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始料未及的相遇(三)

  「既然我跟蒂法妮娅都说完了,接下来就换你了,席摩大哥。」

  在场众人将目光转向靠在窗户旁的杰克,但杰克只是努了努嘴,并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席摩,不介意我来说吧?」

  拿下装饰用眼罩的泰利斯特,试探地问着,换来了杰克仰头灌酒的回答。

  「看来是不反对呢……」

  泰利斯特转过头来,对着露易丝等人说道。

  「就像你们所见的,你们眼前这名戴着红头巾,头发上还绑着许多细碎饰品,自称为杰克.史派罗的人,其本名为:席摩海赫.奥古.桑斯戈达。是桑斯戈达家族的长子,同时也是玛姬露达的大哥,更是本人的同袍损友。」

  「没有必要用那种称呼,反正我们家族早已被剥夺爵位与贵族名义了。」

  杰克望着窗外,也不回地说着。

  「正如你们所听到的,所以称呼他为席摩或是杰克都可以。」

  泰利斯特耸着肩说道,继续说了下去。

  「四年前的事情,你们应该都从蒂法妮娅跟玛姬露达口中得知,我就不罗嗦了。不过,别看席摩现在这副狼狈样子,他以前可是御林骑士团的团长喔。」

  「御林骑士团团长?可是御林骑士团不是四年前就解散──啊!」

  基修喊到一半,便想起了先前蒂法妮娅跟芙凯提到的事情。

  「没错,四年前席摩因为协助他父亲,而被革去御林骑士团团长一职。为了避免席摩率领御林骑士叛乱,詹姆斯一世更是下令解散御林骑士团。」

  「这麽大费周章反倒让人觉得奇怪呢,仅仅担心御林骑士叛乱的话,有必要连骑士团本身都一起解散吗?」

  听到这里,丘鲁克疑惑地问着

  曾与泰利斯特交手过,甚至是听泰利斯特谈述自己魔法的弱点。所以丘鲁克知道,以泰利斯特的正直个性来看,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当时我也是这麽想的,不过我所隶属的康贝骑士团那时正好在外执行任务,所以我并不晓得详情。我事後从谢盖尔团长处得知,当时的詹姆斯一世曾经私下命令过席摩,要他大义灭亲,处决掉自己父亲跟妖精母女并献上他们的人头。」

  除了杰克跟雷尔夫之外,包括芙凯在内的众人,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尤其是曾经在纽卡斯尔城防守战中,亲眼见到詹姆斯一世喊话的才人跟露易丝两人。

  『诸君。告诉忠勇的臣下诸君。明天,固守纽卡斯尔城的我们王军终於要向反乱军『光复运动』发动总攻击。诸君已经很好地跟了我这个无能的王,很好地战斗过了。然而,明天的战斗,已经不能说是战斗了,恐怕是单方面地虐杀吧。朕不忍心看着忠勇的诸君,受伤、倒下。』

  『因此,朕给诸君自由。这几年,跟着我辛苦了。赠给诸君一份厚礼。明天早上,巡洋舰『鹰』号将载着女人和孩子离开这里。诸君也乘坐这艘船,离开这个不吉的大陆吧。』(注一)

  正因为如此,两人比谁都不愿意相信,看上去大义凛然、甚至是位部下着想的詹姆斯一世,居然会命令席摩杀害自己父亲。

  身为当事人的蒂法妮娅,更是难以置信地摀住了嘴巴。

  父母都被阿尔比昂王室所杀的蒂法妮娅,自然明白这指令有多麽残酷。

  而在震惊过後恢复正常的芙凯,用着「为什麽四年前大哥你没提过这件事情」的目光,狠狠瞪着杰克。

  杰克见到芙凯的埋怨目光,先是翻白眼做了个鬼脸後,转过头去继续喝着酒。

  忍下把自家大哥宰掉的冲动,芙凯压低声音说道。

  「席摩海赫!四年前以及之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你最好一五一十地从实招来。」

  「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就把你十年前相亲失败的真正原因告诉母亲。」

  「……大家都成年人了,拜托玛姬你成熟点,不要每次事情不和你心意,就拿这件事威胁我。」

  话虽如此,但从杰克脸上那略带红润的尴尬表情,众人看出杰克似乎真的很不希望十年前的事情被母亲知道。

  「原来席摩你母亲还不知道那件事情阿,不过那件事情说来也蛮好笑的……」

  「泰利你闭嘴,你敢在这里说出来我就把你丢下船去!」

  虽然众人对於杰克在十年前,究竟发生过甚麽事感到好奇,但是看芙凯跟泰利斯特两人都没说出来的打算後,也只得作罢。

  「那回到正题上吧。席摩在四年前是怎麽逃过追捕的,其实我心里也有谱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求证。」

  泰利斯特从一旁的柜子中,拿出了数把没有填充弹药的火枪。

  「『狩林之席摩』,土系矩形级魔法使,擅长土系统中的木系魔法,能够自由制造出铁木、空浮木等非自然形成的木质。同时在火枪射击方面,更是一名百发百中的神射手。」

  听到『神射手』这一形容词,才人下意识握了握右手。

  才人先前被射伤的右手虎口,已经在治疗魔法下完全痊癒,但才人现在还是感觉隐隐作痛。

  在空中荡着的情况下,要准确地射中正在一个人的右手已经是难事,更别说是射中握着武器的右手虎口这一小块区域,这难度就连有着钢达鲁乌力量的才人都没信心办到。

  也许用上炎白幻瞳这作弊能力可以办到,但绝对没办法像杰克一样如此流畅。

  「我看过四年前的追踪报告,上面说席摩在精神力近乎乾涸的情况下,逃至某座极度危险的森林当中。虽然派出许多精英骑士进入森林搜索,但在整整失踪了十三人後……」

  「四十七人。」

  泰利斯特说到一半,便被杰克的话打断。

  「报告上确实只记载着十三人啊……总之,阿尔比昂王室认为席摩应该也死在森林里,於是放弃了继续追捕的打算。」

  众人看了看如今还好好地在喝酒的杰克,在各自沉默了一段时间後,也一一反应过来事情真相。

  「该不会……全部都是用火枪……」

  基修震惊地说着。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本人却始终不肯回答。」

  泰利斯特颇为无奈地继续说着。

  「从那之後,席摩就这样销声匿迹地消失了整整三年多。直到半年前,我在首都伦迪妞姆的某条街道,发现席摩他正在某条街道上卖着木雕。虽然立刻追上去,但还是被席摩他跑掉。」

  「木雕?甚麽的木雕?」

  才人突然有种很微妙的预感,自己好像在哪见过很相似的东西。

  「就是目前还在桑斯戈达城之外,被称为『魔神Z』的木雕。」

  泰利斯特才刚说出『魔神Z』这名字,才人便瞬间想起自己是在哪见过木雕,也记起了某件事情,急忙站起身来对着杰克喊到。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在桑斯戈达城内卖木雕的诈欺小贩!」

  「现在才认出来,这反应比我想像的还要迟钝──等等,诈欺小贩是什麽东西!我只是不小心价格订的比较高了一点!」

  听到才人这样说,露易丝也想起了自己等人曾在桑斯戈达城内见过杰克。

  「所以你当时晕船是装出来的?」

  「大哥你当时也在桑斯戈达城?」

  「席摩你当时就在桑斯戈达城?」

  面对接二连三的问题,杰克也终於放下酒瓶,用着异常无奈的表情回答。

  「够了,别再问了,我回答就是。我在将近三年前接受土之御主的委托,在阿尔比昂各处贩卖魔神Z的木雕,顺便给人们灌输『魔神Z是阿尔比昂守护神』的观念。不过因为光复运动的崛起,有段时间贩卖实在不怎麽顺利。」

  「土之御主?难道是土精灵?」

  才人与露易丝暗中交换了下眼神,两人是少数知道魔神Z是土精灵所制造的。而如今得知眼前的杰克曾接受过土精灵的委托,在阿尔比昂上宣传『魔神Z是阿尔比昂守护神』这件事情,这让两人倍感讶异。

  趁着杰克忙着应付众人的问题,两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才人,我记得你说过魔神Z是尼欧委托土精灵制造的对吧?」

  「应该是这样没错……魔神Z在我们那边是幻想的产物,所以只有可能是在哈尔凯尼亚制造的阿。」

  「可是我召唤出你们两个,是在一年多前还不到两年的事情耶,为什麽土精灵三年前就委托了杰克?」

  「不,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虽然才人知道尼欧回到了五十年前,但是从那之後,不管才人怎麽用心电感应联络,尼欧始终没有回应。

  再怎麽说,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地球少年,才人好歹看过一些有关时间旅行的电影。为了避免发生什麽时间错误或是时间矛盾,才人决定在这件事情上装傻。

  不过一想到这里,才人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趁着杰克回答完芙凯跟泰利斯特的追问後,才人问杰克一个问题。

  「那个,我有件事情想问。」

  「有什麽事,反应迟钝的小弟?」

  「……为什麽不是用威尔.杜纳这名字?」

  杰克瞬间转过头来,紧盯着才人问道。

  「你看过那本『时代错误的小说』?!快告诉我威尔跟伊莉莎白最後有没有在一起!?」

  「等等等等!时代错误的小说?你在说什麽?」

  「就是这一本!」

  杰克从木桌的抽屉中,拿出一本封面有着米老鼠标志的小说。从封面那发黄却丝毫没有破损的样子来看,这本小说应该被施放过『固定化』魔法。

  「这是我六年前在首都伦迪妞姆的市场上发现的,当时泰利他也在场。似乎是因为商人把书中语言误认成阿尔比昂语,听说是从妖精那边流传过来的。不过那些都不重要,快告诉我结局!!我只找到一、二集而已!!」

  「……有些事情还是保密比较好。」

  「话不是这样说,一直看不到结局会让人心痒啊!刚刚开枪射你是我不对,所以拜托快告诉我结局!!」

  ==========

  注一:第二卷第十六章

  我这样算不算是在黑詹姆斯一世阿……

  有关杰克当小贩的事情,请去看第七卷。

  还有,我昨天证照没考过……考完後能够马上得知分数,有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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