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烧鬼头
我了解了小杨被烧的经过,正要问他植皮之后的脸咋也没了。这时,秦楚齐的电话打来。
糟了!把她给忘了。
“喂,楚齐啊,我有点儿事要处理,所以……”
“燕赵,不管你忙什么,总之,必须,立刻,马上,出现在我面前!”秦楚齐好像气得不轻,不等我“狡辩”,就挂了电话。
秦楚齐在电话里的声音太大了,所以小杨也听见了。
血红的眼窝肌肉下拉,小杨低下他红肿的眼珠,因为没有眼皮,我只能从他瞳孔的位置来确定他垂下了眼睛。
“先生,你有事先去忙,反正我已经这样了。”小杨有些绝望。
“燕先生,你先忙,等你有时间一定要帮帮我儿子。”老杨这时才知道儿子撞见了鬼,这时候出言,恐怕心里更希望我早早帮助儿子化解灾祸。
我合计了一下时间,就对老杨说:“好吧,我先处理一下事情,下午就能过来。”
离开了老杨家。我窜上一辆出租车急匆匆赶回医院。
八楼,烧伤和整形外科门口,秦楚齐正抱着胳膊等着我。
一身白衣,微微蹙眉抿嘴的秦楚齐,让我的心头一荡,脸上却摆出一副没心没肺样。
“秦楚齐,你不忙?”我没话找话。
“没你忙!”秦楚齐看我挂上电话没用十分钟就出现在她面前,先是一愣,随即回了我一句,火气十足。
“走,我跟你去看医生。”我走过去推着秦楚齐的肩膀就要往门诊走。
秦楚齐打开我的手,转身走了进去。我嘴上摆了个“切”字,乖乖地跟了进去。
“孟医生,我给你带个病人,他是我的好朋友,你给看看。”秦楚齐把我简单介绍给面前的医生。
这位孟医生,看年龄四十多岁,皮肤保养的很好,冲我和秦楚齐微笑,整个人显得亲切又干练。
孟医生给我伤口做了细致的消炎处理,叮嘱了秦楚齐几句注意事项。我又被秦楚齐带到她的办公室,死活按着静脉滴注了好几瓶西药。
“秦楚齐,这个烧伤科有几个孟医生?”我玩着滴注管问秦楚齐。
“就一个,怎么了?”秦楚齐头也没抬。
“她的手术水平咋样?我是说植皮。”
“很好啊,她可是我们医院这方面的专家。”秦楚齐好奇地看着我,“怎么突然问这些?”
“没事,我总得知道给我看病的人水平够不够吧!”我开始胡说,“四十几岁就有这水平还真是厉害。”
“四十几岁?她都快六十了。”秦楚齐白了我一眼,“孟医生是医院返聘回来的。”
“啥?”
“是真的,听说她女儿三年前出事死了,就剩下一个人也没意思,正好医院需要她,就回来上班了。”
中午饭就在秦楚齐的屋子解决了。快到下午三点时,我终于解脱了。
看我抬屁股要走,秦楚齐也顾不上有病人,叮嘱我:“晚上早点儿回家!”
“今晚不回去了。”我想到晚上还要去那个城郊的旧房子看看,直接回道。
我前脚迈出屋门,就听里面的病人问:“大夫,你老公真俊啊!”
“他才不是我老公!”
“那就住一起了,还说不是……”
我嘿嘿一乐,走出医院,朝着老杨家赶去。
老杨和老伴儿子一起围着我坐下。
小杨接着讲起他的脸是怎么消失的。
小杨又把脸包了起来,他说这样会好受一些。他的情绪虽然稳定下来,但是我能看出他仍然恐惧,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如此害怕?
小杨嗓子有点儿沙哑,一边回忆一边说:“我醒来后问我爸,他说没看见什么人影,我就知道我是遇见了啥,我当时害怕极了,悄悄扔了那张烧焦的照片。后来多亏孟大大细心开导我,又因为住院期间那个女鬼再没出现过,我才渐渐走出恐惧,以为那一次只是碰巧。不过还是需要开着灯才能睡着。”
小杨神色恐惧:“可谁知,昨天晚上,我睡觉时,总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儿痒,我就下意识地用手挠,可是我摸到的地方又湿又黏,一股血腥味扑鼻,我吓得一下子睁开眼睛,在我的床头,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脑袋正贴着我的脸,我想去推她,可手却扑了空,她的脑袋下面啥也没有……
我突然意识到这是啥,想要拼命大叫,可是我根本喊不出声,我又觉得脸上的肉皮开始痒,这时那个女人头往后退,她慢慢地抬起头看着我发出一声阴笑,更吓人的是,那对我阴笑的脸,跟我的脸一模一样!
我看见自己枕头上全是血,还有些正从我的脸上流下来,我心里害怕,想大叫,想大哭,想喊救命,我赶紧自己就要疯了。
说到这,小杨紧紧捂着脸上的纱布。
“后来呢?”
“那颗人头消失了。我却看见了那张烧焦的照片……”小杨一口气说完,然后开始陷入沉默。
我看了一眼老杨和他老伴,老两口也是吓得不轻,抱住了可怜的儿子大哭起来。
等他们哭得差不多了,老杨冲我抱歉:“燕先生,让你久等了,请你千万收了那只鬼。”
天黑时,老杨带着我来到城郊,远远指了指一个独立的小院子,“燕先生,就是这儿。”
自从老杨的儿子出了事,雇主也觉得有点儿邪门,马上停止了装修。甚至有打算把房子再卖出去,所以钥匙也一直没跟老杨要。
我点点头,拿了老杨递过来的钥匙:“你就在这等吧,走太近了怕不安全。”
“嗯,我在这等先生。”老杨也怕过去,听到不用他过去,当时就松下一口气。
我掂量着手里的钥匙,一身大白半袖在夜幕中也不算明显。
这个小院周围几百米都没有人家,因为靠近公路倒也不算偏僻。但是这种公路多半都是国道或者省道,路灯也没有几个,这个院子前就没有。这时候除了偶尔一辆车打着灯飞驰过去,再没啥光亮。
我溜到小院大门,轻轻打开一把老式大锁,推开门走进去。
院子黑漆漆的,能从一些轮廓中看出野草和垃圾。正对大门的两层小楼就像一个张开大嘴等待进食的怪兽。
推开房门,我脚刚刚踏上地板,就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我暗骂一声破地板还挺能应景,这凭这声音就能把胆小的吓尿了。
我仔细观察一圈,便慢慢往二楼那间卧室走。楼梯也被烧的破烂,木质的台阶有的只烧剩下三分之一,我好几次差点儿踩空。
最后我贴着墙壁蹭上二楼。
二楼走廊不长,只有十几米。那间卧室在最西面。
夜里来风了,吹得漏风的小楼呜呜响,大晚上的听着瘆人,我甚至能感受到从地板缝里吹来的凉气。
就要靠近那间卧室,我屏住呼吸,更小心翼翼起来。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我擦!我赶紧去关手机。
是秦楚齐打来的电话,可能是问我啥时候才回家。
关上手机,我警惕地四处扫视一圈,楼道里静得有些诡异,就连风声都没了。
突然!从我耳边,一个长发的脑袋从我身后的已经烧掉皮的墙里钻了出来,嘴里不停地叫着什么。
我擦!我一巴掌抽过去,连忙退后好几步。
啪的一声,楼道又安静下来,紧接着,叽叽的阴笑声响起,那颗人头慢慢转过头盯着我,垂下来的长发渐渐分开,露出一张惨白的脸,跟小杨桌子上的那张有些帅气的照片一模一样。
没错,就是这鬼东西了。
我还看到这鬼头颅下面连着半截脖子,气管之类的东西长长地甩出来,在空中扭动。
头颅朝我咬过来,我右臂阴气缭绕,一把长刀出现,小鬼,受死吧!
被我刺了一刀,这颗鬼脑袋变得疯狂,我看见它的脸皮一块块碎掉,如同年久的墙皮一样脱落,露出一张惨白好看的脸,分明就是小杨捡到的那张照片里女孩的脸,紧接着,这张脸也碎掉,我看到了一张被烧焦的恶心的人脸,头颅嗓子里发出嗷嗷的吼叫,甩着脖子下面的长东西攻击我。
那像是气管之类的长东西蛇一样插进地板里,趁我不备,从我脚下的地板中窜出紧紧地缠住我,丑陋的头颅发出咯咯地讥笑,就要低下头来收走我的脸。
那恶心人的哈喇子滴在我的脸上,黏糊糊的感觉伴着一股恶臭袭来。
擦,我右臂使不上力,挣扎几下没有挣开。眼见这头颅越来越近,我赶紧召唤出地狱火莲。右臂瞬间化作火拳。
“嗷!”鬼脑袋嚎叫一声,缠着我的长东西被烧出一个大洞,立即松开了我。
好在有这些长东西缠着,我没有烧着自己。
趁这恶心的头颅没组织进攻,我右臂一击火拳打出去,刚一沾上脑袋,火焰瞬间扩散,几个呼吸变成火海,火光中,我看见那颗头颅一纵一纵地扭曲,最后化成灰烬。
我吐了一口痰,拿起那张烧焦的照片也一同扔进了火里。
收了地狱火莲,整栋小楼又黑下来。
这场打斗让本就脆弱的小楼变得更加危险。
我准备早点儿离开这里,却没看见一根针头正朝我扎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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