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这种巧合还真让人高兴不起来

  「我总算明白露易丝学姊为何在出发前,坚持我们所有人都要绑上安全索了!」

  顶着迎面而来的强风,玛琪口齿不清地喊着。

  在玛琪身旁的阿道夫艰难地点着头,纵使是矩形级的风系魔法使,在时速接近一百公里而且时常甩尾的空船甲板上,也只能尽可能地蹲低身体避免被狂风吹飞──对,阿道夫表示自己是风系魔法使,所以不需要安全索这纯粹碍事的东西。

  虽然被吹飞对阿道夫来说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要是被后面约瑟夫所乘坐的船舰撞上就真的是九死一生。即使没被撞到,也绝对会被这高速甩掉导致预定好的战术出问题。

  另一方面,泰利斯特正抓着甲板护栏,试图把没抓稳护栏导致整个人飞出船外的露易丝拉回来。

  负责把木制钩矛扔到约瑟夫船舰上的艾伦,此时也顶着强风来到阿道夫与玛琪身旁。

  「呆瓜艾伦,有被甩出去吗?」

  「……差一点,幸亏事前得到提醒固定住双脚。」

  此时的艾伦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在事前规划好的战术里,艾伦是负责在席摩海赫开船时,将木制钩矛投掷到约瑟夫船身上的关键人物。能够对自己身体进行强化的土系魔法使,在腕力与臂力有着其他三系统无法比拟的优势。

  但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席摩海赫居然等到了最后一刻,才用如此激进的驾驶方式与约瑟夫船舰擦身而过。

  「让那个御林骑士团长开船真的没问题吗?!」

  察觉即使撞断了船桅后,船舰依然没有减速的打算,阿道夫忍不住破口大骂着。

  「问题很大,但也只有席摩他能驾驶到这种程度。」将脚软的露易丝拉回船上后,泰利斯特神情无奈地说着:「他的飞行技术虽然烂到爆,但严格来说这个『烂』是指稳定度跟乘客安全性。」

  「没错……光论空船速度,席摩海赫是我见过驾驶最快的人。」

  由于被甩出船外,所以心跳速度冲破两百大关的露易丝,一边喘着气一边说着。

  「从阿尔比昂开船到托里斯汀原先要花十二个小时以上,但当初接蒂法妮娅的时候,席摩海赫在不依靠双月的帮助之下,他只花了四个小时……」(注一)

  「你们确定他开的是飞船而不是飞箭?」

  出于交情,泰利斯特对阿道夫这个评价不予置评。倒是露易丝看了一眼附近环境后,向着其他人说道。

  「大家做好准备,我们快到预定地点了。」

  ...

  ...

  片刻之后。

  在距离两军对垒的林奈河有着五里格以上的山区,两艘船桅折断的中型船舰缓缓地在这地区的上空停了下来。

  随着船舰的停下,约瑟夫跟谢菲尔德才从甲板上爬起。虽然分别有虚无背负者与神之头脑的身分,但两人的临战经验还是稍显不足。或者该说,两人的力量是偏『战略』而非是『战术』。

  夏露尔跟元素兄弟在船舰被拖行的过程中,并没有对登舰的威索出手。

  一方面是因为立足点不平衡,对战斗会带来极大的影响;另一方面则是威索先前的诱饵发言,让元素兄弟等人担心是否有其他刺客在船上。

  「这就是你们的计画?把战场转移到这边来?」多德环视了四周环境:「除了那艘疯狂的船舰上以外,我没感觉到有其他魔法使的反应喔。」

  「对付你们不需要罗马尼亚的帮忙,我们几个人就能搞定了。」威索说到这里,突然皱着眉头思考片刻:「好吧,那艘船是罗马尼亚提供的,所以也不能说罗马尼亚只会拖后腿──席摩海赫该不会是因为这样才故意撞坏船桅的吧?」

  「威索.布拉沃,我相信你跟约瑟夫王之间并没有必须对立的理由。」制止准备出手的多德,达米安面色平淡地说着:「这场战争本来就是罗马尼亚跟戈里亚之间的争斗,身为加尔玛尼亚人的你完全没有介入的理由。」

  「我记得你叫达米安吧?你说对了,我跟约瑟夫并没有过节──」威索拔出火石军刀对准元素兄弟:「──但跟你们几个有,在知道罗马尼亚打算让你们吃闷亏,我当然不介意顺手帮忙。」

  「再说了,六年前你们追杀我的时候,可是把我的使魔都给杀了。虽然我对那头弱小的使魔没多少感情,但是它既然在六年前舍命保护我,我这个做主人的自然也得做些什么啊。」

  达米安的眉间泛起了一丝近乎看不见的皱纹。

  六年前接下暗杀威索的委托后,任务执行过程达米安也曾从多德与嘉内特口中得知,也知道两人最后让威索逃入火龙山脉的事情。

  【要是当时彻底夺去威索.布拉沃的性命,今天也不用面对他的搅局啊──不过从他身上的火精灵之力判断,多德与嘉内特他们选择不踏入火龙山脉,反倒是正确的决定呢。】

  「还有,不需要用话刺激我,我本来就没打算去取约瑟夫的命。」

  威索道破了达米安先前那一番话的真正用意,脸上也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因为他的命,已经有人先预约了。」

  威索的话刚说完,线级魔法『灼身烟雾』也随之从火石军刀上喷发而出,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杰克立刻唤来狂风吹散了烟雾,却发觉威索已经不在原地。

  「在那边!」

  多德指着陷入船身的木制钩矛方向,只见威索正沿着木制钩矛所连接着的铁链,朝着另一艘船的方向跑去。

  「刚刚还大言不惭地说要解决我们所有人,结果现在就这样跑掉了?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啊?」

  嘉内特不解地说着。

  不过嘉内特的疑问,立刻得到了答案。

  一条蓝色的影子出现在了约瑟夫船舰的上空,在这蓝色影子的背后,一名握着多节魔杖的蓝色短发少女,正面如冰霜地望着约瑟夫跟他身旁的夏露尔。

  「是夏洛特吗?还真是许久未见了啊。」

  「闭嘴。」

  面对约瑟夫略带优闲的招呼,塔巴莎用充满杀气的语调回应着。

  见到塔巴莎出现,元素兄弟四人对看了一眼后,杰克、多德跟嘉内特三人马上跟着威索的脚步,踩着铁链前往另一艘船舰上。

  但与其说是追击威索,不过看三人脸上的惊慌神情以及慌张步伐,倒不如说更像是在逃离塔巴莎……

  「这算是临阵脱逃吗?」

  约瑟夫自然也见到三人的表情,似笑非笑地问着达米安。

  「我们元素兄弟既然接下了委托,就一定会尽己所能的达成。然而现在情况明显是戈里亚王室内的争斗,要是我们任意干涉插手……说句难听点的,我们元素兄弟可不想事后被戈里亚灭口。」

  「喔,本王看上去像在乎那种事情的人吗?」

  达米安并未回答约瑟夫的问题,在朝着约瑟夫微微鞠躬之后,跟在三人身后前往另一艘船舰。

  平心而论,达米安并没有说出任何谎言或虚假言语,只不过达米安最后提到的『戈里亚』,并非指约瑟夫或塔巴莎就是了……

  抵达另一艘船舰的达米安,在毫无妨碍的情况下与元素兄弟的其他三人会合。

  「情况如何?」

  「不知道。比我们早一步到达船上的威索.布拉沃似乎躲藏了起来,现在八成埋伏在船上的某个地方吧。」

  手持着魔杖的多德,一边回答一边警戒着四周。

  「如果威索.布拉沃出现,就交由我或杰克处理。」达米安神情严肃地说着:「那家伙恐怕已经获得了『火之认可者』的身分,同样能使用精灵之力的情况,多德跟嘉内特你们两个独自对上他胜算不大。」

  「他该不会是火精灵之王派来追杀我们的人吧……」嘉内特一脸心有余悸地表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嘉内特你多虑了。虽然火精灵之王确实很厌恶我们,但她想杀我们的话绝对不会假手他人,一定是亲自出手。」

  达米安心有成竹地说着。从言词和语气来看,达米安像是非常清楚与了解火精灵的个性。

  「最麻烦的地方在于每名认可者都能使用『精灵之令』,杰克要是你待会对上威索.布拉沃,绝对要多加──」

  达米安的话才说到一半,元素兄弟四人立刻察觉到脚下甲板产生异变,不约而同地朝着四方跳开!

  四人跳开的下一秒,只见从甲板里冒出无数尖锐木矛,看其锐度与速度,贯穿钢铁绝非难事。让人更讶异的是,这些木矛隐约排成十字状,将元素兄弟四人分离开来。

  而在木矛冒出的瞬间,甲板上被魔法隐藏起来的某道暗门也跟着被掀开,某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了距离暗门最近的多德!

  战斗经验丰富的多德立刻准备好魔法打算反击,但明明人影距离自己还有三、四米的距离,多德心中却冒出了让自己胆颤心跳的危机感。

  顺从自己内心的危机感,多德给自己的身躯附加上了最高级别的『硬化』。

  下个瞬间,人还在空中的多德感觉腹部被什么东西猛击,整个人也跟着倒飞出去。

  击飞多德的东西,名为萨里沙长枪。

  萨里沙长枪击中多德的瞬间,艾伦激发了长枪尖端的点级魔法『炼金.粘胶』,随后继续朝着甲板边缘冲锋。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多德虽然凭靠着硬化使得自己毫发无伤,然而硬化却没办法抵消冲击力。在多德施展出下一个魔法之前,艾伦就带着多德一起冲出了甲板!

  随后,泰利斯特的身影也跟着艾伦一起冲出甲板。

  元素兄弟其他人的反应可谓神速,嘉内特立刻甩出水鞭试图把多德拉回来,达米安也对多德施展牵引术。

  但是,嘉内特的水鞭中间突然产生了一个小小的爆炸,整条水鞭也随即崩解。施展牵引术的达米安遭到数十道火刃的袭击,让达米安被迫把牵引术的目标改成火刃群。

  杰克虽然也想出手援护多德,然而多年在战场上厮杀的经验告诉他:他现在正在被人瞄准着。

  一名绑着红色头巾,身穿空贼服装的男子,手持着火枪从另一道甲板暗门中冒出。

  「元素兄弟里的杰克是吧?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的假名叫杰克.史派罗。既然我们都用『杰克』当成假名,我相信我们还挺有缘份的,有没有兴趣当个空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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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一:第十二卷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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