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绛把消息传回九洲,孟真人觉得这里面涉及许多东西,自己一人无法处置,便先去秦掌门处禀告。
秦掌门闻听下来,道:“需请各位上真前来商议,至德你去发灵讯相请。”
孟真人打个稽首,道:“弟子这就去。”
未过多久,数道灵讯自溟沧派山门飞出,往灵门六宗和少清派所在之地而去,还有一道,则是往玄元小界而来。
山河童子收得消息,不敢耽搁,立时来至张衍身侧,躬身道:“老爷,掌门真人相请,说是商议角华界之事,有灵讯在此。”说着,掌心之中托出一点灵光。
张衍目光一扫,那灵光便飞入他眉心之中,过得片刻,已知原由,便对着那龙心连打几个法诀上去,又命山河童子在这里小心照看,心神一转,霎时出了小界,就化一道青光,往补天阵图大殿过来,行步到殿内,上来与秦掌门和孟真人俱见了礼。
秦掌门言道:“渡真殿主可先坐下,且等两派道友到来,再一同言说此事。”
张衍打个稽首,便来至自己席位之上坐定。
等了不过半日,岳轩霄、婴春秋与薛定缘三人相继到来,待彼此互相问礼之后,也各是落座。
秦掌门道:“至德灵讯之上当已言说,请得各位过来,是为角华界中变故,至德,你来说与诸位真人知晓。”
孟真人对众真打个稽首,道:“前回入界弟子有言传回,说那角华界灵机今不如昔,大大不及山海界,要只是如此,并不值得我辈前去,大可舍弃之,可如今此事又有变化。”
顿了顿,声音略沉道:“那弟子探得,在那角华界之上还有一个名唤昀殊界的界空,而且他已是擒下了两名来自此界之中的弟子。”
众真之中,张衍是早已是知道这消息了,而如岳轩霄、薛定缘等人却是神情微凝,在正常情形下,能称得上上界的,灵机当是兴盛,那实力多半不会弱到哪里去。
岳轩霄扬眉道:“莫非角华界被如那烟澜界一般,被也他界占据了么?”
孟真人道:“现下尚还不能有所定论,只云绛擒拿得来这两人确实是如此自称。”
薛定缘问道:“孟真人,这两人是何修为?”
孟真人道:“据云绛所言,这两人修炼的也是气道法门,应是在化丹境中,只是其中有一个值得注意之处,这两人往来上下两界,似是不用穿渡虚空元海。”
薛定缘有些诧异,他先想到的也是那类似浑天青空之物,便问道:“不用越渡虚空元海,其莫非是在一界之中么?”
孟真人道:“那昀殊界下来弟子自称其等有数十下界,假如是在一界之中,那么角华界很可能已被其分成了数十块彼此不相连的地陆,以角华界如今的情形来看,这是有可能的。但要非是一界,那么此界之人许是握有一门手段,能够跨越诸天,无需经过虚空元海,便直达彼处。”
张衍考虑了一下,道:“那云宗主说过,角华界曾为一种名唤律吕的异类肆虐,逼得云鲸一族不得不往他处迁徙,云绛到后,这些异类却俱是不见踪影,反被类我之人所占据,这些人和那些所谓上界之人极可能是自天外外来。”
秦掌门道:“其自称有生灭一界的修士,要果真有此等人物,确实是能做到此一步,依其而言,昀殊界统摄有数十下界,便算是夸大之言,数个下界也当是有的,这般大能不可能专以施展神通,送两个小辈来此,很可能是依托了法器之助。”
众真心头微动,这等法宝,九洲可无人能够炼造,恐怕真要是那等大能方才能拿了出来,同时亦是想到,要是九洲各派也有这么一件法宝,那么去往他界可就不必横渡虚空元海了,甚至低辈弟子都可顺利往来。
张衍这时问道:“孟真人,云绛准备如何处置这二人?”
孟真人道:“我劝说他回来,只他似有一族人昏厥未醒,暂时无法离去,说是要再候上半载。”
张衍微微点头,不再多问,这既然云绛自己所选,那便需承担自己所选择的后果了。
秦掌门这时道:“角华界之事已是言明,那各位真人不妨言论一番,下来我等当以何种态度对待此界之人?”
所有人都是思考起来,此间在坐,可没人相信统摄诸多下界的一方势力会是什么良善之辈。眼下此界之人对九洲是无甚威胁,可日后如何谁也说不清楚,
薛定缘先是开口道:“我诸派之中,若论探查潜匿之术,无人可与司马真人相比,薛某以为,不妨把司马真人唤回,令他设法入此界一探。”
张衍道:“前些时日听得下面禀告之人,钧尘界中有不少余孽未平,如今司马真人正相助我九洲修士追剿此辈,现应在紧要关头,此刻唤回,恐不是合适时机。”
薛定缘点头道:“可等此人司马回来之后,再行此事,如今此界还不知我九洲存在,也不必这么急迫。”
张衍思索了一下,认为可行。
秦掌门问道:“岳掌门是何意思?”
岳轩霄言道:“虚实未明,不便轻动。”
秦掌门颌首道:“那待钧尘界事了,便把司马真人唤了回来。”
角华界中,云绛等了百多天,迟迟不见那同族醒转,而且他仔细看了,发现其恢复极缓,就是醒来也无法穿渡界空,至少要休养十余载,才有可能缓了过来。
面对这等情形,他需得想好如何面对可能到来的危险了。
半载时间即将过去,大威天宫要是发现弟子迟迟不归,那怎么也是会遣人过来探看的。只是直接对上来人那是下策,一个不小心,反还可能引起对方的重视。
摆在他面前需解决的问题主要是两个,一个是弄清楚昀殊界的底细,另一个是保全族人的性命。
在苦苦思索之日,最后倒真是被他想了出来一个办法,心下暗想道:“这法子虽然冒险了一些,随时随地可能有性命之危,可要做得好,不但可以探查得那所谓上界的来历,也可保住我这族人的性命。”
他几乎是在瞬间下定了决心,自蒲团之上立了起来,往柴房走去,推开门后,寒武正一脸戒备地望着,见是他到来,整个人才是放松下来,躬身道:“老师。”
云绛嗯了一声,道:“徒儿,你先出去,我有话与这位说。”
寒武道声是,就退了出去。
云绛看向展陌平,后者被拘禁了三个多月,尽管未受什么折磨,可身躯始终不能动弹,也无法调息理气,精神上却是有些显得萎靡,再不见原来那神采飞扬的年轻人。
他在此人面前坐了下来,并伸手一指。解了其身上些许禁制,道:“我可以放了你等走,但却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展陌平身躯一震,好似一瞬间恢复了气力,他试着坐了起来,目光直直望来,问道:“什么条件?”
云绛道:“我需你们与我立誓签契,回去之后,不得透露云某的存在。”
展陌平想了一想,勉强道:“有些难办,但我想些办法,或许能遮瞒过去。”
云绛道:“难办在何处,可是你那师妹么?”
展陌平摇头道:“许师妹那便不是问题,相信尊驾可以说服她,只是我等拖延这许久,若说什么事情也未能办成,总要有个信得过去的理由,宫中一定是会设法调查的,此事很难做得周全。”
他不是为云绛着想,而是为自己考虑,万一遮掩之举要是让宫中看出纰漏,那岂不是连自己也要搭进去?
云绛道:“这却无妨,我替你想了一个办法,那上古妖鲸你可以带了回去,如此你便可有个交代了。”
展陌平难以置信道:“尊驾肯让我们把那上古妖鲸带了回去?”
他有些糊涂了,要是对方早就愿意,那又何必弄出这么多事来?
云绛摆手道:“慢来,云某不是没有条件的。你需保证此头妖鲸不受半点损伤,此事同样需立誓。”
展陌平不明白云绛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此刻当以脱身为主,其余什么事都可放在一旁,他想了一想,道:“我等来此,是知这等上古妖鲸能以血脉引来同族,怕其引来那些大敌,最好杀了了事,但若是这妖鲸愿意认我与师妹为主,那么回到宫中,那些长老便不会加以为难了。”
云绛道:“要那上古妖鲸认你为主我亦无法做到,不妨这般,让它亦是签立法契,不做这等事,但可为你之护法伴从,你看如何?”
展陌平琢磨一下,点头道:“如此也好。”
他心中却是喜不自胜,要是能有一头上古妖鲸为护法,那结果却是比之前更好。
云绛站起言道:“我把你师妹带到这里,由你负责来说服她,你们是师兄,想来此事不难。”
展陌平苦笑道:“好,此事就交给在下了。”
云绛走出柴房,目中闪烁着异样光芒,他的计划是把同族依旧秘密安置在这里,而由自己变化原形,代替同族前往昀殊界,跟随在展陌平等人身边,查探此界虚实!此举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可要是真能做成,却也将是一件前所未有的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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