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与李秀宁,骑在两头大象之上。
默默地看着太和城下战况。
听到李秀宁的问话,宋缺摇摇头:“你既然交给那小子自己处理,我们且作壁上观就是。”
眼看城门在望,端木菱心中欢喜,色空剑剑气吞吐,真如剑气长江,奔流而下。
神秀却在此时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城门甬道入口。
“刚刚好像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有些像阴癸派魅魔一脉的骚臭味!”
他没有提醒端木菱,只是心中多了几分戒备。
色空剑落下,再无南召军卒挡路。
端木菱一手持剑,一手握着剑鞘,快步向着门栓冲去。
“这门闩好重呀!”
收剑入鞘,她发现自己一个人,根本抬不起这千斤重的门闩。
慈航剑典运转到极致,锋利无匹的色空剑,直直劈向生铁锻造,足有成人腰肢粗细的门闩。
这一刻的端木菱,只想快点打开这扇门,她想快点见到门对面的那道身影。
想看到他的惊讶、赞美以及关心!
不知不觉间,原本如长江大河一般的剑气,尽数汇聚于色空剑的剑锋之上。
好似千万剑气融汇成一剑。
端木菱在此时突破到了《慈航剑典》的第二层“剑主天地”。
“小心!”
色空剑与门闩相触的一瞬,身着杏色长裙,面带白色纱巾,与端木菱年龄仿佛的少女从黑暗中闪出。
不待神秀上前救援,也不待端木菱从领悟到的剑意中回过神来。
一条被黑色天魔真气裹住的绸缎,如潜伏已久的毒蛇,突兀暴起。
携着数百斤巨力,蛮横的撞在端木菱的后心之上。
噗!
鲜血吐出,端木菱的整个身子被天魔绸缎拍飞,撞在了城门之上。
咚!
身在城门外的姜明空,听到了一声闷响。
那是有重物撞击城门的声音。
早几息的时候,他同样听到了神秀的声音。
他并非孤身一人在此,也没有在众目睽睽下,暴露自己实力的打算。
一挥手,一支百人队,试探性的向着城门发起冲锋。
城门在百人队的攻击下,毫不意外的洞开了。
但映入这支百人队眼前的,却是被高高吊起的端木菱。
姜明空距离城门虽远,但他同样看到了奄奄一息,吊在城门洞中的端木菱。
校尉跑到姜明空面前:“将军,城门已开,我们是否要入城?”
姜明空想了想,直接吩咐左右:“三支千人队,入城后,仔细搜查。”
“看看城中是否还有百姓,如果没有百姓,看看是否有硫磺、硝石、干草、火油等易燃之物。”
三千人领命而去,姜明空则亲自来到太和城的城门洞中,查看端木菱的情况。
一直坐镇后方的宋缺,见姜明空进退有度,调度有方,并未因城门打开而盲目进军。
也没畏首畏尾,踟蹰不前。
心中对姜明空的评价提升了少许,可他的精神力感应到城门洞中的端木菱,还有那熟悉的气息之时。
神情却变的颇为玩味,他已彻底放下当年的白月光“梵清惠”。
“我倒是很期待,你这个曾经高高在上,如今又意气风发的废太子,会不会败在慈航静斋的手中。”
姜明空看了很久,也看出了端木菱身上的一些端倪。
“想要试探我吗?看看我是不是对她动了心?”
“还是想看看到底是我隐藏了修为,还是我身边有其他高手,干掉了左游仙?”
想到这里,姜明空也不再纠结,至刚至烈的黄天真气护住周身各大要穴。
手中制式长刀出鞘,一刀斩断了困缚端木菱双手的麻绳。
双手环抱,牢牢的接住了眼前的青葱少女。
姜明空并未发现,他的双手此时正握住两团不大的柔软。
“嗯……”
即便在昏迷中,端木菱仍旧发出了嘤咛之声。
姜明空却神色如常,也在此时,一股阴柔真气,好似游鱼一般,顺着端木菱的经脉,悄无声息的钻入姜明空体内。
黄天真气下意识的想要将这股黑色的异种真气赶出体内。
姜明空却精细的操控黄天真气,将之包裹,并强行镇压在三焦经脉。
“原来如此,是会附着于丹田之中,吸收我的真气滋养,壮大己身吗?”
“这手段,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想了想,姜明空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明明武功高强,达到先天宗师境界的人物。
却因痴情,最后落得个油尽灯枯而病逝的结局。
那个人就是“鲁妙子”。
而重创鲁妙子的元凶,则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上一代阴后“祝玉妍”。
感受着这股天魔真气的坚韧与锐意,姜明空不动声色,心中已然对出手之人有所猜测。
“会是你吗?明空?或者该称你为武媚娘!”
此时的姜明空满头虚汗,好像得了什么重病一般,抱着端木菱,晕倒在了城门口。
李秀宁见状,赶忙飞身上前,查看姜明空状况。
三名校尉也赶回来禀报军情,看到昏倒的姜明空,三人并未多问。
“元帅,城中无人,同样也没有少帅叮嘱的燃火之物。”
李秀宁也不多想,直接下令。
“三军进城休整,派出一队斥候。”
“以浔河大营剩余的三千士卒为运粮队,护卫云南都督府,向此处运送粮草!”
姜明空其实并未真正昏迷,天魔真气入体,一个普通人不昏迷才是怪事。
所以,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的清晨。
太和城王宫中,姜明空看着一脸疲惫,趴在自己床榻前的李秀宁。
眼中有愧疚之色一闪而逝,心中则在思考,该如何偿还眼前这名中年美妇的恩情。
毕竟他不是曾经的李承乾。
有恩必偿,有仇必报,男儿本就该问心无愧。
一股暖流,渡入李秀宁体内,缓解她身体疲劳的同时,还在治愈体内暗伤。
“黄天真气”炽烈霸道,姜明空所用,自然是以乾坤挪移劲转化而成的“神照真气”。
李秀宁只感觉自己好似浸泡在温泉之中,年轻时行军打仗积累的伤患,如积雪遇骄阳,正缓缓融化。
她睁开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姜明空。
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儿,此时此刻竟然有了几分陌生感。
但欣喜随即填满她的内心,驱散了刚刚的疑惑与陌生。
“承乾,你这是?”
姜明空摆出一个禁声的手势,束音成线传音李秀宁。
“姑母莫怪,侄儿这一年来,早已随孙师修出道家真气。”
“之所以隐而不发,是为了麻痹暗中之人。”
“如今,暗中之人已然入局,也无需再瞒着姑母。”
李秀宁有些恼怒,不过转瞬她又很是欣慰:“为君者,自当胸有沟壑。”
“如今的你,越来越像二哥了!”
李秀宁虽然如此说,但眼底的落寞是怎么也隐藏不住的。
姜明空见此,再次传音解释:“姑母嫉恶如仇,一旦让姑母知晓其中内情,恐怕会打草惊蛇。”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侄儿这才大胆设计,以身为饵,打算钓出这些意欲祸乱朝纲之人。”
听到这里,李秀宁心中这才好受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对姜明空的担忧。
姜明空自信一笑,尽显枭雄之姿。
“如今告知姑母,只因大战在即,怕姑母分心照顾我,从而落入陷阱。”
“一旦如此,承乾万死难辞其咎!”
太和城外的某个隐秘山洞之中,杏衫蒙面的女子,看着洞中众人。
最后视线定格在刚刚赶来,手持长剑的妇人身上:“夫人已经解决了神秀和尚吗?”
妇人点点头,目光瞬时变的犀利:“此役之后,不论成败,我都要见到逻盛的人头!”
“你魔门若是失约,即便付出难以承受之代价,我也会让你魔门好看!”
“须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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