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夜。
刘基在营帐中用了早食,刚想出帐去找太史慈、徐盛等人。突然,营帐外远处传来吵闹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嘈杂。
刘基带着护卫们一起,朝着传来声音的西南方向的辎重营帐区,急走了过去。
辎重营区一个存储粮草的营帐外,几个本该存放在帐内,盛着稻谷的粮筐,却随意地散落在帐外的雪地上。其中的一个粮筐还被人踢翻在地,稻谷麸皮洒了一地。
那洒出来的稻谷麸皮,被地上的白雪一衬托,颜色显得格外的发黄发黑,明显是多年的陈谷。稻谷和麸皮的比例也不对,稻谷少而麸皮多,里面还夹杂着不少沙石。
这些粮食凑上去细细地闻一闻,便能闻到一股子霉味。
营帐外的空地上,徐盛被朱武、杨才等人死死地抱住,不让他上前。昨日在刘基帐内的其它几人,大多站在徐盛身后的不远处,对站在营帐门口的范简和他的几名手下,怒目相视。
徐盛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开。他干脆就停止挣扎,怒骂道:“范简,你这个狗娘养的,让我们吃这样的猪食!”
范简大声喊道:“徐盛,你这个狗胆包天的粗坯!”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军中撒泼、损坏公物!”
“分发的粮食,别人吃得,你就吃不得!”
“你徐盛哪点要比别人更金贵!”
徐盛怒道:“府衙发下的新鲜稻谷都去哪了?是不是都进了你这个狗娘养的兜里?”
范简闻言,用吃人的眼光死死地盯着徐盛,声嘶力竭地呼道,“你这是污蔑,以下犯上。”
“我揍死你这个王八蛋!”
“你敢打我?来呀!我让我姐夫弄死你!”
“...”。
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许多营兵都被争吵声吸引了过来。看到徐盛和范简相互争吵,他们的脸上,大都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
有胆大的营兵在一旁帮腔道:
“徐什长说得对,辎重营分发下来的粮食,是越来越难吃了。”
“这是稻食还是糠食?一升稻,三升糠,这是给人吃的吗?”
“这些粮食,就应该分给辎重营的这群WBD们先吃...”。
看到聚集过来的士兵越来越多,刘基没有上前和徐盛等人打招呼,他赶紧向周围的营兵打听事情的原委。
原来,军中的伙食一直比较差,以前大家忍忍就算了。但自从范简掌管军需以来,他仗着陈横是他的姐夫,便暗中唆使辎重营官员,克扣粮草,以陈谷换新粮。导致辎重营给营兵们分发的粮食,变得更差、更少了。
今日早上,因为营中分发的稻食,实在难以下咽,卡得嗓子生疼。徐盛气不过,就来到辎重营找说法,恰好碰到了前来查看情况的范简,于是双方对骂了起来。
刘基听到后,心中突然灵机一动。他带着护卫们,悄悄地摸进了不远处辎重营主官的营帐。众人都被争吵声所吸引,无人注意到他们的行动。
“...”
“范简,别人怕你,我徐盛可不怕你。别人怕你姐夫陈横。我可不怕...”
“徐盛!!!”一声暴喝打断了徐盛的言语,不知何时,陈横带着亲卫也来了。
“徐盛,你提我名作甚?”
“你以下犯上、损坏公物、聚众闹事、不敬上官!该当何罪?”
“你聚集这么多人想干什么?想造反啊!”
“来人啊,把徐盛给我拿下!”
积威之下,现场瞬间雅雀无声。
围观的营兵们面面相觑,但没人上前动手抓徐盛。
见无人动手,陈横朝自己的亲卫们使了一个眼色,几名亲卫准备上前...。
围观的营兵们骚动了起来,场面眼看着就要失控。
人群中的太史慈面有愤慨之色。他正准备有所动作,他的手臂忽然被人一把抓住。他回头一看,抓他手臂的人却是刘基。
刘基一把拉住太史慈,摇了摇头,然后转头说道:“且慢!”
刘基拨开人群,走到陈横的面前,行了一礼后,说道:“陈将军,请暂熄雷霆之怒。”
刘基转身,眼睛缓缓地扫过全场,朗声说道:“诸位,我是刘基,此事另有隐情,请容我分说一二。”
场人众人沉默不语。陈横阴着脸,面无表情。
刘基朝他自己的护卫们招了招手,“张勇,把人带过来!”
护卫们架过来一个肥头大耳之人,众人一看,是辎重营主官。
刘基指着地上的瘫软之人,朗声说道:“此人是辎重营主官!”
“他已向我承认:就是他自己,克扣、调换军粮、将稻谷以次充好、以陈换新。”
“军中下发的粮食,数目不对,味道不正,其罪均在此人。”
然后,他朝那辎重营主官大声喝道:“你还不如实交代!”
辎重营主官瘫软在地上,看着周围愤怒的营兵,浑身抖若筛糠。他的嘴唇哆嗦着,但是他仍然强忍着,没有开口交代。
陈横和范简见到辎重营主官被人揪出,脸色顿时大变。他俩正待要出声阻止,刘基却不给他们二人开口的机会。
刘基马上再次大喝道:“现在交待,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倘若你再不说,小心你的脑袋!”
“快说!”
徐盛也凶神恶煞地接口暴喝道:“他娘的,赶紧交待!”
围观的营兵们纷纷义愤填膺地喊道:“快说!”
“快说!”
“再不说,打死你这个wbd...”。
“...”。
辎重营主官惊恐地看着周围一张张愤怒扭曲的脸,吓得瑟瑟发抖,面若死灰。
心情绝望之下,辎重营主官支支吾吾地开始坦白,“小人有罪,小人被猪油蒙了心,将粮食以次充好...”。
原来刘基和护卫刚才摸进了辎重营主官的营帐,找到了他,逼问了实情。
彼时,辎重营主官被刘基的护卫们用刀架在了脖子上,又被刘基拿刺史府长公子的名头压住,再加上证据确凿,无从抵赖,他本身胆子也小,就只得向跟刘基如实招了供。
刘基答应他:如果公开认罪,就不追究他的责任。
为了活命,辎重营主官就答应了在众人面前承认罪行。
刚才这里一直吵吵嚷嚷的,刘基的行动竟一直无人发现。
现场顿时喧闹起来,围观的营兵指着辎重营主官一阵大骂。“打死他!”,“打死他!”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辎重营主官慌了。他连忙直起脑袋,惊恐的对刘基说道:“你答应...”,话没说完,他的头颅就飞了起来,在空中飞溅出一道鲜红的血线。
陈横举着滴血的腰刀,狰狞地大喝道:“克扣军粮者,斩!”
周围的人群“哄”的一声,被惊得退开了好几步远。
刘基却毫无惧色!
他转头对范简大声说道:“范简,你属下克扣军粮、以次充好,你管理不严,也有罪责!”
“当鞭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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