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神仙都救不了

  第027章

  柳月儿非常自信,她认为李贤肯定会收下这个信物,明道堂的商号拥有十数家店铺,还有一个拥有两百多头骆驼的驼队。

  接受这个信物,就意味着李贤马上就拥有数万贯财富,当然,柳月儿对自己的容貌也非常自信。

  只是让柳月儿没有想到的是,李贤仅仅把玩片刻玉佩,淡淡地道:“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李贤将这块用蓝田玉打造的玉佩,还给了柳月儿。

  柳月儿望着手中的玉佩:“大王这是什么意思?”

  李贤转身离开,翻身上马,两腿轻轻夹紧马腹,骏马开始加速奔驰。

  看着李贤离开,其他侍卫急忙跟上去。

  柳月儿望着李贤的背影,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姐姐,现在怎么办?”

  柳月儿转身就走,不承想下官道的时候,脚下一滑,摔作了滚地葫芦。

  柳如烟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柳月儿扭头望了一眼四名发愣的健仆:“你们是死人啊!”

  四名健仆面面相觑。

  高君明走过来,朝着四名健仆摆摆手。

  “高叔叔……”

  柳月儿一脸委屈。

  高君明指了指身后出现的马车。

  柳月儿走向马车,爬上马车。

  在马车里柳如烟服侍着柳月儿更换了沾上泥土的衣服,然后经过简单洗漱。

  “高叔叔……”

  高君明这才登上马车:“姑娘,你这是拿人家雍王当傻子呢!”

  柳月儿有些不服气地道:“他为什么要拒绝?”

  “他为什么要接受?”

  高君明淡淡地道:“明道堂虽然可以三五万贯钱财,可人家雍王缺这几万贯吗?他如果要钱,整个长安有无数人上赶着给他送钱!咱们这明道堂的钱,他拿着烫手,有好拿的钱不拿,偏偏去拿烫手的钱,雍王可没这么傻!”

  柳月儿道:“我们也回长安!”

  “这里……”

  “不管了!”

  柳月儿愤愤地道:“我就不相信了!”

  李善骑术非常不错,至少比李贤要强得太多了。

  可问题是他骑的骏马很是一般,不如李贤的坐骑,李贤的坐骑可是西极马,爆发力强,而且非常聪明。

  哪怕李贤的骑术非常一般,这匹大黑马反而会在李贤即将失去平衡的时候,利用身体给李贤调整平衡。

  足足跑了小半个时辰,李善这才追上了李贤,当然他与李贤错半肩的位置:“大王,为何不接手明道堂?这可是送上门的财富!”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李贤淡淡地笑道:“你知道明道堂的来历吗?”

  李善道:“老子曰,明道若昧,进道若退,明道即大道也!也可以理解为,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於至善,彰明道德,止於至善。”

  李贤淡淡地笑道:“若是普通商号,可以取名叫永昌号、和盛号、怀仁堂、安仁堂之类的名号,为何要取为明道堂?这说明他们在暗示一种东西!”

  李善恍然大悟道:“刘勰《文心雕龙.原道》写道,故知道沿圣以垂文,圣因文而明道,旁通而无滞,日用而不匮……”

  李贤点点头:“本王猜测,这个柳月儿应该出身官宦世家,其父或其祖,在文坛应该有一定的名气!”

  李贤这么猜测,因为他知道另外一个非常有名气的“明道先生”,北宋时期的旷世大儒程颢,人称明道先生,他集儒学、易学、道学、佛学的精华,创立了以天理论为基础。以正人心,修道德,明义理为核心的理学。

  李善疑惑地道:“善并没有听过士林有谁以明道为字号!”

  “不管有没有,这都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本王不想沾!”

  李贤虽然可以拿五份俸禄,可问题是,这五份俸禄,也架不住他的开销大,做生意是必然的选择。

  其实李贤已经开始做生意了,无论是现在伊人坊,还是李贤的香皂工坊,这都是李贤的生意。

  虽然李贤并没有管理生意的人才,顾紫衣还是他从武则天那里借过来的,虽然明道堂的出现,让李贤产出了片刻的心动,但仅仅是片刻心动而已。

  送上门的东西,肯定是不好拿的。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这个道理李贤非常清楚,至于说做生意方面的专业人才,李贤并不准备从外面招人。

  因为大唐和后世不同,人员的流动性非常小,每个家族培养的人才,只会效忠自己的家族,除非这个家族家破人亡,人才才会流出去。

  这样的机会不多,不太可能像后世人才市场一样,可以招募到各行各业的人才。

  李贤非常相信很多普通人都是人才,只要给他们发展的空间和机会,他们就能够给你绽放出光彩。

  李贤现在已经拥有了那么多,再从外面招人,不如从内部挖掘人才。

  内部挖掘人才,其实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一个人升迁,就意味着数人或者十数升迁,这对内部人员来说,是极大的刺激。

  长安城,一辆马车停在张文瓘府外。

  从马车上下来一名年轻男子,他一袭月白长衫,头戴软脚幞头,剑眉星目,丰神俊朗。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下摆,正了正头顶的帽子,迈步上了台阶。

  一个佝偻着腰的上了年纪的司阍,从门内走了出来,站定看着年轻人:“你找谁?”

  “烦请禀报张相,清河文琮公门下陈思行,奉恩府之命,求见相公!”

  张府内,张文瓘将书卷放在案子上,由侍女捧过铜盆、毛巾。

  他将毛巾沾湿擦了擦脸。

  陈思行进来,躬身道:“文琮公门下陈思行,拜见相公!”

  陈思行是张文瓘胞弟张文琮的学生,陈慎,字思行。

  张文瓘摆摆手,侍女走出去。

  “思行,坐!”

  陈思行没有坐下,走到张文瓘身边,扶着他缓缓地坐下。

  张文瓘坐在案子前。

  陈思行低声说道:“那边的人回消息了,请相公放心,动手的人并不知道内情,就算真的追查下去,也查不到我们的头上。”

  张文瓘点点头,却又叹息了一声:“这些终究是小道,若想辅佐天子,安邦定国,思行,还是要多读史。”

  陈思行垂下头,应道:“是,思行谨记。”

  “赈灾粮启运了吗?”

  陈思行摇摇头道:“思行并不分司钱粮!”

  “这才是大事!”

  张文瓘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案上的书函:“雍王遇刺,陛下知道此事非关陇世家所为,陛下就算再不,对我山东同道也不过是猜忌而已。赈灾粮若是出了问题,江淮上百万灾民就有饥馑之虞,到时候朝野相攻,不要说官位,性命能否保住,都在两可之间。”

  陈思行一脸惊讶:“这……”

  “你还没有看明白吗?”

  张文瓘道:“陛下为何命本相赈灾?这其实是陛下对我们山东同道的敲打,陛下是圣明天子,不会为人所惑。办好他自己的差事,不要胡乱钻营,小心犯了陛下的忌讳,那就真连神仙都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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