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袖珍战列舰舍尔海军上将号冲锋在前,高大的后桅上悬挂着一面德国海军中将旗,表明着这条战舰的旗舰身份。↖↖点↖小↖说,
吕特晏斯海军中将衣冠楚楚的端坐在舰桥前方的装甲司令塔里,默默听着舰长与军官们发布着一条条战斗指令。他不喜欢这条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当初选择这条战舰作旗舰,仅仅是因为她有着非常完备的远程通讯系统,可以直接与统帅部进行联系。
吕特晏斯对于此次与其说决战实际更像是报私仇的行动,从感情上来讲是完全支持的,他参加过日德兰海战,也亲眼目睹了壮烈的彩虹行动,他与其他经历过那些悲惨日子的海军前辈与同僚们有着共同的信念,那种刻骨铭心的屈辱与痛苦只能用敌人的鲜血才能洗刷消减。
但是如果理智的从战术上考虑,吕特晏斯觉得以目前德国海军的实力,完全没必要进行这种冒险。德国海军和英国海军其实一样,目前根本就承受不起任何损失。
德国海军的任务过于繁重,兵力已经捉襟见肘,损失任何一条军舰都是难以接受的。大西洋、北海、非洲西海岸、到处都在喊着需要更多的舰艇支援。德国海军总算还没进入地中海,否则还得再抽调一批舰船,天上又不会掉下巡洋舰,吕特晏斯也不是神仙,不可能凭空变出条船来,他现在已经恨不得把一条驱逐舰掰成两条来用了。
德国国内造船厂的船台上焊花铆枪从未停过,党卫队被再次证明是非常好用的工头,他们的手段简单粗暴,鞭子烙铁金马克,船厂效率已经提高了百分之三百。那些曾经只是元首图纸上的战舰,现在也正在慢慢成形。
但是终究远水难解近渴,至少在一年之内,吕特晏斯还是得精打细算。紧巴巴的过日子。
“五万米了,长官。”舰长赫尔特斯少将对着吕特晏斯报告到。
“保持航向,等待信号。”吕特晏斯站起身来,站在司令塔侧后方的狭窄观察缝前,端起望远镜向外望去。沙恩霍斯特号的庞大侧影出现在了镜头里,他看到了那条战列舰的航海舰桥里人影晃动,在一侧的瞭望桥上,有人正端着望远镜对着这里看着。
“德国海军会恪尽职守,服从命令,但是如果只是为了荣誉。有必要这样做么?或者说,你想要向元首证明什么,司令官阁下。”吕特晏斯知道那个人影的身份,就是这家伙夺走了他的座舰,把他扔回了这条袖珍战列舰上,而他却只能老老实实的接受,还不能表示出丝毫的不满,因为那个人是他的顶头上司,德国海军总司令官。艾利希.约翰.阿尔伯特.雷德尔海军元帅。
这次出动,完全就是雷德尔的个人行为,是他全力向统帅部要求,由德国海军的水面舰队来完成对英国海军的最后一击。了结他二十四年来日夜纠缠在心头的夙愿。
雷德尔知道,经过这次之后,英国与德国再也不可能有机会,同时有力量来进行这样一场舰队战了。这是一个德国老海军的最后机会。为了那些逝去的与还活着的德意志第二帝国的海军将士们,为了那些在比斯开湾自沉的战舰,他要用这种方法来延续德国海军的荣誉。重新拾起曾经失去的光荣与骄傲,他准备重新塑造帝国海军军魂。德国海军水面舰队不是潜艇大队的护航支队,绝对不是。
据说雷德尔在电话里声情并茂的向元首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壮怀激烈赌咒发誓长吁短叹虚张声势威逼利诱挂冠辞职,反正啥下流招数都使出来了,最后元首莱因哈特勉强同意了他的出动请求。
老家伙立马从司令部出发,蹿上一条鱼雷艇就直奔护航打击舰队而去。此时德国海军舰队正有些穷极无聊,排着队在迪尔附近海面转来转去绕圈玩,既没目标,也没对手,请求上级指导,上面也没有回复。
谁也没想到顶头上司竟然亲自跑过来了,雷德尔直接就登上了吕特晏斯的旗舰沙恩霍斯特号,随后召集所有舰长到旗舰开会。会议室里的阵容把那些舰长们吓了一跳,海军元帅身旁坐着两个上将,一个是卡尔.威泽尔,海军武器装备总监,还有一个是威廉.谢尔曼,德国前战列舰队司令。这两位一战老兵正好在雷德尔司令部蹭咖啡喝,老家伙走出办公室看到他们,随口问了一句:“揍英国人,去不。”于是便同去。
雷德尔表示,英国舰队出来了,目标是多佛尔海峡,经过他的全力争取,元首终于同意将击败英国本土舰队的任务交给了德国海军新公海舰队,现在全体立即出动,冲过多佛尔海峡,向英国舰队突击,消灭英国舰队,夺回德国海军的荣誉。此时是d日上午10点,距离双方遭遇,还有四个半小时。
d日下午点十五分,在英吉利海峡中部,天气晴,微风。英国舰队首先发现了迎面杀来的德国舰队。
“正前方,距离0英里,发现不明舰队,数量十艘左右。”跑在最前方的j型驱逐舰标枪号的瞭望手把着十五倍望远镜的镜头,看着那群船身宽厚,有着高大舰桥的大型军舰,正迎面对着自己冲过来,他可以依稀的辨别出那些战舰上巨大的炮塔,年轻的士兵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英国舰队立即开始进入战斗准备,战备的号声与鼓声从喇叭里响起,早就严阵以待的水兵们开始按照海军条令进行着最后的准备工作。水手们快速的跑进自己的工作舱位,底舱的防水门被一道道关闭锁死,不当班的轮机水兵按照训练时的分组,加入了副炮与主炮的弹药组。军医带着担架队守在甲板主过道的楼梯下,损管队穿好了防火服戴上了钢盔与防毒面具,升降机将发射药和炮弹从扬弹井里传送到了炮塔,液压装弹系统将弹头与药包逐一塞入了炮膛。
两条驱逐舰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侦查使命,把他们放在第一线等于让他们送死,托维立即下令她们撤回来,他将四条驱逐舰编成一队。放在了舰队的内线,这些驱逐舰在舰队对战中起不了什么作用,把它们放在远敌的一侧,中间隔着己方的战列线,驱逐舰在炮击战中将会受到己方战舰舰体的遮蔽与掩护,同时等待时机,或许可以发动一次出乎意料的突袭。
托维是驱逐舰军官出身,对驱逐舰使用有自己独特的理解。当然,这不代表他不会打战列线海战,他参加过日德兰海战。当年他指挥着一条驱逐舰向希佩尔的旗舰吕佐号战列巡洋舰发动鱼雷攻击,结果没能成功,还被反应迅速的德国战巡主炮攒射,最终伤重而逃,当时在吕佐号上有一名年轻的参谋官,就是现在担任德国海军总司令的雷德尔。这两个人或许从未想过,时隔二十四年,竟然还能再一次在海上遭遇,为那场没有结束的战斗画上一个句号。
双方舰队高速接近。德国舰队排成了一个两列横队,每列四条战舰,前后两条战舰编为一组,两艘德意志级袖珍战列舰排在了横队的中间位置。右边是两条沙恩霍斯特级战列舰,左边是两条希佩尔级战例舰,左侧最靠外的是两条轻巡洋舰。
雷德尔很清楚德国舰队其实并不占据上风,双方只能说势均力敌。德国的短板在于没有一条真正意义上的战列舰坐镇。8毫米主炮虽然可以吊打面前所有英国重巡,但是却是拿那条伊丽莎白女王级没有办法。
伊丽莎白女王级是出名的铁乌龟,厚盔重甲耐打扛揍。在日德兰海战时出足了风头。德国海军现有的8毫米主炮,必须要靠近到一万米以内才能击穿那层60毫米厚的主装甲,在此之前,只能拿她的上层建筑出出气。而伊丽莎白女王号的56毫米主炮,虽然性能已经落后时代很多,但是却依然足以对德国在场的所有军舰造成致命的打击,没有哪条德**舰的装甲能够抵挡这种火力的轰击。
双方距离两万四千米,英国人首先忍不住压力,发动了首轮炮击。英国海军排列成了l型阵型,三条重巡和一条战列舰排在第一排,六条轻巡洋舰排成一列纵队跟在最外侧的坎伯兰号身后,托维准备在进入战列线前尽量发挥四条主力舰的火力,争取在接近到两万码之前,获得第一个战果。
英国皇家海军的炮击技术并没有多少可观之处,哪怕他在一战结束之后,获得了德国最先进的光学观测以及火控指挥系统之后,依然还是顽固的坚持他们自己那老一套,说他们固步自封也好,说他们不思进取也罢,反正英国皇家海军一口咬定,他们的技术是最好的,日德兰海战就是证明,德国人投降就是证明。
一堆染成五颜六色的水柱在德国舰队前方与侧面升起,为了便于识别落点,弹头里装有染料,每条战舰选择不同的颜色,一般以红色和蓝色为多。英国皇家海军的首轮炮击有些难看,最远的偏差超过了两公里,他们的测距可能出现了问题。
德国舰队不为所动,依然保持着原来的航向向着英国人逼近。两分钟后,英国人打出了第二轮齐射,由于双方是正面对敌,所以英国舰队只能以正面一半的主炮开火,好处是比较容易调整角度,同时减小了自己的被弹面,坏处是火力密度不够,而且增加了测距难度。
第二轮炮击再次落空,但是明显要好于首轮炮击,特别是伊丽莎白女王号,她的56毫米主炮打出的水柱最容易识别,其中两发炮弹就在舍尔海军上将号侧前方六百米左右落海,差一点就能打中这条德国海军的“旗舰”。
吕特晏斯在舍尔的装甲司令塔里抹了一把冷汗,他听说统帅部似乎正在审定,准备将这条袖珍战列舰降格为重巡洋舰,他现在非常同意统帅部的看法,舍尔号确实只能算一条装甲巡洋舰,什么比她强的没她跑得快,比她跑得快的没她强,最终还不是被三条巡洋舰逼死在了海港外面。
“等打完这仗,我连沙恩霍斯特都不要了!我要把司令旗挂到俾斯麦号上去。”吕特晏斯暗自做好了决定。
现在他已经无事可做,基本就是个幌子,带着两条薄皮大馅的伪战列舰,用来吸引英国人的视线,真正下令的家伙坐镇在沙恩霍斯特号上面,蹲在50毫米装甲的指挥塔里开心的仰天长啸。现在对面有三条重巡一条战列舰,舍尔司令塔外面这层150毫米的装甲什么都挡不住,只要中弹必定完蛋,现在作战指挥有舰长,舰队指挥有老大,吕特晏斯和他的参谋长站在装甲观察窗边端着咖啡装深沉,脑子早就跑火车跑到了九霄云外。
“旗舰开始开火了!”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响起,将吕特晏斯的思绪拖回了现实里,他侧着头从观察缝里望出去,沙恩霍斯特号的前炮塔笼罩在一团黑灰色的烟雾里。
“主炮开始射击。”枪炮长带着耳机,对着传话筒下达了命令。司令塔里所有人都带起了耳机,一是为了通话,二是为了保护听力,这地方距离那门主炮炮塔还不到五米,可以说炮管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随着一声轰鸣,舍尔号的三联装主炮打出了开战以来第一次齐射,所有人都端起望远镜向着远处的英国舰队望去。等待了差不多半分钟,感觉上好像等了半年,突然六根染成绿色的水柱在肯特号的侧后方升起,接着是贝里克号前方竖起了四根染成红色的水柱,那是希佩尔伯爵号的作品,最终伊丽莎白女王号的舷侧竖起了舍尔号染成蓝色的水柱。
“测距非常准确,第一次就打出了近失弹,继续射击!”吕特晏斯终于高兴了起来,舍尔海军上将号的炮击是这一轮里最精准的。
“怎么只有两根水柱?还有一发打到哪里去了?”参谋长疑惑的问道。
“一发命中!调整距离近600。”枪炮长兴奋的对着话筒喊道。吕特晏斯看到伊丽莎白女王号的舰桥正面中部位置冒出了一股浓烟,不知道把什么东西给点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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