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樱燃之夜(一)

  今天是恺撒牛郎生涯的第二次处女秀。

  他扮演古希腊著名的英雄,大力神赫拉克勒斯,这场舞台剧展现的是赫拉克勒斯对战九头毒蛇海德拉。

  恺撒身穿半透明薄纱,上面用金线绣着狮子头,象征着赫拉克勒斯刀枪不入的狮皮铠甲,海德拉是用灯光和投影制造出来的巨大影子,整体风格还颇有些歌舞伎剧的感觉。

  据恺撒说,他的某一位前任曾是法兰西皇家舞蹈团团长的女儿,所以他也曾尝试学习过歌舞剧,虽然和那位姑娘表演完第一场歌舞剧后他俩就分手了,但因为他性格使然,竟也有了不输专业舞台剧演员的表演功底。

  舞台幕墙上的巨大影子颤动间,舞台四周的喷泉会喷出巨大的水柱,恺撒在漫天大雨和干冰营造的雾气里挥剑、翻滚、跃动,把全身近乎每一寸的肌肉都展现了出来。

  据说演出前半天里,他几乎没怎么喝水,以此让肌肉显得更加紧致。

  传说中海德拉每砍掉一个头都会再长出两个新的头来,这一度让赫拉克勒斯陷入苦战。

  随着音乐愈发紧凑,台下的女人们都纷纷摇动起桌上的孔雀羽扇为恺撒加油,有的甚至攥紧了领口的衣服,满脸心焦的大喊,竟是完全被代入了剧情里。

  扮演伊俄拉俄斯的路明非举着火灯上台支援,然后浑身沾满血迹般的红酒倒下,恺撒半蹲在路明非的“尸体”边将他打横抱起,仰天怒吼,随后旁白传来了座头鲸低沉的声音:

  “英勇的少年伊俄拉俄斯为了给他的伙伴,正义的英雄,赫拉克勒斯送去打败巨蛇的火炬,不幸沾染蛇毒牺牲!但他的意志和火炬不会熄灭!”

  “站起来,赫拉克勒斯!接过少年手中的火炬,打败邪恶的妖魔海德拉吧!”

  台下的女人们纷纷掩面痛哭,摇晃着满天飘羽的扇子跟着座头鲸大喊:“加油啊!赫拉克勒斯!加油啊BasaraKing!”

  “呜呜呜!Sakura!我可怜的小宝贝,你真是太勇敢了!”

  恺撒在众人的呼喊声中将路明非放下,随后起身挥剑,最后把健硕的身躯定格在了一个雕塑般的造型上,周遭喷泉里喷出水柱,随后火花迸射,灯光大亮。

  座头鲸激情的解说声再次响起:“终于,勇敢的少年们战胜了邪恶的巨蛇!他们是正义的化身,是勇气的具象,他们——是!”

  随后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和鼓掌,所有人都在高喊:“Basaraking!Sakura!”

  也许有些事即使重来一世也难以改变,比如恺撒和路明非的花名,还是和上一世一样没变。

  路明非本来想换个更霸气点的名字,但座头鲸却严词拒绝了:“不,Sakura!你的风格和定位就是凄美如薄樱般的少年啊!换其他的都无法准确描述出你的楚楚可怜和青涩美好啊!”

  “花名,就是你灵魂,若强行使用不合适的花名,那下场只有——魂飞魄散啊!Sakura!”

  路明非心说:“你可别扯了,我上一世的名号有路明非、李嘉图·M·路、Sakura、神眷之樱花等,按你的理论我早就三魂出窍,七魂升天了。”

  “那些做特工的每次任务都换个名字,不也早就嗝屁了!?”

  但人在屋檐下,他也没办法,只能舔着脸,躬身笑道:“不愧是店长!是我太浅薄了啊!受教了!”

  但其实,他不想用这个名字是因为这个名字承载了他曾经一段唾手可得的美好,以及那一段他因怯懦和犹豫而错过,再也无法挽回的悲剧。

  每次有人唤他“Sakura”,他都会幻视那个女孩在红井下蜷缩着身子呼唤他名字的场景。

  每当路明非想起那个女孩直到生命最后一刻都把他当作王子或骑士,深信这个“Sakura”一定会赶到救下自己时,路明非胸口就一阵空洞的痛。

  “Sakura!Sakura!”台下的呼喊声还在继续。

  虽然今天是恺撒的处女秀,但恺撒还是请座头鲸给路明非安排了个角色,算是提前给路明非的处女秀预热,也借机让路明非多赚些花票。

  今天之前,恺撒已经收集了三百多张花票,按今天表演的火爆程度来看,他甚至可能超越前世的自己,冲到一千张花票。

  路明非好歹二刷了,终于也不是前世那个只有好心人赏了一张花票的lose,找准定位后他的客人也不算少,但和恺撒相比还是略有不及,目前还只有一百七十几张花票。

  但和前世相比,那就是一百七十多倍的差距了,如果努努力,即使没有绘梨衣的帮助,这一世路明非说不定也能成功攒齐八百张花票。

  台下女人们争相为了恺撒掏钱,最终花票的数量定格在了九百八十八张。

  座头鲸竟还用十分叹息的声音说:“很可惜,Basaraking险些就要创造了历史!这位即将扬帆于花海的少年英雄,在你们的爱里被托举到了高天原历史第二的名字,就差一点点!”

  “就差最后的那一点点爱,他就会超越我,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处女秀破千的奇迹少年!难道,你们希望他的旅程止步于此吗!?”

  果然,又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一个看起来膀大腰圆的肥婆从钱包里又掏出了八千日圆,而恺撒和路明非进店时遇到的那女人也换着卡的又给恺撒刷了两千日圆,也就是两张花票。

  九百九十八张了!

  路明非看的眼皮直跳,怎么有人删档重来还能进化的?

  老大,你们加图索家祖上,不会是靠牛郎发迹的吧?

  这天赋……简直绝了。

  恺撒在一旁和那些买了花票的女人合影、敬酒,笑得十分绅士,他甚至还学会比心……

  就在座头鲸即将宣布最终成绩,并喊人挂上鞭炮时,一位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女孩从角落的包厢里起身。

  她身穿黑丝、红高跟鞋配上皮裙和一字肩短衣,暗红色的眼瞳披靡四方,走起路像是带着呼啸的风,所过之处人群都不自觉的为她让路。

  她撩起暗红色长发,耳边四叶草耳坠随风摇摆,纤细的手指里夹着两张一千面值的日圆。

  她把两千日元递给服务生,可最后却突然又收回了一张,笑着说:“我改主意了。只要一张。”

  随后她回头看向恺撒,闭起一只眼把那张一千日圆塞进了丝袜里,冲恺撒勾了勾手指。

  恺撒也愣住了,他们潜伏的这几天里,这是陈墨瞳第一次给他买花票。

  这倒是没什么,只是……

  陈墨瞳有很多面,大多数是个无法无天的小疯婆子,偶尔会像是没睡醒且懒散的猫,有时又会变成一个莫名孤独,让人心疼的小姑娘。

  但这般此妩媚撩人的陈墨瞳,恺撒还是第一次见。

  简直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突然觉得这几天牛郎当的——赚大了。

  “你果然是我永远读不完的书。”他背对着九百九十九响的鞭炮,穿过欢呼的人群,快步跟上了前面那道窈窕飘逸的身影。

  包厢里,夏弥脱了鞋光脚蹲坐在沙发上,像只小松鼠一样抱着酒杯小口小口嘬着。

  她看向走回来的陈墨瞳,眯着眼睛笑道:“哇哦!师姐,你好会哦~”

  陈墨瞳撩起长发回身坐下说:“我总不能上去揪着他耳朵说:‘喂,有重要情况,跟我来包厢商议作战计划!’吧?这里是牛郎店哎,那我们不也得装得像样点?”

  “嗯,对对对!”夏弥眯着眼睛轻笑,随后抬起头做一脸纯真状,转着眼珠说:“谁知道你和学长在家怎么玩的呢?”

  “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记仇呢?”陈墨瞳不由得摇头轻笑。

  夏弥这是“报复”在船上她捆绑樱时,陈墨瞳对她说的话。

  恺撒此时也走到了包厢前,路明非也和他一起来的——夏弥点的,两人礼貌鞠躬道:“两位美丽的女士,我们可以进来了吗?”

  说是包厢,其实也就是个半遮挡的专座,甚至都没有门。

  不过店里音乐强劲,如果离得稍远,根本听不清别人说话。

  陈墨瞳和夏弥做傲娇状点点头,像是女王召见两太监似的挥挥手,随后遣退了服务生。

  恺撒和路明非走进包厢,两人一边倒酒,一边询问要玩什么游戏。

  夏弥从一旁的包里掏出了个棋盘,竟然是瀛洲的将棋。

  “长话短说,‘大蛇’和‘小鬼’开战了。”夏弥把将棋铺好,笑着说:“吃一个子喝一杯哦!输家翻倍喝!”

  “大蛇”就是蛇岐八家,而“小鬼”自然就是猛鬼众。

  这是夏弥她们之前就定好的代号。

  紧接着她们一边下棋喝酒,一边用暗语讲述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前几天通过周家在瀛洲并不发达的情报网,夏弥她们终于得知了下潜那晚有人曾在源氏重工门口纵火被抓,而那纵火的人最后“畏罪自杀”,当地警署虽然借此对蛇岐八家进行了调查,但最后什么也没查出来。

  可紧接着,瀛洲,特别是东都附近的黑道局势风云突变,好几个并不归属蛇岐八家的帮派都遭受了致命打击。

  其中三个帮派高层领导,类似“若头”、“会长”之类的,要么被人堵在烂尾楼乱棍打死、要么直接失踪,或者家里意外着火,连房子带人一同化作了灰烬。

  还有,网络上传出了一位国会议员的车被直升机吊到了半空,横飞了整个东都。

  据周家所言,这位议员和大阪警署署长来往甚密,而大阪有一家在地下颇有名气的赌场就受他们的庇护。

  那家赌场叫——极乐馆!

  “两天后,刚好Sakura处女秀啊!结束了一起玩玩怎么样?”夏弥手指轻点升变后的飞车。

  飞车升变后,叫做龙王。

  “哎呀,可是碰不到您的龙王呢。”路明非笑着说。

  他和夏弥私下里商量过,他们本想翻开那张楚子航在东都留下最大的暗牌,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

  而且,据夏弥所言,这张牌在楚子航暂时失踪后是否还能用,恐怕是要打个问号的。

  楚子航相信他,但夏弥却觉得他太不稳定了。

  这张暗牌,就是猛鬼众的龙王——风间琉璃,也就是源稚生的亲弟弟——源稚女。

  三年前海莹人工岛一战,楚子航和源稚女达成了合作,但最后那个人到底是源稚女还是风间琉璃,其实除了他本人,没人知道。

  夏弥愿意尝试去接触源稚女,只因为楚子航对她说:“就像你深爱芬里厄一样,源稚女也同样深爱着他的哥哥,所以我相信,最后留下的会是源稚女。对哥哥的思念和爱,会帮他击败身体里的那个恶鬼。”

  夏弥犹豫片刻后,又伸手轻点升变后的角行,也就是龙马:“还是先走她吧。”

  那时候的耶梦加得还在楚子航精神世界里,所以也知道源稚女离开前曾和楚子航说过:“有个女人,叫樱井小暮。我第一次学会唱《杨贵妃》时,就是她做了我第一个观众。”

  “她在组织里代号龙马,不方便找我时,可以先去找她。她是我的……最好的观众。”

  但上一世,楚子航翻看过瀛洲分部递交的《东都事件报告》,里面提到樱井小暮在蛇岐八家对极乐馆的进攻里,和极乐馆一起覆灭了。

  死在了源稚生手里。

  夏弥哪能看不出源稚女对樱井小暮复杂的情感,某个方面来看,简直和她上一世对于楚子航的情感一样。

  碍于身份或地位,不敢承认,所以无法确定;不敢确定所以无法承认。

  所以夏弥的意思是,可以尝试救下樱井小暮,如果源稚女变心了或者摇摆不定,那么他们也算有个谈判的筹码。

  如果这个筹码没用,那再杀掉也只是顺手的事。

  “夏小姐,是要发起总攻了吗?”路明非敲打着棋盘问。

  “还有些犹豫呢,等Sakura的处女秀结束,或许是个好日子。”夏弥回答。

  周家在瀛洲本来也没打算染指别人的地盘,建立烽火台也只是为了给海外族人提供庇护,所以像蛇岐八家何时对极乐馆发起总攻这种机密情报,他们也无法探听到。

  唯一能确定的是,蛇岐八家在这场战争里势如破竹,猛鬼众已然溃不成军。

  极乐馆这个猛鬼众的象征,被拔除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了。

  “如果能赶上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行,那也不耽误我们与两位美丽的女士,一同探寻世界和人生的奥秘。”恺撒为两位女孩倒好酒,笑着说。

  他的意思是,虽然蛇岐八家对极乐馆发起总攻,总部大概率会有些空虚,是个不错的好机会,但就算赶不上,也不耽误他们潜入源氏重工。

  “那就一言为定。”陈墨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翘起长腿,黑色丝袜里那张日圆钞票若隐若现。

  恺撒其实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但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过去。

  当!

  陈墨瞳似笑非笑的用酒杯敲了一下恺撒额头,随后俯身附耳:“怎么?当了一段时间牛郎,心思变复杂了?”

  “我心思很复杂,却也很简单。因为我心里是你,也只有你。”恺撒低声说。

  “我可不吃你这一套,留着对付那些穿了两层内衣来和你打麻将的大姐吧。”陈墨瞳轻笑,“可别输的短裤都没了。”

  恺撒自信的笑了笑说:“我从没输过。”

  随后他便和路明非起身离去,他们今天晚间的时间都被老顾客包圆了,来这里只是恺撒处女秀后的巡场敬酒,没法多呆。

  等在麻将桌上坐了两小时后,恺撒的自信就变成了满脸焦灼。

  情报有误,今晚这几位老顾客何止套了两件内衣!

  外套、衣服、丝袜全都裹了三层,她们和恺撒以及路明非玩麻将,输一局就脱一件,而如果是什么“清一色”之类的大牌,还有加注惩罚。

  路明非以前也和楚子航学过记牌和算概率,但他这方面还是远不及楚子航那么变态,至于恺撒,虽然牌技很强,奈何这游戏更多时候也看手气,尽管有路明非的从旁辅助,两人还是输了好几局。

  还真是险些就把裤衩子都输掉了。

  好在路明非提前加上了一条规矩,脱衣也要喝酒,而恺撒后来在酒里悄悄加了助眠药剂把那几个女人全部灌倒了,这才保住了最后的尊严。

  ——

  “有必要连绘梨衣都出动吗?有我就够了。”源氏重工,战略会议室外。

  源稚生看向橘政宗问。

  橘政宗双手交叠在小腹,他的左手四指齐根而断,掌心有一道贯穿伤,那是他之前擅自在岩流研究所豢养死侍,以及这次背着源稚生让绘梨衣伏击夏弥、陈墨瞳两件事的惩罚。

  他本意是要当场切腹,然而刚好源氏重工遭遇袭击,千鹤町又发现了恺撒和路明非,后来蛇岐八家执行局甚至和千鹤町的黑帮“萨摩武士”发生了大规模冲突。

  于是源稚生借机宣布彻底对猛鬼众开战,也以此为由留下了橘政宗,说是要让他在这场战斗中为家族尽忠而死,但其实谁都知道,有一部分原因定然是源稚生心软了。

  不过橘政宗这些年对蛇岐八家的贡献,所有家族成员都有目共睹,所以大家也都认可这个决定。

  战争开始后,源稚生让橘政宗担任了类似总参谋的职位,基本上每一个决定都会与其共同商议。

  今夜,他们要制定的,就是对猛鬼众最后的据点——极乐馆的总攻计划。

  目前,执行局的前锋部队和风魔家的精锐们已经潜入了大阪,周围猛鬼众的据点所在已经全部掌握,极乐馆的地形、地势,防卫情况最迟明早也能彻底摸清。

  初步计划就是调集十二辆油罐车,占据极乐馆高处后把几十吨燃油全部倾泻下去,执行局和风魔家的精英会封锁周围山林,无关赌客可以放走,而“鬼”则会被全部堵截在极乐馆里,然后和极乐馆一起,烧成灰烬。

  但橘政宗却在今夜的第二次会议前找到了源稚生,建议他把绘梨衣带上。

  “刚刚收到的消息,执行局的第三支前锋小队也失去了联系,风魔家精锐牺牲了十人,唯一一个重伤跑出来回报,称极乐馆里藏着怪物!”橘政宗脸色阴沉,“还记得吗?我们从那些鬼嘴里逼问到的……”

  源稚生眉眼冷峻,沉声说:“您是指,王将、龙王和龙马?”

  “是的。稚生……不,大家长,我们之前就分析过,猛鬼众近些年来的崛起,就是从王将、龙王出现开始的,王将的身份,我三年前就向您提供过猜测——”

  源稚生接道:“那位赫尔佐格博士。”

  “对。但所谓的龙王、龙马,我们却连个猜测的对象都没有!他们能冠以仅次于王将的代号,恐怕在猛鬼众里亦是核心般的存在。能和王将那个怪物相提并论的,恐怕也是可怕且危险的怪物!”橘政宗沉声说。

  源稚生冷声道:“我们的责任,就是斩杀这些怪物。没什么好害怕的,既然我身上流淌着先祖的血,也就一并背负了他们未尽的责任。”

  “不论什么妖魔,我都会斩开他们。就算是……”

  他说到此处,脑海里突然回想起那个小山村的地下室,以及那个他原本思念很久的男孩。

  “我明白你的决心,大家长。我们毫不怀疑您的能力,也定然会坚决的冲向您刀锋所指。但,这恐怕是我们对于猛鬼众的最后一战,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战!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出动绘梨衣,不一定要她出手,只是多一道保险。”橘政宗立正低头,躬身。

  源稚生沉默了许久,点点头说:“我明白了,一会儿会议上,我会询问各家家主意见以及……”

  “绘梨衣的意见。”

  橘政宗一愣,说:“绘梨衣很听话,若是稚生你的话,她不会拒绝的。”

  “猛鬼众虽然是‘鬼’,但未堕落成死侍,他们就还是人。我这是要让我的妹妹和我去杀人!”源稚生冷声道,随后语气低沉了下来:“我已经浑身是血,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但绘梨衣……若是我因为她听我的话就要求她这样做……”

  “那我,就是彻底把她当作了一件武器,而非……一个活生生的人。”

  “稚生,你太善良了。若是和平时期,你一定会是个安邦定国的伟大领袖,可现在是战争啊!和猛鬼众的战争,和神的战争!善良……斩不了鬼,更斩不了神!”

  橘政宗再次躬身低头:“我,和所有家主,都是您的武器!是您灭鬼的利刃,斩神的刀锋!武器可以折断,因为永远都会有新的,甚至更锋利的武器!但握着武器的人不能死,再强大的武器,都要握在够格的人手里,才能发挥真正力量啊!”

  “我的武器,是您替我新打的这柄千鸟,和童子切。”源稚生偏头看向窗外阴郁的夜,随后有些疲惫的挥挥手说:“开会吧,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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