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妥,就是变化太大,让人一时接受不了……
盛南锦尴尬地避开眼神,满脸不自在地道,“没有,都挺好。”
那样僵硬的回答,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奇怪。
季寻汌满脸不解。
不过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复杂而多变的。就像是他认识的谭凤珠,风一阵雨一阵,令人捉摸不定,明明使尽浑身解数,逼着自己过去和她见面,可真见了面,她又表现得百般为难,好像有什么委屈说不出来似的。
真是见也不行,不见也不行。
后来季寻汌干脆躲出去了。
眼不见心不烦,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虽然杨晗说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欲拒还迎,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要让男子表现得更加主动,可季寻汌却觉得这纯属没事找事,非要将矫揉造作说得光明正大。
不过盛南锦在他这里是个意外,甚至让他一度以为自己在对方的眼中,根本就算不得一个男人。
她甚至敢光明正大地看自己的身体……
至少在季寻汌目前的生命里,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直白又胆大的女子。
怎么今天她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没等他继续往下想,盛南锦已经主动开口,“你的伤口怎么样了?还疼得厉害吗?”
季寻汌道,“已经好多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等你了。”
盛南锦不大相信。
在她的印象里,多数男人都是死要面子型的。
她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随着季寻汌的脚步来到了书房。宽敞的房间摆满了各种书籍,乌木的书案上是写了一半的纸笔。
季寻汌随意地坐下,低声道,“你也坐吧,我这里没什么讲究,何况又是老熟人,更不必见外客气了。你想喝什么茶?”
盛南锦道,“我没什么讲究,你喝什么,我就顺嘴尝尝什么吧。”
季寻汌转头对落寂吩咐道,“沏一壶大红袍来。”
落寂应声而去。
盛南锦趁机打量起季寻汌的脸色来。
虽然依旧白得吓人,但和前几日相比,已经好转了不少,起码那层阴郁的白色下已经有了生机。
不等盛南锦问起,季寻汌便率先道,“我母亲这次病得有些严重,大夫说是心病,只能靠养,此刻怕是不能见客。等她再好些,我请你到家里来陪她说话,我记得她还是挺喜欢你的。”
盛南锦自然答应,“好啊。遇到这种事,任谁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要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千万不要客气,只管开口就是了。”
季寻汌看了她一眼,轻声道,“还别说,真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盛南锦立刻道,“什么事?”
季寻汌道,“过几个月阿涧要回京城读书,如今家里这种情况,我担心他会遇到危险,若是方便的话,想请你舅舅暗中照应一下。也不必摆在明面上,就是有什么风声的话,能事先提醒他一句就行,”
盛南锦虽然意外,但一切似乎也不那么难以理解。
季家想要将来,朝中不可能无官照应。季家二老爷被贬,就算今后能重新启用,一来是年纪大了,二来是伤了元气,哪怕回到京城,只怕也到不了权力的中心。这样看来,季寻涧的确是最好的后继人选。
盛南锦道,“我会给舅舅写一封信,让他尽力护着二少爷。不过京城水深,我舅舅也不是手眼通天的人,不可能面面俱到,还得提醒二少爷小心谨慎,别被人算计了才好。”
季寻汌微微一笑,“你就这么爽快地答应了?以季家的情形来说,不是该避之惟恐不及吗?”
盛南锦道,“皇上既然没有下令追究,那么季家就是无罪的,你大可挺直了腰板,不必介怀旁人的眼光。至于那些鼠目寸光之辈,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时间是证明一切最好的武器,咱们正常过日子,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季寻汌一愣。
什么叫‘咱们正常过日子’?
她也太胆大了?
直接就‘咱们’了?
季寻汌不自觉地红了脸,竟然被自己可笑的念头弄得手足无措。
幸好落寂及时送来了热茶,这才解了季寻汌的尴尬。他亲自为盛南锦倒了一杯茶,感激地道,“虽然是安慰的话,但听着也让人非常的舒服。其实我也明白,以惠大人为人处世的作风,肯定是不愿意插手这件事的,何况他刚入六部,实在不宜在此时生事。但眼下季家在京城,的确没有可以倚仗的人了。我二叔被贬之前留下的名单,这会儿恨不得装作不认识我们家人,更别说提携保护了。”
没想到季家二老爷在离京之前,居然还留下了名单。
应该是为官多年,自己手里的关系网吧?
盛南锦道,“最好能找几个会功夫的人跟在二少爷身边,遇到危险的时候起码有还手的余地,不至于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季寻汌道,“我已经在安排人去找了。不过江湖人很少参与庙堂之事,只怕要费些功夫。好在时间还算宽裕,只要肯出钱,还怕找不到人吗?”
盛南锦点了点头,“小心驶得万年船,京城那么远,有可靠的人跟着,家里人也能放心。”她忽然想起一事,急忙问道,“对了,我之前让手下人给你送信,让你去调查那些带头闹事的人,可有结果了吗?”
季寻汌道,“去得晚了。等阿涧带人追去时,早已人去楼空。阿涧不死心,还追到了外面,仍旧不见人影。”
盛南锦有些失望。
季寻汌道,“不过既然知道有人在背地里算计季家,总是要把他们找出来的。你还记得咱们俩从慧心庵回来的路上,那群拦路的人里有一个叫出了另一个名字吗?”
盛南锦仔细回想了一番,“好像是叫……麻六?这……这是名字吗?好像是个绰号之类的。”
季寻汌道,“有个绰号也足够了。他们的口音都是北方的,如果在道上混过,大家应该更熟悉绰号才对,咱们就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肯定能查到的。”
盛南锦轻轻点头,“家里的事,你可有什么打算?”
听说季家的生意断层似的往下掉,自从票号兑不出银子后,老百姓都不敢去季家商铺里买东西了。
这是很可怕的开端。
季寻汌为此也头疼不已,尤其他之前从未打理过家族生意上的事,“我和家里的几位大掌柜商量,准备将两广的货物低价出售,拿了银子先补票号的亏空。否则季家的声誉完了,这买卖也就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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