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分家

  话音刚落,只见从盛家角门内忽然冲出一群手持棍棒的小厮,直接将门给堵住了。

  那些吵得最欢的人赶紧收住了前进的脚步。

  盛南锦面容平静地道,“进了盛家的门,就要守盛家的规矩。我拿你们当自己人,你们才是自己人,我拿你们当外人,你们就是外人。要是真闹急了,我可不管谁是长辈谁是晚辈,一律乱棍打出去再说。”

  “你……”盛家外房的人激动不已,指着她道,“反了,反了!你一个内宅女子,居然敢如此张狂,眼睛可还有盛家的列祖列宗?”

  “别跟她废话,咱们先进去再说!我就不信她敢动手!”

  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却没一个人敢往前走,反而将族中备受推崇的族公给推了出来。

  那族公因年纪摆在这里,平日里被人奉承讨好惯了,冷不丁见到盛南锦这样的刺头,心里也顿时拱起火来,板着脸教训道,“真是胡闹!咱们盛家什么时候轮到一个没根的做主当家了?去把你父亲叫出来,我要和他好好说道说道。”

  这群人从前一直仰仗着盛家足吃足喝,如今却摆出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实在让盛南锦不齿。要是没有盛时养着,他们能一个个吃得肥头大耳吗?

  盛南锦不屑地道,“我父亲身子不好,不能见客,你们过些日子再来吧。”

  族公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放肆!就是你父亲见了我,也一直恭恭敬敬,不敢这样说话。你一个黄毛丫头,竟然敢如此无礼!我今日非要见他,看看谁敢拦我!”说着便上前两步,那样子似乎想仗着年纪和身份硬闯。

  他的确是盛氏一族中资历最老的长辈,就是盛时见了也一贯客客气气。

  盛家的小厮不敢妄动,不安地看向了盛南锦。

  盛南锦神色淡定地吩咐道,“今日你们要是放任何一个人进到院子里,明日就可以收拾东西离开盛家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咱们家里不养吃干饭的闲人。”

  小厮们一听,个个神情肃穆,只要族公再往前一步,就要立刻挥棒攻击。

  族公见状,也吓得停下了步子。

  他气得浑身颤抖,指着盛南锦道,“无法无天的东西,你眼睛里没有长辈,难道连族里的规矩也没有?”

  盛南锦轻蔑地看着他道,“规矩?这些年要不是盛家养着,别说你们端不端得起饭碗,就是族中的宗祠怕是都没有钱打理吧?祖宗们香案前的香火能不能撑得起?族不族规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出钱的就是大爷。你们拿着盛家的钱吃喝度日,就得把腰给我弯下去,见了我们这一支的人,连头都不应该抬,得好声好气地说话才行。又想挺直腰杆做人,又想白白地张嘴要钱,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想当婊子就别要牌坊,家里就是养条狗,这些年也该养熟了,敢向主人乱咬,就该一棒打死。我父亲才只是病倒,鼻子里还有气呢,你们这些自称有根爷们的人就跑到家里来闹事,要是有一天我父亲真不在了,你们还不将这个家给分了?”

  她越说越冷,听得众人情不自禁地退开了一步。

  有自觉理亏的人低下了头,可也有那利欲熏心,觉得此时正是最佳时机的人叫嚷道,“你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好话!要不是有盛家祖宗保佑,你们这一支也不能有今天!祖宗这是把我们的运势都加到你们的头上了,出钱供养我们那是应该的!你父亲没有子嗣,我们想要让他过继个儿子在膝下,那是为了盛家的将来着想,一心一意为他好,你在这里拦着是什么意思?”

  “对啊!对啊!让开!”

  盛南锦怒极反笑,“靠了你们?既然觉得委屈,那不如索性趁着这个机会分家好了,自此咱们各过各的日子,谁也别借谁的运势,我也想好好瞧瞧,你们能混成什么样!”

  一石激起千层浪。

  族中众人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怎么能分家呢?”

  “简直是胆大包天!”

  “是啊!咱们可是血脉相承的亲戚!”

  盛南锦道,“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的人才叫亲戚,那些心怀鬼胎,只想趁火打劫占便宜的连人都算不上,怎么能是亲戚?”

  族公被气得不轻,脸色苍白地道,“你一个黄毛丫头,如何能做家里的主?就算要分家,也要你父亲点头才行!你把他叫出来,我要当面问他!”

  盛南锦懒得理他,“我父亲病着,此刻家里的大事小情,都由我做主。”

  族公咬牙切齿,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如今盛时什么情形他不得而知,今日之所以过来,也是被人架着来的,要是因为话赶话把家分了,那他们这些旁支今后可怎么办?

  扶着族公的一个中年男人冷着脸道,“盛南锦!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多了,脑子都不清楚了。如今盛家的生意不行,正是大家一齐抱团取暖的人,这个时候分家,对你们这一支也没好处!”

  盛南锦认得此人。

  他是盛氏一族外房中难得还算拎得清的人,先前和盛时的关系也算不错,一直帮忙管理家中织布局的事情。

  没想到今天他也来了。

  盛南锦嗤之以鼻,看他的眼神充满了轻蔑,“这就不劳你们费心了。大概是京城消息来得迟,你们还没听到。前些日子由我舅舅出面引荐,家里已经和内务府搭上了关系,九月份就要正式往宫里送织品了。”

  众人大惊。

  能往内务府送织品,不就成了皇商吗?

  若是得到宫里人的抬举,盛家飞黄腾达岂不指日可待?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才有人想起,盛南锦的舅舅惠仲文已经入主六部,是能在朝廷里说得上话的人了。

  难怪她今日的腰杆如此之硬,连宗族长辈也不放在眼里。

  这些人后知后觉,都不敢再那么肆无忌惮地大吵大闹了。

  盛南锦见状道,“要是没别的事儿你们就散了吧,有空惦记别人家的产业,不如想想怎么发力,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进了院子。

  众人被卷了面子,一个个灰头土脸地出了盛家的大门。

  只是对外不免要添油加醋的败坏盛南锦的名声,说她刁蛮任性目中无人,连长辈和宗族也不放在眼里。

  大家议论纷纷,都说盛南锦是张狂的过了头。

  消息传到季太太的耳朵里,恰逢她和苗太太等人聚在一起商量中秋节放河灯的事情,闻声也只是嫣然一笑,“盛小姐吗?她可不是这样的人,这些话我是不信的。想让人尊敬,自己也得做到了才行,有些人倚老卖老就惦记着别人锅里的东西,换作是我,只怕也没个好脸。”

  在座的苗太太等人谁不是人精,一下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深意。

  紧接着句容县就传出盛家宗族外房的人看盛时病倒,想趁机分食盛家的家业,非要逼着盛时过继儿子的消息。

  宗族外房的人做贼心虚,家家大门紧闭,没脸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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