”老夫人不轻不重的回了一声,抿了茶之后,目光落定在三夫人的身上,一股冷气透出不怒而威地说道:“老三,你回去,没有吩咐不许出来。”

  三夫人身子一抖,吓的脸色苍白却也不好说什么,更不敢看老夫人的脸色,答了一声是之后,便悄悄地从偏门走了。

  她的女儿四小姐苏海咬着下唇,心里暗恨自己母亲不争气,给她丢了这么大的一个人。

  “云离那丫头呢!”

  “云离在。”

  苏云离低头走出去,慢慢抬起头,眸光在老夫人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收了回来,继续低着头谦卑不语。

  老夫人还未言语,只听二夫人说道:“老夫人你看,云离这伤有六皇子的膏药是不是好的格外快?楚楚动人的样子倒是连她娘都比不上万分之一,真是一个美人胚子啊。”

  此话一出,屋子里原本安静的气氛更闲压抑。二夫人扫了一眼大夫人,见她不说话,嘴角便泛起一冷笑。

  谁都知道苏云离这些年不受待见的原因,一来懦弱又病歪歪的,二来便是她娘出生不好,是个歌姬。

  说好听苏云离是庶出,说难听就是意外留下的私生女。这话明摆着是说她比歌姬还狐媚,会装会怜不要脸。

  苏云离心里冷笑,这个二夫人真不知检点。此种事情本就不被老夫人喜欢,这些年事情原本烟消云散,偏偏她还拿出来,在这么多的人面前说,重新掀开老夫人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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